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窈充耳不闻,检查了陈小姐的症状,确定了过敏原,这怕是花粉过敏引起的急性哮喘。
在这种情况下,首先应尽快脱离过敏原。
她朝着霜降谷雨吩咐出声:“来搭把手,把陈小姐扶到旁边的凉亭里。”
霜降谷雨没有犹豫立即照办。
楚云皎又忍不住刻薄嘲讽:“这种情况怕是不要随便挪动病人吧?真要出了什么事,容夫人确定自己能担这个责?”她眼里划过一抹鄙夷,“容夫人能担责,本郡主却不敢让你贸然拿人命儿戏,毕竟人是在本郡主府里出的事。”
她说着便要使唤下人把人拦下来。
宋青苒看了她一眼,神色认真:“郡主此言差矣,容夫人既然敢出手,就证明她有这个把握,郡主还是莫要耽误救人的时间罢。”
宋窈眼神扫过来,语调温和,细听却透着冷意:“民妇家里有人从医,自幼也跟着学了点皮毛,隔行如隔山,郡主不妨等等看?”
她说完便不再理会脸色铁青的楚云皎,迅速赶了过去。
楚云皎立在原地,脸色像是打翻了的颜料盘,她气的胸口起伏,冷笑连连:“好,本郡主倒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
怕空气不流通,宋窈不让人围得太近,她们便站在凉亭外远远瞧着。
察觉到对方身体的紧绷,宋窈温声安抚陈小姐:“不要紧张,放平呼吸。”
她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先是给她进行针灸,陈小姐原本艰难的喘息声逐渐平复下来,脸色也不像最开始那样苍白。
亭外的夫人小姐们低声议论——
“容夫人扎针的手法很是熟练,跟我府上的大夫有得一拼!”
“这样稳的手法,没练上个几年怕是达不到这样的效果。”
“你们快看,陈小姐的情况好像真的好了许多?”
……
针对急性哮喘,针灸只能暂时缓解症状。
保险起见,扎完针,宋窈又从系统那儿兑换了治疗哮喘的雾剂,拿手帕遮掩着让陈小姐吸入。
一番施救下来,她的脸色总算恢复如常,只是看上去还有些虚弱。
这时府医姗姗来迟,连忙上前察看情况,顿时有些稀奇:“这位小姐病症已经缓解了许多。”
周围一阵唏嘘,神色不明地看向宋窈。
府医不明所以,还是细心交代了两句,“小姐日后切记离花粉远些,还有万不能太过激动,须得心绪平和。”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为什么事发当时宋窈要让人将陈小姐带到凉亭里。
当时那周围都是花,花粉无孔不入,难怪要换个地方。
如今倒也不难猜测陈小姐突然发病的原因,花粉过敏,加上被人诬陷情绪激动,各种因素诱发了病症。
楚云皎神色僵硬,想起自己之前说过的话,紧紧扯着帕子,迟迟说不出话来。
周围的人已经忙着朝宋窈和陈小姐恭贺关心,哪还顾得上她的感受?
陈珊珊红着眼低声朝宋窈道谢:“今日若不是容夫人出手相救,珊珊还不知道能不能站在这里,夫人大恩,姗姗敏感于心,定会亲自登门拜谢。”
宋窈拍拍她的手背:“陈小姐无需客气,只是你既然花粉过敏,日后还是要小心才是。”
陈珊珊咬了咬唇:“从前……也没发生过这样的情况。”
她知道自己不能接触一些花花草草,可安宁郡主邀约,如对方所说,她爹只是个五品小吏,哪能拂了对方面子?
更何况,这世道向来如此,若是女子身患顽疾,婚事定然不会顺遂,她家小心翼翼瞒着,她也表现得和寻常人没两样,没想到今日会发生这种事。
若是传了出去,她之前所做的努力全都白费。
宋窈心生不忍,说到底对方还是替她受了无妄之灾。
她决定回去好好研究一下,替陈珊珊好好治一治,即便哮喘不能根治,但也能很大程度缓解,让她与常人无异。
其他夫人也纷纷出言安慰:“谁家还没个头疼脑热的?人食五谷杂粮,生病再正常不过了。”
“就是,本夫人倒要看看谁敢乱嚼舌根,拿今日之事到处说嘴!”
在大家的安抚下,陈珊珊情绪渐渐稳了下来。
宋窈看了眼楚云皎,嘴角微微含着笑:“既然差点闹出人命,那么这事便不是小事了,方才的意外,还请郡主好生查一查。”
楚云皎没想到她竟不依不饶,语气含怒:“你这是在威胁本郡主了?”
“郡主误会了。”宋窈面色平静,“只是陈小姐到贵府做客,却受到无妄之灾,要是意外也就罢了,可这明显是人为。郡主身为主人,难道不该给客人一个交代吗?”
“说的正是。”宋青苒出声附和,语气玩味,“郡主今日要是不给一个交代,往后臣女可是不敢再来郡主府上做客了,这要一不小心出了什么事,恐怕还得自认倒霉。”
楚云皎气极,要是旁人说这话,她还能极尽羞辱一番,可说这话的人是宋青苒,太傅嫡女!
宋太傅本人在朝中的地位暂且不提,要紧的是,他还是当今陛下的亲舅舅!
楚云皎虽然行事嚣张,却也不是完全没脑子。
角落里,林霜夕神色莫名。
这宋青苒,好端端的,怎么和容玠的人同气连枝起来?
要知道,宋太傅可是非常讨厌容玠的。
楚云皎压着怒火:“把那丫鬟带上来!”
那丫鬟被押着跪到地上,一个劲儿地喊冤:“郡主明鉴,奴婢是冤枉的啊!奴婢与陈小姐无冤无仇,为何要陷害她?”
楚云皎闻言点点头:“她说的没错,她又不认识陈珊珊,为何要陷害她?”
“也许是受了旁人的指使呢?”宋窈上前一步,微微俯身盯着那眼神明显有些慌乱的丫鬟,“或许一开始你想推的人,其实是我?”
四周一静。
丫鬟连忙低下头:“奴婢不知道这位夫人在说什么!奴婢和夫人素不相识,这位夫人为何要纡尊降贵来污蔑奴婢呢?”
楚云皎也深感不悦,觉得宋窈这是在挑衅自己:“容夫人,这是本郡主的府邸,你是在审犯人吗?”
“安宁郡主恐怕对审问犯人有什么误解。”
冷冽冰凉的男声响起,透着散漫笑意。
“正巧,本官倒是精通此道,不如让本官来审一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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