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换成历史上的张飞,在黎阳营当校尉,肯定与宦官无法交涉沟通,搞不好一个看不顺眼,动手将宦官绑在木棍上一顿鞭打也是有可能的。
但是现在的张飞不一样了。
经过刘俭的调教以及韩当的制约,张飞在人情世故方面有了长足的进步。
虽然依旧性如烈火,但在一些特定的方面,却圆润了许多。
就好比这一次,张飞就命人准备了巨额财货辎重,前去拜访黎阳营的监管谒者——宦官吴岑。
这些年,对于这些在地方打拼的兄弟,刘俭在钱财方面一直都是非常大方的。
每个季度,苏双都会派人送给他们一笔巨额的“人情费用”,让他们用来打通上官,同时也用来收买地方贼寇眼线。
在刘俭看来,创业初期,别的钱都可以省,唯有人情费用省不下。
但也正是因为刘俭在这方面的大度,让刘备,关羽,张飞,简雍等人在地方顺风顺手,一路平稳擢升。
虽然张飞讨厌宦官,但他已经学会了隐藏自己的厌恶情绪。
黎阳营的监管谒者吴岑虽然贪财,但张飞反倒是跟他相处的非常融洽。
这就是张飞的一大进步。
“哎呦,张校尉,你看看,这不年不节的,如何又执礼而来?这,太不好意思了!”
吴岑的话虽然客气,但他还是伸手从大箱子中拿出了一块玉器,贪婪的抚摸并打量着,眸中光芒四射,眼珠子似乎都要掉出来一般。
张飞哈哈大笑,他伸手拍了拍手吴岑的肩膀,用力之大,差点没把他拍个跟头。
也不知道张飞是不是故意的。
吴岑揉了揉肩膀,似幽且怨的看了张飞一眼道:“益德,莫如此用力,吴某人身体羸弱,可比不得你这军中悍将!”
张飞笑道:“监军亦是豪杰,俺先前曾观监军射箭,也是十有九中,又何必自谦呢?”
若是换成昔日的张飞,断然不会这般说话。
但如今,也多少能说几句客套的吹捧之言了。
吴岑虽然贪婪,但也不是那种没底线的人,知道拿人手短的道理。
他很喜欢张飞这位校尉,自打张飞当上了黎阳营校尉,给他上贡的财货隔三差五的就没断过,而且每次要办大事时,都会重重的砸上一笔。
再加上张飞的能力确实超群,将黎阳营的军士们操练成了比以前更为善战的锐士,这也让吴岑愈发的欣赏他。
一来二去,这位监营与张飞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益德,你是不是有事啊?若是有事就直说!你我之间,还何须客套?”
张飞长叹口气,道:“其实倒是真有一件要事,需要监军与俺,同时手书报备朝廷。”
“何事?”
“移兵讨贼!”
吴岑恍然的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黎阳营的军士奉命驻守黎阳,无事不可轻动,然若是遇到紧急战事,却也是可以移兵的。
如今张飞借口讨贼,要移兵,在规矩上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可以,但纵观大汉南北各营,近年来很少有能成功移兵的。
只因若要移兵,必须要有营中校尉和监管谒者同时手书报备于朝,也就是说必须要主将和监军都同意。
但大汉各营的主将校尉,几乎都和朝中公卿沾亲带故。
而各营的监管谒者,却是清一色的宦官。
是故,各营的主将和监军,基本上都是势同水火,彼此不能相融。
要他们俩人同时达成一致,简直难如登天。
除非是雒阳方面的直接调令,否则各营主动远地出兵的几率,几乎为零。
但目下,黎阳营看来就是一个例外了。
校尉张飞和宦官吴岑相处的犹如兄弟!
别人的兄弟情都是刎颈之交,张飞和吴岑的则是‘贿赂之交’。
“往哪调兵?”
“魏郡阴安。”
“哦,那还不是太远,那边贼寇多吗?”
张飞肯定的道:“多,太多了!贼匪猖獗,若不早出兵治之,必成大患!监军可能也有些耳闻,俺张飞乃是冀州牧使刘德然的故吏之将,如今故交受任于冀州,受盗匪之患,俺此时出兵相助,既报国恩,也能维系私情啊!”
“嗯,益德为人义气,忠义两全,实是难得啊,我若不答应,岂不有损忠贞之名!”
吴岑把话说到这地步,毫无疑问自然就是答应了。
张飞闻言,嘴角升起了几分笑容。
他拱了拱手道:“多谢监军相助!此番若能尽灭诸贼,解冀州之患,缴获的贼寇财货辎重,必当全部赠于监军!”
吴岑大义凌然的摆了摆手,道:“我哪里是那般贪图财货之人?益德莫小觑了我!”
说罢,便见他伸手从箱子中又拿出了一份虎纹晶卮,爱不释手的把玩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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