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袁术屯兵濮阳,并号召了兖州的一众诸太守国相前来相见。
本来,这些人来这里主要是商议给怎么袁术助阵,剿灭黑山张牛角乱军的。
可谁都没有想到,就在这个当口,冀州的孙起和张义代表冀州本地不满刘俭统治的望族来会见袁术。
在这些冀州大族看来,四世三公的汝南袁氏,在根本利益上与他们是相同的。
确实,刘俭在冀州的权利实在是太过于集中了。
无论是军事,还是地方的支柱型产业经济,都被以刘俭所主导的牧署牢牢的控制在手中。
这对地方望族而言几乎是不可接受的。
反观荆州的袁绍,在地方则是采取与各大家族合作的政治战略。
袁绍虽然是荆州的最高军事长官,但是他却采取了私兵制,也就是说,将军权四散给各大家族,各大家族有权力招募属于他们的部队,然后统一听从袁绍的调遣。
也正是袁绍采取这种以家族为单位的兵制,南方的各大家族也非常愿意将全族的实力拿出来供给袁绍使用调遣。
这种模式对于河北的某些高门大户来说,实是让他们羡慕的不行。
你看看,这才是一个地方牧守应该有的胸襟,也是刘俭应该效仿的策略。
你再看看刘俭怎么对待我们的?
他倒是愿意领着各大家族赚钱,但问题是,这钱赚的,大家都得看他脸色!
他一不高兴,大家就赚不到钱。
军事权力全部集中在官署手里,汝公的是一点也不下放啊!
如今,另一位汝南袁氏的俊杰人物,袁术已经抵达了中原。
故而,那些先前自认为委屈的冀州强族,感觉终于找到了曙光。
袁术如今在儒林中的声名中或许比刘俭要差很多,但他在阀阅望族的心中,地位依旧是远远超过了刘俭。
不是因为袁术有多优秀,而是他们在某些方面的利益更加一致。
若是能够将袁术引入冀州,用他来替换刘俭,岂不妙哉?
其实,自从刘俭进入冀州之后,他心中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这不是说他用点儿政治手段或是政策就能改变的,旧有利益的固守者,早晚必将与自己一战,特别是冀、幽这种当年实行三互法后,两地连官员都选不出来的地方,地方的利益纠结之深可想而知。
自己在河北一通乱拳打死老师傅,这些人能够忍到今天,就算是不容易了。
这些人原先在河北潜伏着装傻,刘俭也跟着装傻。
这些人在河北不冒头,刘俭也不举大棒子。
偶尔有一家两家跳出来起刺起幺蛾子,刘俭也装作没看到。
因为他知道,以这样的方式打压一两家是根本没有用的。
今天打一两家,剩下的都藏起来了,明天再打一两家,大后天再打……反反复复,没完没了。
要么不出手,要出手,就搂草打兔子,一口气全弄死,没人跟你们在这干耗。
……
“那刘德然如此霸道,压榨诸族,堵士门活路,这是要断了大汉的根,要掘他大汉朝自家祖宗的坟啊!”
张义和孙起的使者,当着袁术的面儿痛哭,一个劲的说着刘俭的不是,整整说了半个多时辰,吐沫星子翻飞也不见停,可见刘俭得罪过,在他们心中真是罄竹难书。
袁术的脸色阴沉,他一边紧皱眉头,捋着自己漂亮的胡须,认真的听着两名使者对刘俭的痛骂,偶尔还张口附合两句。
两位使者终于骂完了,袁术重重的一拍桌案,怒道:“不想刘德然空负贤名,却在河北行如此暴虐之事,真是枉为名士,枉为天子之臣。”
孙家使者咬牙切齿道:“刘德然名为宗室,实为宗贼,明公四世三公,仲家出身,乃大汉忠良之臣,万万不可坐视此獠作恶也!”
张义的使者道:“明公,还请为民请愿,讨伐刘俭,还河北以安定!”
“是啊,明公,明公若能往冀州,则冀州百姓安能不箪食壶浆以迎使君乎?”
“是啊,冀州富庶,人口稠密,此乃天赐之机,使君若得冀州,则霸业可成啊!”
正是说着无意,听者有心。
一句“霸业可成”此刻传到了袁术的耳中,便如同魔咒一样,怎么都挥散不去。
是啊,论如今天下人丁之盛,产业之丰,粮草之足,甲胄之利,又有哪一地能够比得上冀州?
冀州的底子原先就很厚,但是,经过了刘俭多年的疏理与整治,更是不同以往,袁术岂能不眼馋?
不过眼馋归眼馋,袁术多少还是有点儿理智的。
他也知道刘俭的实力强悍,不可轻易招惹。
若是要取冀州,非得有十足的把握不可。
“唉,我虽有心救冀州的百姓于苦难之中,只是袁某终究是恐实力不足啊。”
“刘德然虽残暴之人,然不得不说,他的实力还是了得!”
两名使者听了袁术的话,立刻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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