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延津的战场一旦被己方定下,那牛辅今夜就算是彻底完蛋了。
他今日就是不死在战场上,董卓回头也绝绝饶不了他。
……
此时,张飞已经打下了牛辅的大营。
为了今夜这一仗,牛辅几乎出动了所用的兵力,其大营之中只有千余守卒。
此刻这千余卒已经被张飞杀了个干净。
他现在正命人焚烧牛辅大营中的辎重军械,还有帐篷……反正是能烧的就都烧,一会打起来,这些肯定都带不走。
张飞在营寨之中一边督促军士们焚烧,一边有些焦急的往东方望去。
终于,他看见了东面有几骑飞速的奔来。
张飞顿时精神一阵。
少时,却见那几名斥候齐齐来到了张飞面前,纷纷下马前来请见。
“校尉,依照将军的指点,东面十五里处,果然有一密林,林中深处有泽,李司马依照将军吩咐,已经在彼处设下了埋伏。”
张飞点头道:“好,甚好,兵法有云:地形有通者、有挂者、有支者、有隘者、有险者、有远者……兄长昔时赠俺兵机,嘱咐俺不论行军何处,先明地形,方可作战,也亏了兄长,俺养成了这个好习惯,哈哈哈~~!”
说罢,便见张飞冲着身后一人道:“取书写之物来!俺要给牛辅留书!”
张飞的侍卫闻言顿时有些懵了。
他四下左右的看了看,道:“校尉,这、这乱军之中,让属下到何处给您找笔墨简牍啊?”
张飞深吸了一口凉气,猛然抬手,就要抽他一鞭子。
那侍卫吓的急忙抬手挡脸。
但好半天,都没有动静,鞭子也不曾落下。
侍卫小心翼翼地放下了手,偷眼看去。
却见张飞笑呵呵地看着他。
“逗你呢……看你吓的个鸟样!兄长早教过俺,不可只敬士大夫,对待庶人……亦要宽厚,特别是手下人,更不可随意折辱。”
那侍卫闻言乐了。
却见张飞长叹口气,又道:“不过俺刚才是真的想甩汝一鞭,这点小事,还非得让俺手把手的教你,你今后能不能别是光长力气,也长点脑子?”
那侍卫忙道:“请校尉示下!”
张飞怒其不争地道:“这战场之中,没有笔墨简牍,总有旗帜和死人吧?撕一块白旗子来,沾点人血,这不就行了?实在不行,你撕块人皮下来也成吧!”
那侍卫犹豫道:“新鲜的人皮不晾干了,写不了字……”
张飞又扬手道:“赶紧去找!再墨迹俺真抽你了!”
那侍卫闻言吓了一跳,急忙去了。
少时,他带回了牛辅大营中的震军纛旗和带血的死尸。
张飞沾染人血,在大纛旗上匆匆写了几行字,随后让人挂在牛辅的帅帐门口。
不一会,斥候又来通报,说是牛辅率兵快要回来了。
张飞哈哈一笑,跨上乌骓马,带着他的将士们出了牛辅的大营。
……
……
而今夜之战,牛辅后方的贾诩也一直在关注着,并不停的派斥候打听战况。
先是黎阳渡着火,再是延津久攻不下,再是牛辅的军营着火……
每一条讯息传达回来之后,贾诩的心便是越沉。
这里面的事,一听就有问题。
直到听了牛辅军营着火的消息之后,贾诩当即起身,在帅帐中来回转圈。
“此处不能待了,传令将士们,咱们向后再撤百里!”
贾宏在旁边一听,顿时吓了一跳。
“家公,大战之际,咱们奉命镇守后方,不驱兵向前也就罢了,如今若是向后,岂不是等于绝了牛将军的归路,万一事后被牛将军问责,您又该如何解释?”
贾诩闻言顿时愣住了。
是啊,现在若是仓促撤兵,确实也容易事后被问罪。
这怯阵之罪,可非小事啊,闹不好要斩的。
贾宏道:“家公,您别急,还是那句话,刘俭根本就不认识您,你这两千兵马远离战场,也对他构不成丝毫威胁,您何苦后撤,凭白落人问罪的口实呢?”
贾诩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长叹口气。
“你说的话,我也明白,可我就是……唉,心里不太踏实!”
“家公,你莫要多想了,没事,真的没事。”
但贾诩和贾宏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一支千人的精锐,正乘坐船只,逆江而上,奔着他的所在地快速行来。
那船队之中,最靠前的大船上,矗立着两个人。
一个是奉命督军的沮授。
而另外一人,手持青龙刀,身披鳞甲,身披绿色罩服,昂然立于船头,威风凛凛。
正是关云长!
他们二人在今夜这场大战中,不曾参与战事,目地只有一个。
那就是贾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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