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马屁这事是有许多技巧的,烦了天赋一般,好在他自身有两下子,以前又有些直男,突然一说好话倒把老李哄的很爽,瞥一眼儿子,颔首笑笑,很有明君的派头。
郭贵妃挽着月儿的手进来,月儿从发饰发型到衣服鞋子已经全换了新的,明晃晃亮闪闪无尽华丽,姑妈却双眼红肿,明显哭过。
老李愕然问道:“爱妃何事痛哭?”。
姑妈把月儿按到座位上,紧挨她坐下,“陛下,月儿这孩子命苦哟……”。
一个巨长的故事,一对夫妻生活在某个风景如画的山脚,男人威武爽朗,女人温柔体贴,恩爱非常,生下一个女儿,日子过得更是安静和美。
不想某日,天降横祸,吐蕃人来了,男人勇敢保护妻女,无奈吐蕃人阴险狠辣,终至被害,女人誓死反抗,也随之丧命。
吐蕃人又折磨可怜的小女孩,把她的腿给生生砸断,眼见小命就要不保,一个红头发的英武少年策马而来,杀死魔鬼一般的吐蕃人,把小女孩救了下来,没错,这女孩就叫月儿。
姑妈讲的泪水涟涟,月儿低头抽泣,老李和表弟唏嘘不已,烦了咧着嘴数次想要打断问一下: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故事继续,可怜的月儿与她的小哥哥相依为命,为都护府出生入死,感情日深,跟道长学了本事,帮哥哥镇守疏勒,最后安西陷落,跋涉万里终于回到大唐。
月儿趁着抹眼泪的空向他抛过一个媚眼,烦了彻底无语:你个妖精……
半真半假的故事中有浪漫,有凄美,有忠贞威武,有生死相随,别说姑妈这种没经过风浪的妇人,就连表弟都感动落泪。以前只知道烦了背着她横穿大漠,没想到还有这么多故事。
别急,故事还没完。月娘子与情郎哥哥到达大唐,怕边关为难,把籍落成了兄妹,结果有情人终成兄妹……
姑妈看着月儿满是怜惜,“可怜的孩子,受了这许多磨难,连夫妻都做不得”。
表弟道:“改成民籍就好了嘛”。
姑妈叹道:“旁人只知他们是兄妹,哪知这些内情?若是再做夫妻,还不定怎么传扬,再说已经有了武家的丫头,难道要让月儿做妾不成?”。
月儿柔声道:“月不要名分,只愿常伴哥哥左右”。
“哎哟……”,姑妈紧紧抓着她的手,“我的傻女哟,哪能如此委屈……”。
又回头道:“烦了,这是上天赐下的缘分,你可不能委屈了月儿”。
”是是是,不委屈”,烦了心服口服,跟月儿比起来,自己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正感慨这个狗血的故事,老李忽然问道:“月儿跟哪位道长学的本事?”。
月儿抬头刚要回答,烦了干咳一声道:“陛下听错了,没有什么道长”。
姑妈一愣,刚要说话,却见老公向自己摇头示意,遂疑惑住口。
老李点点头道:“是朕听错了,来人,传膳吧”。
各类宫廷菜肴传上,众人边吃边聊,只捡有趣的话来说,其乐融融,姑妈更是频频为月儿布菜,疼爱之情,溢于言表。
酒宴散席,烦了起身告退,姑妈道:“好不容易来一回,正要带月儿去花园游览一番,怎的如此着急?”。
烦了干咳一声道:“婚期将至,家里杂乱的很,还得靠月儿主持”。
姑妈脸色一沉,不悦道:“家中多少下人,还要月儿给你张罗婚事,你就不顾念她的委屈?”。
烦了讪笑道:“娘娘,家里一直都是她张罗,旁人也管不过来,月儿,还不向娘娘辞行”。
月儿乖巧的行礼向姑妈告别,贵妃不好再强留,只得派步辇送她出宫。
看他们远去,贵妃皱眉道:“这个烦了,真不会疼人!”。
老李哼道:“他不是不会疼人,他是不想让月儿说话”。
“不说什么话?”,姑妈随既反应过来,“对了!月儿明明说她跟着道长学了三年,烦了却说没有这个人”。
老李点点头,“一提起道长他就插嘴打断,还数次向月儿使眼色,分明是有所隐瞒”。
姑妈道:“一个云游道士而已,不说也罢”。
“云游道士?”,老李酌定道:“若是个普通道士就不用隐瞒了,必定不是凡人”。
姑妈对他痴迷于这事很反感,眼见他又要犯病,甩手而走道:“爱什么人什么人,反正远在天边”。
“爱妃”,老李忙追过去,“朕有事与爱妃商量……”。
“不管!找你的美人商量去!”。
“爱妃,她们哪能跟爱妃比……”。
为了心中梦想,老李抛下脸皮化身舔狗,围着姑妈转个不停。
月儿上了车,扑到烦了怀里咯咯笑,“哥,你可答应贵妃了,若是委屈了我,我就进宫告状去”,说着话从怀里掏出块令牌丢到旁边。那东西烦了也有一块,就是不知道丢哪了。
烦了笑道:“你真是又能编又会演,天生的戏班子材料”。
月儿点评道:“哥,你演的有些浅,那老皇帝一个劲的偷瞄你,你该装作没事”。
烦了点点头,承认自己演技浮夸,有表演痕迹,“皇帝吃药的事打听到没?”。
月儿道,“是三清殿的道士炼长生丹,贵妃也正担心呢”。
烦了道:“还好,不晚”。
道教乃大唐国教,为了方便皇帝和嫔妃公主们修道,后宫有好几所道观,三清殿是其中之一。老李琢磨长生,让三清殿的道士炼丹,皇家道士知道轻重,不敢乱来,炼的东西危害不大。
可问题在于求长生这种事,只要开了头就必定会变本加厉,历朝历代的皇帝无一例外。
月儿笑道:“鱼倒是上钩了,先溜着?”。
烦了点点头道:“先溜着吧,现在提起来没地方养,对了,月儿,这个……过几天潇潇……”。
月儿撇嘴看着他,“怕我欺负她?怎么不担心她欺负我?”。
烦了苦笑道:“她拿什么欺负你?”。
之前以为潇潇和她实力相当,现在看来根本不是一个档次,潇潇永远跳不出规则,她却从来没被规则约束过。
月儿哼道:“宰相贵女,没见过风浪的小雀儿罢了,我才懒得欺负她”。
“没错!”,烦了把她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都不配做你对手”。
回到家中,安排好去西川的人手,忽然想起来今天是瑶儿的大日子,连忙赶了过去。
“郎君怎的过来了?奴不能服侍……”。
烦了笑道:“你就不能让我歇歇?”。
瑶儿噗嗤一笑,“奴是怕月娘子怪罪”。
“就是她让我来陪你的”。
躺在榻上,摸着瑶儿小腹,那个小生命正在沉睡,他忽然想起了郭秀儿,心中涌起一阵恐惧,忙把手拿开。
“郎君,怎么了?”。
“没事,睡吧,万事都有我”。
瑶儿安心的沉沉睡去,他却看着黑暗怎么都睡不着。
干脆起身出去溜达,来到这个世界十几年了,杀了许多人,也有许多人因为自己而死,满手血污,不知道还要杀多久。
发现阿墨的屋还亮着灯,遂走了过去。
“阿塔,怎么还没睡?”。
“看你屋亮着灯,怎么了,有心事?”。
阿墨犹豫片刻,低声道:“阿塔,我认识一个女子”。
“好事”,烦了道:“住哪里?我叫人去说媒”。
阿墨为难道:“我也不知道她住哪,只知道小名叫鱼儿”。
烦了拍着他肩膀笑道:“大胆去问,无论是谁家的,不管是贱民奴隶还是大户贵女,只要你喜欢,我就帮你娶她回来”。
阿墨笑着点头,“下回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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