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丙川的医术,无人不知。
可以毫不客气的说,他那一双手断出来的生死,无人能够质疑。
有他在,夏倾歌不论治不治得了夜天放,皇后都没有趁机责难她的可能,这样她也安全一些。
左秋成三言两语,便搭好了桥,夜天绝和薛丙川,如何会不过河?
看向夜天绝,薛丙川拱手道。
“王爷,太子病重,老夫愿意一试,尽绵薄之力。”
“本王与三哥兄弟情深,自是希望他早些康复的,既如此,赶紧去太子府吧。”
兄弟情深……
这四个字夜天绝说的坦然,倒真像那么一回事。
之后,他便让人扶他上了马车。
凉嬷嬷也回来了,夏倾歌本想上自家的马车的,可偏生夜天绝让薛丙川留了话,要她过去为他看看腿伤。
这理由倒也妥帖,夏倾歌没有办法拒绝,只能上了夜天绝的马车。
马车直奔太子府。
车上。
夜天绝慵懒的依偎在车厢上,他饶有兴味的看向为他检查腿伤的夏倾歌。
“可害怕?”
夜天绝的声音很低,很好听,夏倾歌听着,手不禁微顿。
怕吗?怕有用吗?
她的怕,左不过是给了夜天放和皇后,还有香雪他们多了几分看笑话的机会罢了。
既如此,她为什么要怕?
抬眸对上夜天绝的眼睛,夏倾歌勾唇浅笑。
“倾歌倒是不怕,只是倾歌好奇,王爷双腿不利于行的时候,可曾怕过?”
“本王为何要怕?”
听问,夏倾歌收起手上的动作,她缓缓开口。
“怕腿伤无法恢复,怕有人趁机斩草除根,怕以后真的再没有争取那个位置的机会,与江山无缘。”
夏倾歌这话说的直白,哪怕“江山”二字,她也没有避讳。
这马车,是夜天绝的地方。
想来,他不想传出去的话,就势必不会让在场之外的人知晓。
她没什么可担心的。
没想到夏倾歌问这个,也没想到她问的如此直白,夜天绝不由的愣了愣。
他怕过嘛?
“即便本王双腿不利于行,可也不是谁都能算计的,想要斩草除根,自然更不会那么容易,这点事本王自是无惧。再说江山……”
呢喃着“江山”两个字,夜天绝苦笑。
他缓缓摇头,一脸坦然。
“那个位置,本王并不在乎,得到或是得不到,与本王来说,没什么差别,自然也就无所谓怕不怕失去什么机会了。”
之前,他舍得暗淡一生,只为成全她喜乐,不让她的努力付诸东流。
如今他依旧可以不要那锦绣荣华。
但唯一不同的是,这次,她必须在自己身边。
白雪地里身体僵硬,嘴角带着血,一双眼睛睁着,临到死都带恨意和不甘,不能瞑目……那个惨烈的场面,他绝不要再经历一次,那种撕心裂肺的痛,他也不想再尝。
他要她在自己身边,他要将她护的好好的。
这一世,没人可以伤她!
包括他自己!
他不许!
这些话,夜天绝没有说出口,即便他在面对夏倾歌的时候,心里不止一次的有过猜测,可是他依旧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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