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授的酒爵被扔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不多时,突听厅堂之外响起了一阵嘈杂声,似乎是有很多人正在向着厅堂的方向冲来。
毫无疑问,是刘宠安排的刀斧手。
刘宠见沮授抢在他之前,先将酒爵给扔在了地上,诧异非常。
怎么这活还有人抢着干呢?
这明明是我应该做的好不好?你们才是被杀的吧?
不过刘宠很快的就回过了神。
他脸上慈祥的神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面的不屑与讥讽之情。
隐隐的,还夹杂着几分凶狠之意。
“好啊,河北沮公与的名声,寡人先前确实是有几分耳闻,今日一见,智者不愧为智者,的确不俗,非寻常人可比,连自己的性命何时会被寡人取走,都已经算出来了!”
说到这,刘宠缓缓地站起身,面露狰狞地望着在场的几个人。
“可惜,说你多智你是真多智,但说你蠢顿,也是不冤枉了你,尔既知今日筵无好筵会无好会,还敢就领着这么几个人前来,岂非是自寻死也?”
沮授哼了哼。
他一拍桌案,道:“我等今日来此,确实是只带了二十名随从,但却未必不能反制于你这昏王。”
“哈哈哈哈~!”
刘宠笑的前仰后合,讥讽道:“区区二十個人,何足道哉?”
“实话不怕告知汝等,寡人这府中埋伏的刀斧手足有百人,他们本来应是遵循寡人掷爵为号,方才一齐杀出,将汝等尽皆斩为肉泥!”
说罢,却见刘宠慢悠悠地端起酒爵,悠然自得地道:“本想让汝等再多喝几爵酒,多吃几块肉,再送尔等上路,但你反倒是自己等不及了,也罢也罢!既是你等自己找死,寡人也就不阻拦了!”
说到这的时候,却见刘宠遥指沮授等人的桌案,道:“乘着人头未落地,不妨赶紧再吃些,喝些,也好做个饱腹之鬼!”
沮授不屑一笑,伸手拿起桌案上的酒爵,冲着刘宠举爵示意。
“那就多谢大王美意了。”
说罢一饮而尽。
刘宠心中纳闷……河北人的心,都这么宽吗?死到临头了,还真能喝的进去?
骆俊站起身,冲着沮授,还有他身侧的颜良,赵云道:“如今天下大乱,我主大王,有匡扶寰宇,扶君报国之志,三位皆当世豪杰,大王与俊甚是仰慕,如今三位大势已去,何不借此良机,投入我家大王的麾下,与我家大王共同扶保天子,重振汉室雄风?日后成就大功,国安民乐,封侯授爵,岂不美哉?”
沮授没有说话,他只是看向了赵云和颜良,道:“二位觉得,骆国相之意,如何?”
赵云似乎根本就懒得回答。
但颜良可是个暴脾气。
他直接冲着对面的人喊道:“刘宠老贼一个无良匹夫,只敢在背后暗箭伤人,算什么英雄?同为宗室,竟设计谋害同宗侄儿!我家主公昔年曾向先帝谏言,为诸侯王开府,若无我家主公,仅凭汝当年在陈国肆意招兵买马之所为,早就被先帝处置一千次了,如今尔不知感恩,反来谋害,是何道理?当真是天下最无耻,最狼心狗行之徒!让颜某归于你这虫豸蝇蛆之贼的手下,简直妄想!”
颜良当着众人的面,将刘宠骂的狗血淋头,其话虽然说的难听,但摆在眼下,这就是事实。
刘宠气的满面通红,他颤抖着指向颜良,怒道:“匹夫!一会我誓将汝碎尸万段!”
沮授却笑道:“大王,只怕不是那么容易吧?你那百余刀斧手,如何到现在还未进来?难不成,这小小县城的官署院落,竟这般宽广?”
刘宠和他在厅内的手下闻言顿时一愣。
侧耳听去,却听外面隐隐正传来喊杀之声,想来是自己埋伏下的那百名刀斧手,已经和沮授的那二十名侍卫交上了手。
刀斧手是对方的五倍,就算是会被短暂的阻拦在外面,想来也应该是用不了多久就会击溃那二十人,怎么这么半天还不冲进来?
骆俊冲着旁边的一个官吏,使了一个眼神,那人起身就要出去看看。
便听沮授的声音,慢悠悠地传到了他们的耳中。
“不用去看了,也不怕告知尔等,你们的人,冲不进来!”
刘宠和骆俊神色诧异地看向他们。
“你们……难道你们还有人马潜伏入了县署?”
沮授哈哈大笑道:“我冀州军再神,也不至于派人潜入县署也不会被发现,就这二十人!”
“只是,这二十人皆是白毦兵,而且还是白毦军中的精锐!岂是等闲之辈所能敌的?”
刘宠的脸上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白毦兵?哼,寡人怎么从来就没有听说过。”
沮授的表情很得意。
“没听说过没关系,这回你不就能听说过了吗?”
听沮授言下之意,似乎这支白什么兵的战力高的吓人,光凭二十名兵卒就能拦住百余名刀斧手。
虽说刘宠心中不信,但是现在自己的刀斧手确实就是被阻拦在外面冲不进来,而且看沮授那副神态自若的样子,也真是不由的他不行了。
但刘宠并不慌张,就算是自己的刀斧手一时间冲不进来,也不可能被那二十名白什么军给收拾了。
而且他还已经派出了手下的将领前去收缴刘俭在城中的兵将。
如今沮授和赵云等人不在,没有人可以阻挡住他手下人的行动。
最多,就是拿下厅中这三个人,需要多费些力气。
想到这,刘宠冲着一旁的骆俊等人使了一个眼色。
骆俊等人瞬间明了。
随后,就见这些人纷纷站起身,然后拔出随身的佩剑。
沮授并不感到诧异,他笑了笑道:“怎么,这是外面的人不能进来帮忙,想要自己动手了吗?”
刘宠也站起身:“你既自己想寻死,难道还要怪寡人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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