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千户和百户领略了意思,各自往军中“安抚”去了,郑崇孝走在最后面,心头沉思,他麾下几个百户跟在后面,也是各怀心思。
这边,焦大将几个护卫交给冯大阚后,走了没多大一会儿,贾琮便领着一众亲卫,从宁荣街出来,惊了宝玉一身灰尘后,就出城直奔京卫大营而来。
这边迎接的事,杨孝军全部交给了冯大阚来做,周金奎很不服气,但官高一级压死人了,想到一会儿要让贾琮看的好戏,他又深吸几口气,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
东西两大营的军将们分别列两边,贾琮在辕门处勒住马匹,亮出了自己的牙牌,辕门大开,贾琮领诸亲卫入,在西营军将眼中,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可对东营军将眼中,觉得不可思议,当下,东营军卒竟然有人交头接耳,一看就知道是在嬉笑适才辕门处发生的事情。
哪有将指挥使拦在外头的道理,这规矩还真是稀奇。
贾琮翻身下马,从东西营列队的中间走过,一双鹰隼般的眸子扫过两边列队,注意力主要集中在东营地这边,见上至将官,下至军卒衣衫不整,军容不肃,站无站相,两道剑眉已是深深皱起,几乎快连成一条了。
果然,对飞熊卫原先的这一个基本盘就不能多指望,谈战斗力都已经是一件奢侈的事了,再一眼扫过去,阵容与报到他这里来的数量,分明对不上。
贾琮心中有了数,从头到尾看了一圈,又折返回来,站在了阵列的中间,面向东边阵营的军卒,问了一声,“还举得起刀吗?提得起狼牙棒吗?”
有人嗤笑出声,东边营地的人都非常清楚,自己人在笑什么,说实话,看到贾琮的瞬间,他们也想笑,毕竟,这侯爷年纪太小了一点,还在吃奶吗?
怎么不好笑?
杨孝军等人循声看去,是东阵营这边的人,而反观西阵营的人,依旧是目不斜视,面无表情,眼观鼻鼻观心,如木雕泥塑,站如松之姿,威风凛然。
周金奎也朝西边阵营扫了一眼,与徐大用对视一眼,均是默然。
眼下不是想军容军纪的时候!
贾琮的目光在笑的那些人身上扫了一眼,问道,“发笑的这些人,本侯不予理会,其千户,百户,总旗,小旗站出来!”
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整个东阵营一片寂静,所有人都低着头,无人执行命令!
贾琮有些笑了,他微微偏头,朝东阵营使了个眼色,身后的亲兵正要领命执行,便见东阵营里头,不知道是谁带头,一声哐当拔刀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两千多人,有人陆陆续续拔刀。
一时间,营地里出现呼啦啦的拔刀声,此起彼伏。
周金奎耳边听着这样悦耳的声音,心头大爽,无知小儿罢了,东南战场上,不过是沾了夏进的光,夏进为他铺了路,就以为,自己真是霍去病转世了?
霍去病也是十八岁开始取功名呢!
杨孝军朝周金奎瞥了了一眼,厉声朝军卒们呵斥道,“放肆!”
但这些拔刀的人并没有将刀收回,而是盯着贾琮,周金奎朝贾琮侧目,见其手按腰刀,一双冷峻的眸子目不转睛地盯着东营地上的人。
就在有人蠢蠢欲动之时,只听见营地之上,唰的一声,声音整齐划一,一把把雁翎刀出鞘,刀尖统一向上,道道寒光反射过来,刺得这边的人眼睛都睁不开。
“所有未拔刀的人全部出列!”贾琮手指着北边的一块空地,有人得令开始跑起来了,而就在这时,其中一人直接出刀,朝边上奔走的人看去,只是他手中的刀还没有挥下,“砰”的一声响,只见此人口中喷出血来,刀在手中晃了下,人便倒地身亡。
火铳!
营地上一片哗然!
人人循声看去,只见一群骑兵不知何时,一个个手持火铳,已经将东边营地里的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此时,东边营地上只剩下拔刀之人,约莫三四百人,贾琮猛地挥手,西边营地上的人举起手中的刀,朝这些人挥了过去。
“侯爷!”周金奎没想到贾琮如此生猛,怎么能对自己的人下手,他忙向贾琮道,“他们只是……”
周金奎很清楚,这些人都是听了自己的怂恿,鼓噪才会如此。
“今日敢对本侯亮刀,明日难保不敢对皇上挥剑,所有敢反抗之人,留几个活口以供审讯,其余人等,一个不留!”
贾琮无情的声音在营地上回荡,阵阵血腥味随着风吹散开来,一些没有上过战场的京卫军将们闻着,阵阵呕吐感涌上来,随着一道道惨叫声在上空响起,东营地里面的军卒们,自动地分成了两块,一块是所有事都不涉及人,一块是方才贾琮点名的千户、百户、百旗和小旗。
所有人的双腿都在打颤,他们没想到,这个小侯爷竟是如此残暴之人。
终究只杀了部分人,那些负隅反抗的被杀了,弃刀求饶者留了下来,全部都被捆绑起来,扔到了一边。
见此,周金奎和徐大用二人脸色比死人还要苍白,浑身冷汗直冒,心跳如擂鼓,恐惧得不知所以。
周金奎想过了无数可能,只是没想到,这个少年是如此强势,残忍,杀心如炽,这样的人不按理出牌,一下子,他就不知道该用何种战法,才能对抗了。
原打算给贾琮来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道,飞熊卫不是他想掌控就能掌控的,更别说,初来乍到,屁股都没有坐热就想把他们这些人拉出去给他换战功,岂有此理!
噗通,有人跪了下来,为首的一人道,“属下吴贤该死,方才侯爷命我等站出来,我等没有及时,还请侯爷军法处置!”
适才,发笑的人主要是安远成和吴贤的人,他见安远成没有站出来,便也不好出头。
“很好!将令不从,原该受死,念今日尔等初犯,认错态度良好,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百户以上每人三十大板,百旗和小旗每人二十板子,行刑!”
随着贾琮话音落,当下就有人上前,一时间校场之上,竹板入肉的声音噗嗤噗嗤地响起来,哀嚎声此起彼伏。
贾琮纹丝不动地站在最前面,冷冷地看着眼前,他倒是没想到京卫竟然风气也如此,若今日他不能以雷霆手段制服这些人,果真由其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往后,他的将令将出不了中军帐了。
军中,一切以实力为主,眼下到底是谁想要给他一个下马威,是谁挑拨得军卒校旗如此,似乎也不难查。
贾琮微微侧目,朝一左一右的指挥同知和指挥佥事苍白的脸看了一眼,心中已然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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