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抚在贾琮肩上的手顿了下来,贾琮一把握住,轻轻揉捏稍许,道,“你也不用担心。若我师父无事,他老人家倒是最好的守土武将,只是师父他身体既是不好,辽东苦寒,想必也是缺医少药,能够早一日回来,于身体康复有益。
熙凤与平儿对视一眼,道,“你也不问问琮兄弟,他若是肯带着你建功立业,未尝不可,你就跟着他去,他吃肉还能不给你一碗汤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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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想想,这一大家子的,能够少得了我?”贾琏自己心里不情愿,讥讽道。
“老太太,我送了大老爷后,就去了东府那边,回来换了身衣服才过来,让老太太担忧了。”贾琏行过礼后,道。
贾琮笑起来,“自是可以,只不过眼下不行,你还得在京城为我做人质呢,我一个带兵武将,不把最重要的人留在京城,上面怎么敢信。”
荣庆堂里,贾母已经明显见老了,虽穿金戴银,一身绫罗,脸庞却失去了光泽,皱纹密布,两眼神光也渐散,甚至在看到贾琏夫妇进来的时候,晃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和曾经那养尊处优,不见老态,精明有神的模样已是大相径庭。
贾琏并不敢说,贾琮令他去军中建功立业的话,生怕老太太真存了这样的心思,万一将他送往军中,还不如要了他的命。
迎春也不知道该如何拿主意,倒是此时,她脑子里不时地浮现出那个人的模样来,初时不觉得,慢慢地她才发现,那人的容貌和笑在她的脑海里竟是如此清晰,便是连他笑的时候,跳跃在他脸上的光斑都清晰得纤毫毕现。
熙凤一听,就知道非好事,这节骨眼上,谁敢去捋老太太的虎须,便问道,“究竟又是什么事?”
若是立了功,皇上一开恩,再加上贾琮帮忙,说不得爵位也回来了,这从祖上承爵岂不是要荣光多了?
贾琮知道,黛玉的小性儿犯了,不过,情侣之间,吃这种飞醋还是挺有情趣,他不由得一张嘴,要将黛玉的手指头含在嘴里,却被黛玉手快抽走了,羞得粉面含春。
尤氏听着也不住地点头,“咱们这样的人家,本就是要与武将勋贵结亲,若是能够选个读书人出身的,那是再好不过了。”
贾琏便将大老爷五千两银子,将迎春“卖”给孙家的事说了,道,“琮哥儿又不听,说是反对这门亲事,我适才带孙绍祖过去一说,他恨不得把我都撵出来,一口茶水全喷在人家孙绍祖的脸上,连我在一旁都很难为情。”
说着,王夫人便看向了贾母。
熙凤不满道,“眼下爵位也没了,老太太要是一去,还不知道以后如何呢,若是能够听琮兄弟的话,将来,这爵位兴许还能要回来。”
见迎春扭捏着不说话,一张欺霜赛雪的脸上布满了红晕,宛若朝霞一般绚丽,贾琮笑了一下道,“二姐姐不必眼下急着答复,多想两日也行。”
贾政坚持道,“琮哥儿并没有说不管,他也在军中,比起孙家,说话还要好使些。”
黛玉亲自递了一盏茶给贾琮,茶香袅袅,贾琮的心里却是有些难以平静下来,有些话须提前与黛玉说才好,道,“皇上有意让我驻守辽东,想必不久后,我就要出京了。”
尤氏缓缓摇头道,“虽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可我瞧着,你们仨的婚事,琮兄弟应是要你们满意才算的。这天底下,怕是没有几个人有你们这样的福气了。
贾母命人去喊贾琏的时候,也命人去叫了贾政,此时,两口子也是一起过来,正好说到了东府那边的事,爵位的事一时半刻解决不了,就说起了迎春。
“你回头问问,二姐姐一向不甚有主见,想必她也是不会反对的,倒是西府那边,怕生枝节。”
以前不觉得,自从贾琮袭爵后,这爵位晋升了,宁国府那边真是常年宾客如云,等着见贾琮一面的人,恨不得把宁荣街都排满了,何等荣耀?
黛玉“噗”地笑起来了,点着贾琮的唇瓣道,“你又哄我,既是如此,那就把宪宁公主留在京城啊!”
迎春越发难为情了,抿着唇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尤氏在一旁笑着道,“去我屋里坐一会儿吧!一会儿就在我那里用饭。”
“我就不能跟着你一起去吗?”黛玉问道。
袭指挥一职,年近三十,竟被贾琮如此羞辱,却只能忍气吞声,熙凤内心激动得热血都在沸腾,两腿紧紧并拢着,看着贾琏,也忍不住有一丝念头上心,兄弟二人,一父所出,怎地差别就如此大呢?
“任那姓孙的再是指挥又如何?这满朝文武里头,白发苍苍的公侯倒是有,你哪里见过琮兄弟这般年轻的侯爷?宫里又那般看重,家中的几个姊妹,将来有得福享。”
“当然,还要二姐姐自己愿意才行,若二姐姐瞧不上,我再选旁的人便是了。”贾琮说完,便看向迎春。
既是说好了的亲事,哪能说反悔就反悔的?实在不济,派人去问你大老爷,两家写一张婚书,将来你大老爷去了北边,孙家也好照应。”
“有琏二嫂子在,应是不会。”
“这是从哪里受了许多闲气回来?”熙凤见贾琏脸色不好看,若说是送大老爷走,眼下难道不该高兴吗?
“还能是谁?还不是贾琮!”贾琏接过了平儿手中的茶吹了两口饮下,“一说起爵位的事,就要我去军中立功,我若有这个能耐,还等到现在?”
既是如此,又何苦葬送了迎春的前途呢?
“咦,稀奇了,怎地我去说?你去送了大老爷,究竟如何,你不去与老太太回话去?”
贾政已是因了宝玉的事,还有其他种种事,对王夫人大为改观,听得这话,不由得生了怒,“琮哥儿虽不是长辈,他也是族长,如何就不能说话了?他若反对,必是有反对的理由。“
贾政忙道,“老太太,琮哥儿也是想帮忙的,若非琮哥儿,今日怕就不是大老爷一个人被流放了。”
但这些话,只激得贾母越发生气,她猛地一拍身下的罗汉床,怒道,“我看你是被他灌了迷魂汤了,一再帮他说话,他若是领你的情,怎地就不肯帮这边把爵位求回来?”
贾政听得这话,闭了闭眼睛,这爵位是这般好得回来的吗?
贾母生了一阵子气,就觉得头晕眼花,靠在了罗汉床上,王夫人和熙凤忙过来服侍,命人去请大夫,贾母摆摆手,吩咐贾政,“二丫头的亲事,既是她老子做了主,岂能不依,你去跟琮哥儿说,若不成,就把二丫头和三丫头接过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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