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听着夏倾歌的话,不禁勾唇。
和钱婆子磨了半天的嘴皮子,夏倾歌这是没耐性了,她要对着夜天承进攻了。虽说夜天承是自己的儿子,可是皇上不得不承认,他还挺期待的。
能站在夜天绝身边,与他比肩的女人,必须非等闲之辈。
之前,在很多事上,夏倾歌表现不俗。
现在,皇上也期待她的表现。
她反击的越厉害,其实,他的心里大抵是越高兴的。毕竟,有个对夜天绝一心一意,还有实力的女人,站在夜天绝的身边,对夜天绝来说,是难得的幸事,对天陵来说,也是国之大幸。
看向夏倾歌,皇上微微点头,之后他才对瑞公公道。
“去叫老四进来。”
“是。”
瑞公公应声,很快便退了出去,没多久,夜天承就被带了进来。
这是自寿宴当晚见面之后,夏倾歌第一次见夜天承,比之那一晚,夜天承的状况,更差了不少。他脸上灰白,毫无血色,他的身上也透着一股子死气,若非有瑞公公从旁搀着,只怕他下一刻就能倒下来。
不过,夏倾歌可一点都不可怜他。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临到死了,夜天承还要搞这么一出,不但牵连了她,更让夏明博受了牢狱之苦,若不早点送他上路,都对不起他这么煞费心机。
夏倾歌的心思,就没藏着,夜天承自然也看得到。
惨白的脸上,不禁勾起些许笑意,他也想看看,夏倾歌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见夜天承状况不好,皇上给瑞公公使了个眼色。瑞公公会意,急忙去搬了张椅子,放到夜天承身边,之后又扶着夜天承坐下。
之后,皇上才看向夏倾歌。
“老四已经来了,有什么话,你就跟他说吧。”
“是,皇上,可否借那盒子一用?”
“嗯。”
皇上应声,随即伸手,将脂粉盒子拿起来,瑞公公见状,快速上前将东西接过来,而后递到夏倾歌的手上。
夏倾歌拿着脂粉盒子,缓步走到夜天承身边。
“四皇子,这盒子东西,你应该不陌生吧?”
“夏大小姐这是何意?”
夜天承开口,声音很虚弱,气若游丝,似有若无。
夏倾歌宛若全然没听出来一样,她自顾自的继续,“当初,因着上官嫣儿的事,我与上官大人做戏,故作脸颊被伤,留下了伤疤。”
“这事本王知道,当时本王还去看望过夏大小姐。”
“四皇子记得就好,”说着,夏倾歌缓缓将盒子打开,“说来,这盒子里装的,是上好的生肌膏,用的方子是养颜的古方,而且所用药材极其珍贵,别的不说,单说这其中的一味雪莲,就价值连城,千金难求。”
夏倾歌的话,说的很慢,夜天承也状似在认真的听。
一直到夏倾歌音落,他才开口。
“这养颜的方子,本王不懂,这雪莲珍贵,本王倒是知道一些,只是,这些与本王何干?”
“没有关系吗?”
夏倾歌挑眉,她眉眼间尽是嘲讽的笑意。
“说来,这东西的确不是四皇子送到我手上的,送这东西给我的,是左相府的表小姐,富安县县令之女沈欲语。四皇子,沈欲语虽然在左相爷的安排下,匆忙出嫁,可是,她嫁的离皇城并不远,需要皇上现在即刻派人,去跟她印证一下,这藏了‘雪燕帝姬’刻字印鉴的生肌膏,到底是从谁的手上得来的嘛?鬼娇娘虽然死了,但时日尚短,想来挖出尸体来,让沈欲语辨认,应该还能看出几分模样吧?”
“你……”
夏倾歌的话,戳的夜天承心里难受。
就是在这宫里,就是在夏倾歌的手上,鬼娇娘眨眼间就死了,连最后给他留一句话的时间都没有。
他愧对鬼娇娘,所以将她带回去,仔细的安葬了。
现在,夏倾歌居然说要将她的尸体挖出来……
夜天承惨白的脸上,带着恨意。
这样的恨,让夏倾歌陌生。说来,上辈子她为夜天承做的事,要比鬼娇娘多得多,她付出的感情,也绝对不比鬼娇娘少。鬼娇娘虽然死的早,甚至于临死之前,都没有得到过夜天承的承认,可是,她到底还是在夜天承的心里,留下过一些痕迹的。
总比她,不但自己死了,连两个刚出世的孩子,也被夜天承斩草除根,要强得多。
看来,重活一世,不但她变了,连夜天承也变了。
变得有些良心了。
简直可笑。
夏倾歌的恨和嘲讽,都在眼睛里,夜天承看得到,这让他不禁想起,那日在天水阁上,夏倾歌说的那些话。就像那时候一样,现在,夜天承也仿佛能从她的身上,看到另一个人的影子。
他隐隐觉得,夏倾歌是有故事的,而且那故事,或许和他有关。
只是,现在他没心思细想那些。
“死者为大,夏大小姐想让人刨坟辨尸,未免对死者太不敬了。”
“四皇子这话就错了,我并没有不敬死者,一个死人,能在死后还为人做贡献,这是何等的荣耀?更何况,这人对生命的敬畏,也表现在对生命的珍惜上,我若不想办法,证实这一切与我无关,想来用不了多久,我的坟就会立在鬼娇娘的坟不远处了吧?”
“你……”
“四皇子,你若真的不舍得,那就叫鬼首出来啊。据说,你这金翎鬼刹的五鬼中,鬼首是个易容、养颜,制作这生肌膏一类东西的高手。想来,这盒子东西就是出自他之手吧?四皇子,你说是交出他好,还是去刨鬼娇娘的坟好?”
“夏倾歌你放肆。”
夜天承低吼,话音落下,他忍不住连连咳嗽。
看向夏倾歌,他眼神阴厉,半晌,夜天承才继续开口。
“夏倾歌,这东西是在你府里找到的,从哪来你自己解释,少打本王的主意。本王再说一次,这东西本王不曾见过,也与本王无关,你若还想继续用这么无赖的方法,将事情栽在本王头上,亦或者你还想做那刨坟的勾当,别怪本王不客气。”
“本王也想看看,事实面前,你要怎么不客气。”
夜天承话音才落,乾元殿外,便传来一声凌厉的吼声。
夜天承和夏倾歌,连带着皇上和瑞公公,一起循声望去,只见夜天绝拖着一个昏迷的人,大步流星的走进了乾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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