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衿一穿好衣服，噬就抓住他的手，往外面走，不顾身上的狼狈。

目光落在男人衣袍后面，已经被血红染暗的银色绣花图案上，唐衿手指微蜷，猜测着外面发生了什么。

“害怕？”噬的后脑勺像是长了一双眼睛，忽然开口问。

扫了男人的后脑勺一眼，从这个角度，唐衿看不清他的模样：“你杀人了？”

“是啊。”噬大大方方地承认：“杀了大概有上百个人类吧，本尊亲自动手的。”

“为什么要这么做？”

“魔杀人，也需要理由吗？”

唐衿被堵得语塞。

魔杀人确实不需要理由，不然魔也不会人人喊杀喊打。

“怕了？”

忽然一个用力，噬把唐衿拽到跟前，停下脚步，目光紧盯着他，似乎急切地想要一个回应。

唐衿与他四目相对：“不怕。”

【噬好感度+3】

“哦？”

噬嘴角微勾，肉眼可见的心情变得不错：“这个答案真令人意外，不过，不管你是欺骗本尊也好，真实的也罢，本尊很满意。”

他笑着，忽然恶趣味上头，指尖抹了点脸上的鲜血，然后擦在唐衿脸上，旋即满意地像是在观赏自己的杰作：“现在，你也和我一样，沾着鲜血了。”

“他们是无辜的吗？”唐衿没去擦拭脸上的血迹。

噬拉着他继续往前走，好心情地与他聊这种以往最讨厌的话题：“这个世界上，无辜的生灵还少吗？哪怕是人人厌恶的魔物，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不是所有魔，都想成为魔的。”

这点唐衿认同，因为，他知道，魔尊一开始，并不是魔，只不过，命运将他逼到这种地步，最后，他选择沉沦，还有无差别的报复。

噬将唐衿带到一个熟悉的洞窟，阴冷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唐衿想起不好的记忆。

一束白光从天而降，恰好笼罩住一道人不人鬼不鬼的身影。

第一眼，唐衿没认出来是谁，等看到破烂不堪的红色布料，心里忽然浮上一张明媚艳丽的脸。

……礼乐？

“怎么样，这个礼物，喜欢吗？”噬站在一旁笑着：“多亏了你，这次本尊把他放进来时，事先把他绑了起来，那可是连神仙都挣脱不开的铁链，更别提是他了。”

死去的记忆再次攻击唐衿的大脑，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噬注意到了这点，侧头看向他：“怎么？不开心？这份礼物你不喜欢吗？”

他是在认真的询问，脸上如红梅般的血迹，让他看起来更加邪魅，只是眼中的认真，让唐衿觉得可笑，心里极度不舒服。

“你是想让我回想起不堪的过往吗？魔尊大人？”唐衿很少喊噬魔尊，以至于现在说出这句话，颇为阴阳怪气。

噬顿了几秒，意识到他在说什么后，蹙起眉头：“可你不是没事吗？”

“如果有事呢？”

“那你今天也不会站在这里。”噬说：“更何况，本尊那会儿还未对你有心思，做出那种事，是难免的。”

“你没意思到自己有错？”

“本尊做的错事，还少吗？”

唐衿差点被气笑了，这还真是，坏得明明白白。

两人的对话声，吵醒了沉睡的人。

披头散发的男人一抬头，透过头发看到站在不远处的男人时，顿时疯了。

“该死该死该死！”

“该死的魔鬼！肮脏无知的家伙！你竟然敢！竟然敢这么对我！我要杀了你！我要把你挫骨扬灰，让你一辈子都只能沉浸在痛苦之中！！！！！”

男人疯狂咆哮着，挣扎得铁链发出沉重的声音。

是礼乐。

唐衿一时间心思复杂，倒不是心疼礼乐，而是想到，若是当初自己没能扛下来，是不是这是如此模样。

只是……周围好像没有其它魔物？

唐衿扫了一眼黑暗的地方，耳边就立马传来噬的话：“很奇怪，明明都已经把他绑起来了，他却还是能杀死那些魔物，并且，本尊不知道他是怎么做的。”

应该是系统，唐衿猜测着。

既然能杀死魔物，那应该只是衣服破碎了些，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然而，噬的下一句话，打破了他的猜测。

“不过，既然能杀死……”噬疑惑道：“为什么要等被侵犯完了，再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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