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南京城混乱之际,有一位叫郑森的国子监学生领着数十位同学想要为国家出一份力。郑森一行人先准备去老师东林党领袖,礼部尚书钱谦益家,十几人刚进到老师的大宅院里,就在湖边看见老师钱谦益被他的小妾拽着要投河自尽。
郑森和几个同学想要上前劝阻,这时却见老师从湖中独自走了出来。浑身是水的钱谦益看见自己的几位学生就在湖边,一时间脸面上有些尴尬,就对着郑森和其他学生解释道:“师!立志与国同生共死,但奈何河水太凉,且多有不洁,再过一二日,再来此行事,汝等勿疑。”
郑森为首的国子监学生看到平时敬仰的老师如此做派,心中多有不屑,便纷纷告辞离开。他们再次商量后,决定找京城守备使,赵之龙索要兵器,然后上南京城头,与将士们保卫南京。
刚到赵之龙的府外,就在外面听见赵之龙府中一片混乱。不多时,赵之龙府中冲出数人,拼命逃跑。郑森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追上一人问道:“国都城破在即,尔等为何逃跑?”
那人停下来答道:“赵之龙要投降满清,当场便把反对投降的太学徐瑜大人砍了。我等也是趁乱逃出,你也快走吧,不然清军到来,一样被杀。
接连的打击,让郑森等人心灰意冷,过一会他又想起了自己的忘年好友,户部郎中刘成治,于是又带着同学去找刘成治,想问他有什么主意。刚到刘成治家,就听到刘成治一家嚎哭不止。
刘成治家人告诉郑森,听说赵之龙要投降,我家大人前去阻止,结果不成。刘成治哀叹国家将亡,大呼:“大明养士三百年,竞然都是些卖主求荣之辈。”于是上吊自杀殉国。
十几个本来一腔豪情壮志的书生,见这一朝的大臣,不是投降就是怕死,有个忠良的还上吊自杀了。一下子没有心气,都各自散去了。
当晚,失望透底的郑森,在家里思考了一夜,想起一句话“百无一用是书生。”决定离开南京,去江浙一带寻找自己的父亲。
第二天清晨,郑烧掉所有书本,从柜子里拿出父亲给的宝剑,用剑挑着包袱,准备离开南京。离开南京前,郑森想最后一次到秦淮河边的文庙去拜别老夫子。
刚来到孔庙武定桥下,远远看见中书舍人龚廷祥站在桥边,便上前行礼拜见:“龚大人,如今的朝廷上下,不是投降就是逃亡,不知大人如何打算?”郑森原本想邀请龚廷祥一起逃走。
没想到龚廷祥听到郑森如此一问,立刻满脸泪水,对着郑森说道:“我早知国家有此一难,可没想到十四万儿郎齐解甲,满朝文武竟然比那蜀后主投降的还快,我受国家恩惠,不能在这个时候背叛国家。”
“小兄弟,重拾山河待后人,我们就此别过了。”说完,便对着夫子庙三拜,然后纵身跳下武定桥,溺死在了秦淮河中。
郑森此时,看着在水中,不做挣扎的龚廷祥。不知是悲,还是无助。直到龚廷祥身影在秦淮河中消失不见。以身殉国,最是悲凉无奈的选择。
郑森又接着走路,当来到城外百川桥时,路上遇到一个乞丐讨钱。在此国破家亡之际,钱财就如粪土一般,郑森便拿出100银子,递给了这个乞丐。
乞丐见郑森如此大方便问:“这家公子,给如此多的银两如何使得?请将这些收回,给些散碎银两即可。”
看着这个不贪婪的乞丐,郑森心有所感,对他说道:“大明朝完了,满朝文武都已投降满人,我也要逃难去了,是死是活也难以预料。不如把这银子多给你一些,你我同在南京,此时有缘相遇,也就当做故人了。”
谁知乞丐听到之后竟然痛哭不止,把所有的银两还给了郑森,并咬破手指,用血在桥上写下一首绝命诗“三百年来养士朝,如何文武尽皆逃,纲常留在卑田院,乞丐羞存命一条”落款:乞丐冯小珰。
我去,一代有文化的乞丐。
写完后,大吼一声,“满朝朱紫贵,不如乞丐人。”说完投河自尽。
郑森此时心中悲凉无比,对着河中的乞丐说道:请受郑森一拜,若有来世,定要与你做回兄弟。“便接着南下逃难去了。
西安,叶布舒坐在书案边,看着从南京传来的消息,不停的摇头。他无法理解在这样一个时刻,作为南明朝廷两大支柱;史可法妄自为大,不看时局,一意孤行,致使本就兵力不足的南明大军分裂。马士英专权误国,凡事都从私利考虑,从不为大局着想,结果搞得朝廷分裂。再看钱谦益虚伪透顶,暗中作梗,搞了的民心动荡。三百年大明养了些什么玩意。也不知中华大地从什么时候起,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就堂而皇之的占据了庙堂。
看着南京被攻破,叶布舒在心里有一件事情最为担心,那就是多衮和多铎在南方地区强制实行“剃发留辫”。
虽然从客观上,多尔衮和多铎等人在江南地区的这一政策,会激起汉人大规模的反抗,让江南地区一时难以平定,对叶布舒壮大实力提供充足的时间。
但这样一来,也会有一个巨大的害处,那就是会产生满、汉两族之间巨大的仇恨,而这种仇恨不是一年两年可以弥补的。
于是他想写一封信给多尔衮,劝说他在江南地区采用柔和的政策,对于“剃发留辫”徐徐图之。但介于目前和多尔衮的微妙关系,叶布舒心里有点拿不准多尔衮会不会听取,于是就派人悄悄叫来了范文程。
范文程走进大厅,还以为厅内人很多,却没想到来的只有他一人,他觉得有些奇怪。同时看到叶布舒,脸上有些苦恼,就开口说调侃道:“连洪大人都没有到此,想必是王爷有难言之隐,要向范某求教。”
“可惜!范某只有一个夫人,在男欢女爱方面,可帮不了王爷。”
听到范文臣的调侃,叶布舒也被逗的一笑:“你的这番话,我晚上便告诉萨仁塔娜公主,看公主明天不拿鞭子抽你才怪。”
范文程拱手求饶。
“来,宪斗你坐下,我们谈些正事,于是叶布舒就把从江南送来的密报给了范文程。
范文程拿到后,只是扫了一眼,说道:“王爷!这些情况我已知晓,多尔衮带领大军已经攻下南京,弘光一朝已基本投降,看来,平定江南指日可待了。”
叶布舒点点头,说道:“按道理来说是这个样子,可“剃发留辫”这件事,却又有人跟多尔衮提起。”
”王爷是怕多少衮在江南实行“剃发留辫”,激起汉人反抗?”
“如果仅是简单的换个朝廷,中原大地数千年来屡见不鲜,可若是“剃发留辫”,却从未曾有过,怕是从此后,江南地区难以轻易平定了。”
“这个范某实在无从判断。王爷,为何不找洪帅前来,听听他的意见。”
“洪帅,还是算了吧,这件事,还是不打扰他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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