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泣泪道,“臣蒙皇上恩宠,方才有今日!天下人谁不想当一个孝子,博一个好名声。《商君书画策》有言‘治主无忠臣,慈父无孝子’,眼下,臣只要求皇上一声,为生父开脱,不论皇上准与不准,臣便轻而易举博了一个好名声。
随着圣旨下达,由朱宸所领缇骑已经将荣国府团团围住,贾琮为了避嫌,并未出面,由吴极和大理寺少卿徐文华三方一起对贾赦的北院行抄家之事。
严敏道,“皇上圣明!贾赦之罪,臣等议定夺爵充军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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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启帝点头道,“爵位当夺,充军三千里,抄家便只抄贾赦一家,不涉荣国公府。”
荣庆堂得知消息,已是乱成了一团,到了此时,贾母已是不管不顾,在荣庆堂里对贾琮破口大骂,贾政赶到,听得实在是不像话,对贾母道,“老太太,如今朝野内外都在传琮哥儿实乃孝顺之人,大兄对琮哥儿所行之事不下瞽叟之为,琮哥儿犹能坚守孝道,在皇上面前为大兄求情,老太太又岂能这般误会琮哥儿呢?”
他立下军功,不能只为他自己一个人谋划。将来你如何?宝玉如何?还有琏二他们,没有了爵位,又能怎么办?”
贾赦先是害怕一番,但很快,回过神来,大笑道,“是你动了手脚吧?你怕祸及于你,你才拉扯了老子一把,是不是?”
“是!”狱卒听得有些迷糊,不明白贾琮的意思,但也知道,一定要让贾赦活着才是。
又听其道,“臣也以为,宁国侯在朝堂上所言极有道理,臣之所见,也将前往河堤后,与当地河工详为商议,将好处危害一一列举出来,待斟酌详尽之后,才一体实施。”
然,臣若果真如此,便实乃不忠不孝之人。臣求皇上法外开恩,于国不忠;臣之生母音容笑貌历历在目,臣何忍辜负其一片拳拳爱子之心?
臣实两难也!“
贾赦指着贾琮的鼻子骂道,“逆子,你这个逆子,我要告你!”
你去告我?你上哪儿告我去?若非我,今日的你将祸及九族,说实话,我巴不得你去告我!“
这令狱卒们感叹,这诏狱好还是不好,单看里头关押的是什么人,若是指挥使大人的亲爹,这诏狱也是住得人的。
一番话,令泰启帝感动不已,他朝大明宫的方向看了一眼,道,“卿所言极是,卿此举虽犯亲亲相隐,可却是大义所在。不过,你在朕跟前说了实话,朕会看在你的份上,对贾赦从轻论罪。
贾琮深感帝恩深厚,忙应了下来。
贾琮正欲告辞,泰启帝先一步留了他,“元泽也来一块儿听听!”
“你是不是冤枉,你自己心头应当明白!你既敢收人一万两白银,就当明白冒这么大的风险后果是什么?”
倒是刘侨过来了,敲打这狱卒道,“这贾赦已经被定罪,要流放三千里,说不得就要在诏狱中寻了短见,你可留心点,不能让其死了。”
潘诚义道,“启奏皇上,既曾如春之计不可用,臣以为不如开通洳河,连接到邳州直河,以避黄河决堤之险。”
“老子为什么要收人一万两银票,还不是你个小娘养的,下流囚攮的祸害成这样,家里五十多万两银子都被充了公,老子去哪里找银子花去?”
“臣谢恩!”贾琮跪了下来,皇帝既然如此维护他的颜面了,贾琮岂能辜负了这番皇恩,在这些人的眼里,原来皇帝肯降恩,是因了贾琮为其生父求情的缘故。
但你当知道,若非机缘巧合,一旦阿济格在你的车上被找到,那柳家今日的结局就轮到你了!“
贾母哭道,“你一味为他说好话,他如何肯为他老子求一句情?他老子分明是受了人的蛊惑,哪里就到了要夺爵,流放的地步了呢?“
严敏的意思,生怕贾琮朝泰启帝求了情,泰启帝想要赦免贾赦,皇帝正好也就就坡下驴道,“贾赦虽不赦,然其本就与荣国公府分府而居,所犯之罪与荣国府和宁国府无干,既柳芳之罪不涉九族,又如何好牵连宁荣二府?”
狱卒好吃好喝地伺候着贾赦,三不时还陪贾赦聊聊天,而左右两边牢房里的人,自从被刑部提审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倒是令贾赦颇是安静。
看到宁国侯来,狱卒吓得一哆嗦,从椅子上跳起来,忙上前伺候。
其实,这也符合贾琮预期,毕竟,通过贾琮一番操作,贾赦虽随行柳芳,但阿济格却不在他的车上,且贾赦也并没有供认,柳芳虽指认,但并无物证,也无有力人证,将荣国公府一网打尽,抄家灭族,于法于理都不通。
见泰启帝点头,潘诚义增加了信心,道,“针对黄河治理,自古以来,各家有各见,臣以为眼下当务之急,便是开通洳河,如成,其他工程可以慢慢谋划,只要不放纵黄河入淮,则下游疏通,可分出六座楼、苑家楼二路减缓其水势,既可以转移丰、沛的水患,又不至于使殇山之城成为沼泽。”
贾赦瞪大了眼睛,似乎此时才听明白“充军”二字,他挣扎着从榻上爬起来,“谁要充军了?谁说要去充军了?我是冤枉的,老子是冤枉的,你没跟皇上说吗?”
贾琮从宫里出来,并没有上马,而是朝锦衣府的方向走去,进了院子,不顾出迎的刘侨等人,一言不发地朝锦衣府地牢走去,孔安急步跟在其身后,从阴暗,点着松油灯的地道里通过。
贾琮并未搭理,而是转过身来,看向贾赦,对他道,“我会让大太太陪着你去充军。”
文官们明知皇帝的意思,而低头避开,当做背景墙,贾琮却不好置若罔闻,上前一步道,“皇上,臣以为柳芳当诛,罪在不赦,却不至于祸及九族,臣请皇上开恩!“
贾赦看到贾琮,先是极为拿大地躺在榻上不起身,待看贾琮脸色不好,他到底有些忌惮,朝里头挪了挪身子,问道,“你来作甚?”
“潘卿说一说,这河要如何治?”泰启帝落座后,问道。
“启禀皇上,柳芳之罪,臣等已经商定,当诛九族!”严敏见皇帝久不语,上前一步,将差事交割。
贾赦指挥狱卒将左右牢房都打扫一遍,周围呈现给他的感觉就是既干净又安静,适合养病。
“适才,皇上已经下旨,你爵位被夺,流放三千里,北院被抄,因老太太还在,还有我求情的几分颜面,皇恩浩荡,皇上未许议荣国府之罪。
晌午时分,三司针对皇帝的意见,重新议定了柳芳的罪,虽说屈服于皇权很有些不耻,但事关勋贵,文官集团只会乐见其成,绝不会有人因此而人攻击他们。
果然,潘诚义应当是心中有数,满面红光,看到贾琮跟在泰启帝的身后进来,讨好地朝贾琮一笑,颇有些沉不住气。
贾琮泣道,“若今日,臣之生父为国为民立功而蒙冤,臣为忠臣良民也当在朝堂上为其力争一二,一为匡扶社稷,二为肃正朝纲,哪怕辜负慈母之心。然,贾赦所犯之罪,臣虽不忍言,也不得不承认,实乃通敌卖国,臣又如何敢向皇上求情,请皇上降下浩荡皇恩呢?”
而朝中那些言官们,绝对不会放过攻击他的机会,一旦贾琮被炮火包围,就算泰启帝想拉他一把,都不能不顾舆论民情。
正说着,外面传来哭哭啼啼的声音,贾母一听,声音有些像是邢夫人的,她已有多年不曾看到过邢夫人,此时惊得站起身来,朝窗外看去。
邢夫人在两个姨娘的搀扶下,朝门口走来,哭道,“老太太,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琮哥儿如今翅膀硬了,要把我们往死里整啊,不给人活路啊!”
终于又可以定时更新了。这几天真是急死我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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