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郡,美稷县,匈奴南庭。
是夜,经过几日秋风的吹拂,夜空之中也是没有一丝云彩,就连天上的月亮也显得格外的明亮,洁白的月光撒向大地,将这夜晚照耀的如同白昼一般。
草地上,到处充斥着悦耳的虫鸣之声,夜行的小动物们也纷纷爬出洞穴觅食。
南匈奴的牧民们也窝在各自的帐篷之中,陷入沉眠。
一眼望去,整片草地尽显祥和与安宁。
“驾~!”
突然,西南方向传来一道高呼,伴随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这里的安宁。
只见一道疾驰的身影踏入了这片草地,径直向着匈奴南庭赶了过去,而这骑快马的目标正是南庭中央唯一亮着光的中军大帐。
大帐内,灯火通明,酒肉香气四散飘逸,帐中十几名衣着暴露的女子正随着管弦之声翩翩起舞。
单于羌渠神色慵懒的侧卧于主位之上,大帐两侧,南庭各部的贵族头领也尽皆在列,所有人都是双眼微眯、嘴角带笑,直勾勾的盯着那些起舞女子。
“报!!”
就在这时,帐外值守的一名侍卫突然闯了进来。
帐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何事啊?如此惊慌?”
被打搅了美梦的羌渠,面色不悦的看向那名侍卫。
侍卫赶忙道:“启禀大单于,张奂将军派了一名信使赶来,说是有要事通报!”
“要事.....?”
羌渠不由愣了一下,随即说道:“快请!”
“诺!”
侍卫转身离去,羌渠也冲着那些女子挥了挥手,让她们退了出去。
很快,张奂派来的那名信使来到帐内,一边走一边向着羌渠拱手行礼。
“在下见过大单于!”
“不必多礼,不知张将军派尔前来,所为何事?”
看着信使一脸疲色的样子,羌渠心中不由感到了一丝不安。
信使赶忙道:“我军的吕将军与于夫罗公子于今日大败而归,张将军特请大单于立刻赶往并州大营议事!”
“什么?到底发生了何事?”
听得信使此言,羌渠不由神色大变,帐内也是一片哗然,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看向那名信使。
信使道:“具体情况在下也不得而知,还需大单于亲自去与张将军细说才好!”
“好!事不宜迟,咱们马上出发!”
羌渠一脸急切的点了点头,也不耽搁,吩咐了帐内众人一声之后,便带着几名亲卫,与那信使一同向着并州大营赶了过去。
第二日,天色初明,羌渠一行人便匆匆赶到了并州大营。
刚一进帐,羌渠便一脸急切的向着张奂。
“张将军,到底发生了何事?我部怎会大败而归呢?”
“唉~,此事都怪那吕布领军无方,使得贵部头领遇害、将士们也一无所得,才使得将士们士气低迷,在遇到左贤王的大军之后,才会临阵逃脱,以至遭此大败!”
张奂幽幽叹息一声,将此战的责任,全都推到了吕布身上。
“这.....吕将军威名在外,怎么会.....?”
羌渠神色一怔,面色很是不自然的看着张奂。
“其中具体缘由,还是请于夫罗公子前来说与单于吧!”
张奂摆了摆手,随即派人将于夫罗和吕布带到了帐中。
当看到五花大绑的吕布,羌渠也不由微微一愣。
不待羌渠开口,张奂率先看向于夫罗,沉声说道:
“还请于夫罗公子,再将此战经过细说一遍,不可有所疏漏!”
“是!”
于夫罗面色沉重的点了点头,随后徐徐说道:
“在下奉命出征,于约定之日,对南部羯人发动了进攻,刚刚获胜,便接到了吕将军的传信,说西部羯人已被攻破,在下并未做他想,便带着俘虏和缴获,向着居延赶去......
后来那斜稚於领着四万大军追了上来,小人派人像檀石槐求援,他却见死不救,那群士兵也临阵脱逃!
我等跟随吕将军奋力冲杀,也曾差点儿斩杀了斜稚於,奈何他们人太多了,我等只败逃而归。
张将军、父亲,此战失利全在那檀石槐,跟吕将军没有半分关系,若不是吕将军带领我等一路杀出,只怕我等将会全军覆没啊.....”
说到最后,于夫罗也忍不住痛哭出声,不住的替吕布求情。
于夫罗也明白,自己如果想要免除羌渠的惩处,必须得将自己和吕布绑在一起才行。
张奂想要保住吕布,自然也会保住自己,所以于夫罗才会不遗余力的称赞吕布。
而一旁的吕布却是神情萎靡的站在一旁,自始至终都不曾说话。
“混账,这个檀石槐,真是可恨至极!”
听于夫罗说完之后,羌渠也是一脸愤恨的破口大骂。
随即羌渠看向张奂,沉声道:“张将军,那檀石槐只顾私利,且与斜稚於串通,坑害我部,还望汉军能为我等做主!”
眼见羌渠对于夫罗所言深信不疑,张奂心中也不由松了口气,心中对于夫罗也是大加赞赏。
“羌渠单于放心,这个檀石槐竟做出如此卑劣之事,还差点儿害死我大汉的一员猛将,本将定不会善罢甘休!”
随即张奂看向羌渠,凝声道:“本将必上书天子,言明此事,羌渠单于回去之后马上集结大军,一应粮草军械皆由我大汉提供,届时你我一同出兵,征讨檀石槐!”
“好!!一切皆尊张将军行事!”
羌渠一听,有粮草军械,不由眼前一亮,随即毫不犹豫点头答应了下来。
就在这时,帐外值守的侍卫突然跑了进来。
“启禀将军,檀石槐派人传信与将军,正在帐外侯见!”
羌渠闻言不由面露恨色:“张将军,檀石槐此番派人前来,定是虚言狡辩,还望张将军切莫听信小人之言!”
“羌渠单于此言在理,不过.....本将倒想看看他檀石槐会说什么!”
张奂点了点头,随即命人将檀石槐派来的信使带进了帐中。
那鲜卑信使看到帐内众人也不由神色一顿,随即快步上前向着张奂躬身一礼。
“小人见过张将军!!”
张奂冷着脸看向信使:“那檀石槐派你过来,所为何事啊?”
“回将军的话,檀石槐大人有书信一封,特命在下呈送将军!”
说话间,那信使取出一封信笺,交给了张奂的亲卫。
张奂撇了信使一眼,随即取出信笺,看到最后,只见张奂脸色已是阴沉如水,捏着信笺的手指也是微微抖动着,因为用力使得关节也有些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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