韩少青站在朝堂的门外,以他的等级,能等在门外已经算是高看他一眼了。
今天他能来,是出乎大家意料之外的。
大皇子那边稍微慌乱了一下,也就放下心来。
证据已经毁了,人也没了,他还能有什么能耐。
“大皇子,”工部尚书有些担心,不停地向大皇子身边凑。
大皇子嫌弃的瞪了一眼,随后开口说道,
“程尚书,可是有事?”
工部尚书,愣了一下,看着其他人都看了过来。立刻退后几步。
“没,没事。”
“没事,那就站好吧,皇上要来了。”大皇子说完向前走了几步,与工部尚书错开身去。
工部尚书抬手揉了揉眼睛,压住狂跳不已的眼皮。
苦涩地站到自己的位置上。
今天,从看到韩少青的那一刻起,他就感觉好像要坏事。
夏皇看着下面的人,各怀心思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喜欢在上面看着下面的人做小动作。
从那不停的动作中,分析这些人是哪一派的,又会做什么。
“大家还有什么事?”夏皇看着下面严肃的问道。
“皇上,渝州边关不稳,需要增派兵马!”兵部尚书上前一步。
“每年他们不都是蠢蠢欲动,赵尚书太过担心了!臣以为,此时只要令边防军严加防守即可。”
“臣以为,可以命渝州两侧的州府做好准备,以备不时之需。”
“渝州边关二十年前已经被护国公打成了铜墙铁壁,齐月国的人早已经闻风丧胆,不会轻易进入边关......”
“此事,兵部和户部拿出个章程来,看增兵和防守哪个方案可行。”
“遵旨!”户部尚书领命之后,并没有退下,反而上前一步,
“启禀皇上,瑶城今年天降大雪,导致春耕困难,只怕春种要有所耽误,瑶城知府上书,请皇上酌情减税。”
“皇上,瑶城年年减税,国库空虚,要真打起仗来,只怕难以支撑!”
“皇上......”
夏皇抬手制止了大家,国库缺钱,也不是一年二年的事了,一提到钱,夏皇也不得不头疼。
要想做个明君,缺钱就是必然的。
富的人有,比如太后的娘家陈国公家。比如太子的妻族魏山侯家,就连冷贵妃的娘家护国公家也比皇上富裕。
在朝廷上,陈国公从不说话,只要动动手,下面的官员有都是听他的。而魏山侯主要是揽财,大夏国半数皇商都与魏山侯有关。
护国公则是军队在手,又有何惧?
夏皇看着下面的人,一时间杂乱得很,像是菜市场一样,各自争论却没有个章程。
顿时没了兴趣,看了眼白丞相。
“皇上,瑶城之事可等查清受灾情况,再做定夺。”白丞相上前一步,立刻说道。
“好,此时再议,传韩少青。”
听到自己的名字,韩少青急忙地低着头走了进去,刚进去便跪倒在地上。
他的等级,是不够资格走到里面的。
在外面就要跪拜。
否则就是大不敬。
这该死的等级制度。
韩少青跪下之后,拜了几拜,随后起身走到了中间位置,再次跪下。
他是没有资格站着的,又不能一直在后面,否则说的话皇上听不见,也是罪过。
从进来起,就感受到了各种目光聚集在身上,要不是定力十足,只怕现在已经瘫软在地上了。
“皇上,此前你让臣弟监督韩少青查证西山矿窑的事情,已经有些眉目。”端王站了起来,这事需要他开口。
皇上不问话,韩少青是不能开口的。
虽然痛恨这个等级制度,可是也是无法。
“嗯,查到了什么?”
端王爷看了眼韩少青,说道,“韩少青,把你查到的都呈上来吧!”
大皇子向后看了一眼,又对着工部尚书看去。
笑了一声就转过头去。
“启禀皇上,臣查到所炸的大窑并非按照臣的图纸建设的。”
韩少青一句话正中要点。
上面的大臣哗然。
“皇上,此人一派胡言,工部上下全都是按照图纸来做,怎么可能私改图纸?”工部尚书率先走了出来。
气的胡子都在乱动。
“请皇上明察,此人查不出问题,那就是他地图有问题,现在为了推脱责任,把事情归为工部建窑上,可是大窑已经坍塌,他根本就是在狡辩。”
马御史也立刻从后面走了出来。
韩少青挺直了上身,将身体的重量放在双腿之上,这跪时间长了,还真是个遭罪。
“皇上,此事臣有证据。”韩少青立刻说道:
“一、所有的青砖入窑出窑,臣的图纸上曾写过,需要在当白早晨,天亮之后,进窑和出窑的时间都有明确的规定,不知工部是如何让人在半夜入窑的,黑天视线不好,瑶内更是难以看清,可是有何说法?”
“二、之前臣查过了所有的救援人员,救援之时青砖窑并没有坍塌到这个地步,可是现在,青砖窑已经坍塌得成了一堆废墟,工部没有保护好现场,为了什么?不是掩盖证据?”
“三、臣问了工部的工人,可是当时活下来的工人却是前言不搭后语,说得支支吾吾,根本就是有猫腻,这些人已经被送到了衙门,想来衙门应该有审问结果了。”
韩少青说完,工部尚书立刻上前一步,
“皇上,此人所说纯属无稽之谈,青砖瑶已修建好,烘干之后,自然要入窑,因为这批青砖是修建东陵使用,所以才会选用夜间。而救人之后因着怕还有人在里面,所以才再次翻找,至于那些工人,”工部尚书沉痛的低下了头。
“他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只不过见有官员问话紧张而已,可是,昨天臣已听说,他们进入衙门后,居然全都自杀身亡,只为证明自己的清白!”工部尚书说完,回头看向韩少青,
“五个人的性命,加上之前的一百多人,在韩大人的眼中,是不是根本就不算什么?”
“尚书大人,可能这些人的性命在你眼中不算什么吧!”韩少青扬头看向工部尚书。
“人是没有了,可是他们的供词还在,他们所说的一切都可以证明,这窑是有人故意毁坏,而这窑的建设时间,根本就在我呈上图纸之前!”
大皇子皱了下眉头,这事不是已经派了人烧了么?难不成还有后手?
“工人已死,你的供词谁能证明是真的?”马御史又立刻跳了出来。
“证词就可以证明一切,证词上面不只是死掉的人的手印,还有端王爷的印,难不成端王爷的印还能有假?”
韩少青轻轻地掀开衣服,
“大胆,成何体统!”马御史一见立刻呵斥。
“嘿嘿,大人不要惊慌,我这是要拿证据,这么重要的证据,下官怎么能不随身携带呢?”
韩少青说着,打开了衣襟,只见里面的衣服两侧全是口袋,而每个口袋里装的都是供词和整理的文件记录。
大皇子吓得退了一步,工部尚书更是不敢置信。
这人,居然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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