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罗汉床引发的火案(2 / 2)

《红楼梦》中的金鸳鸯,贾母的左右手,贾母玩牌,她坐在旁边出主意;贾母摆宴,她入座充当令官,

这番话说得也别有深意。

老太太想说而不好说的话,她帮着说了出来,还真是老太太的贴心小棉袄呢。

见贾琮投眸过来,鸳鸯眼眸低垂,素肤若凝脂般的脸颊上,琼鼻秀美,菱形唇儿微翘,显出几分娇俏来。

“自是没有隔夜仇!”

是血海深仇!

他如何不知贾母留在这里想要跟他说什么,过去的事,没必要解释,这世上最没用的就是解释,如果顾及一个人的感受,从一开始就不会辜负,既然已经无情地伤害了,就更没必要再解释了。

或许,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和黛玉是属于同一类人,在乎的是对方的一颗心。

贾家不曾将他当儿子,他自然不会舔着脸求着当孙子,他母亲用剪刀将这血亲牵绊剪断,他怎会辜负母亲性命相护呢?

“老太太,天儿不早了,我让人去唤了凤嫂子过来,服侍老太太过去吧!”贾琮不由分说,吩咐丫鬟去喊熙凤。

贾母也是见好就收,只要贾琮能说出“没有隔夜仇”这样的话来,下剩的都好办,天长日久的,她也不怕焐不热贾琮的心。

况,她也不奢望贾琮能像宝玉那般孝敬她,只要能够听她的话,顾全大局,维持表面上的和睦亲密,就够了。

多的话,以后慢慢再说。

也不说亲自送老太太过去的话,贾琮和黛玉目送着老太太的车走远,夫妻二人对视一眼,均是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笑意,相携回到屋里。

宁熙堂里,那张罗汉床已经被抬了出去,显得空荡荡的,黛玉见了之后,难免有些担忧,“将垫子扔了,床收进库房以后不用便罢了,何必闹得沸沸扬扬,回头那边又有话说。”

“哪能偷偷摸摸,回头让人以为我们是冲着老太太去的,今日我把话说明白了,就算那边要说,也有限,省得有人在孝字头上做工作。”

最好在宝玉头上做功夫,顺理成章,本就是宝玉的不是。

“你也有怕的时候?”黛玉的手指轻轻地戳在贾琮的胸口,贾琮轻声一笑,将她雪白柔荑捉住,清了清嗓子,“不早了,我明日还要早起上朝呢,早些歇下!”

黛玉的心儿一颤,他们大婚那日,因是在扬州,拜堂之后,琮哥哥便歇在了书房,今日……她紧张得都迈不动脚步了。

贾琮见此,将她一把抱起,朝套间走去。

虽暂时不能做什么,但夫妻同床共枕,亲密无间应是寻常事。

东府的后院里头,起了一把火,红木麒麟罗汉床烧得满院子喷香,火光腾起,烟气滚滚,连西府都看得见,一大片火光将两府都惊动了,以为走了水。

王夫人日常睡前都会念几遍佛经,自从有了宝玉之后,老爷就很少来她的院子里歇息,倒是赵姨娘那边,夜里总是要水,一夜几次她都知道。

她虽是将五十的人了,离五十岁也还有几个年头,这般日久旷着,那边日常润着,哪怕她是个木头人,也有生得几分火气的时候。

听窗沿下又有声音在叽叽喳喳,王夫人心头一阵烦闷,板着张脸,喊道,“彩霞,去看看,究竟又发生了什么事?”

她话还没有落,窗户上映上一片火光来,王夫人惊得站起身,忙朝外面跑去,紧张地问,“怎么回事?”

“太太,听说东府那边走水了!”

此时,贾母的马车才从到了垂花门门口,听到府里到处嚷嚷着“东府走水了”,老太太从车里出来时,朝东边看了一眼,果见黑夜里,原先天香楼的那一块,火光盖天,映得上方一片红光,真正烟雾弥漫过来,一阵红木香味儿。

“老太太,这是怎么回事?东府那边走水了吗?”熙凤不明所以,她望了一会儿,如今正是刮东风的季节呢,别烧过来了。

贾母扶着鸳鸯的手下了车,不疾不徐,朝里走去,心头自是沉甸甸的,适才,那混账东西一会儿说要把她的宝玉坐过的罗汉床让她带过来,一会儿吩咐人拿去烧了,他还果真烧了。

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她的宝玉如何有脸面?

只是,那混账东西,如今官威甚重,许是记着他那贱人娘亲那点子事,浑不把她放在眼里,她也只能先忍下这口气。

熙凤扶着贾母往里走,见她沉着一张脸,不知道方才贾琮到底给了什么气老太太受,连府里走水都不管了,不由得着急。

总不能被烧光了吧?

正要问,鸳鸯在一旁扯了扯熙凤,让她别问了,熙凤知事出有因,也就咽下到了嘴边的话。

刚刚进了荣庆堂,贾政、王夫人,连贾琏也都一并儿来了,李纨、宝玉、迎春和探春也站在廊檐下看着东府那边的方向,急得不得了。

一群人看到贾母,忙迎上来,“老太太,应是东府那边走了水,儿子已经派人去问去了。”

贾母“嗯”了一声,瞧着并不关心的样子,这令王夫人心头一喜,她还生怕贾琮抢了老太太对宝玉的宠爱,眼下看来,老太太分明对东府那边深恶痛绝的样子。

最好,一把火烧光算了。

一行人服侍着贾母进了荣庆堂,贾母往罗汉床上坐的时候,竟是晃了一会儿神,心事沉沉地落座。

王夫人捏着帕子上前,笑着问道,“老太太,这是怎么了?若是琮哥儿说了什么难听的话,老太太看在他年幼的份上,宽待些,别气坏了身子!”

老太太抬眼朝王夫人看去,见她白净脸上眼角笑出褶子来,深吸一口气,将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琮哥儿是说了难听的话,只是这些话,都是在说宝玉。

这时候,林之孝家的进来了,禀报道,“老太太,老爷,太太,东府那边并没有走水,是在烧一样东西!”

贾政愣了一下,烧什么东西?非年非节的!

王夫人则没好气地问道,“大半夜的,烧什么烧得这么浓烟滚滚的,闹得一家子上下都不得安生,把老太太都惊到了!”

“说是烧宁熙堂的罗汉床,那边说……”林之孝家的看了王夫人一眼,嗫嚅唇瓣,后边的话,着实不敢说。

贾母摆摆手道,“要烧就让他们烧去!”

王夫人不由得想到,难不成贾琮那边过分到这份上了,老太太坐过的罗汉床也容不下,非得要烧了?

若是如此,便可将贾琮不孝的名声坐实了。

别说他走了狗屎运当了这侯爷,哪怕坐上龙椅,也得乖乖地滚下来。

“好好的罗汉床,烧它做什么?”

王夫人声音和缓地问着,三角眼里头射出冷厉的光,逼向林之孝家的。

林之孝家的被逼,不得不道,“听说,说,是那罗汉床,宝二爷坐过了,东府女眷以后坐不得了,琮三爷吩咐一把火烧了!”

其实,东府那边传来的原话是,琮三爷嫌宝二爷把三奶奶的罗汉床坐脏了,但这话,林之孝家的可不敢这么直白地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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