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长庆元年(1 / 1)

安西兵日记 凡秀 1674 字 2023-11-18

回到安西大院,一切还是老样子,孩子们在玩雪,还热情的邀请他一起。

潇潇看着他似笑非笑,眼神暧昧。

烦了道:“你这是什么眼神?”。

“郎君心里明白”。

烦了低声道:“潇潇,我跟太后什么事都没有”。

“反正你俩白天黑夜的在一起,有没有的我又不知道”,这便是根深蒂固的家族至上原则,她认为烦了跟姑妈有一腿是大有好处的。

烦了放弃解释,将她拥在怀里,抚摸着她小腹道,“不会又是俩吧?”。

潇潇抿嘴道:“我想要闺女”。

烦了轻叹道:“闺女好是好,就是出嫁让人难受”。

到了年末,元和年号也到了终点,明年就要启用新的年号,老李的时代也就彻底结束了。

十七年间,大唐从破碎归于一统,从奸佞横行变得政治清明,从民不聊生变得百姓安居,人们无比感激先帝,自发进行了许多祭奠活动,也早就忘了他犯的那些小错误。

礼部拟定的新年号叫长庆,这年号通俗易懂蛮吉利,只是稍微有点土气,听上去就像叫富贵的乡下孩子一样,离狗剩子只差一步。

按大唐律,官员过年放假七天,也就是正月初一加前后各三天,而初一这天要给皇帝拜年,所以实际是放假六天。

当然了,这都是理论上的,实际只要国事不紧急,假期都会适当延长(轮流值班),通常从小年后政事便会停滞,一直到来年初八才会逐渐恢复。

年前要送辞年礼,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太师如今不用挨家挨户的送礼了,有资格的只有十几家,不过收的很多,京里大小官员几乎都来走了个过场。

武大妇心情好,给下人分的红包也大,所有人都在说着吉祥话,轮到袁七娘上前时,烦了低声道:“多给她一份吧”。

潇潇白了他一眼,拿个双份的递过去。

“多谢郎君,多谢夫人”,袁七娘美滋滋的退开。

她的身份还是婢女,烦了提过纳她为妾,却被她拒绝。她说舍不得瑶娘子和锐郎君,反正都是侍奉郎君,妾不妾都一样。潇潇给她的月钱和瑶儿一样,也算默认了她的高级婢女身份。

年过得很热闹,却有些乏味,月儿和阿墨都不在,连巧儿都出嫁了,感觉少了许多人似的,再加上潇潇还怀着身孕,烦了也没心情在前院闹。

陪潇潇说了会儿话去到瑶儿的院子,瑶儿和七娘置办了几样小菜陪他吃喝。

按说七娘的身份是不能同桌吃饭的,可烦了早就改了规矩,在这个小院里她可以坐下一起,加上嬉闹的锐儿,倒也其乐融融。

浅吃了几杯,烦了问道:“瑶儿,御医怎么说的?”。

瑶儿摇摇头,有些黯然道:“说是……恐怕不成”。

她从生下锐儿后一直没能再孕,身体好像有点小毛病,调理过一直也没效果,这回找御医看了下,还是不行,看来是没希望了,

烦了对医术纯外行,握住她手安慰道:“无妨的,有锐儿呢,不生也好,怪吓人的”。

瑶儿点点头,倒也不十分难过,她很满意现在的状况,美滋滋的道:“郎君,奴去过皇宫,这些日子又去兴庆宫,太后还拉着我手说话呢,还给了衣料……”。

烦了笑道:“留着吧,等来年还能再得一些”。

七娘插嘴问道:“郎君来年还要去?”。

烦了点点头,叹道:“还得去一阵,事还没做完”。

姑妈让去是一回事,主要是那哥俩差不多该定下来了,等立了太子,储君去少阳院,他也就能解放了。

时间不长,锐儿便困了,瑶儿主动带他去睡觉,娘俩刚刚离开七娘便贴了上来。

撒娇道:“郎君……可想煞奴”。

看她面色红润,媚眼如丝,烦了不禁庆幸,幸亏在兴庆宫没乱来,家里这几个还打发不过来呢。

小寡妇也是可怜,潇潇霸了几个月,怀孕后轮到瑶儿,就她一直在家里,今晚可算轮到了。太师有意补偿她,很是卖了把子力气,小寡妇求之不得,一场癫狂,不可细表。

待云收雨歇,七娘乖巧如猫缩在臂弯,小声道:“郎君”。

“嗯?”。

“奴……奴也想去……”。

“去哪?”。

七娘小声道:“奴知道身份卑贱,想去兴庆宫看看,去一回便好……”。

烦了笑道:“行,过完年带你去一回,在那里住一晚”。

七娘是个犯妇出身的婢女,按理是没有资格提要求的,更别说进宫,可烦了不忍拒绝她,她一直在尽力讨好,满足她的愿望吧。

七娘兴奋的扑上来,柔媚道:“就知道郎君疼奴……”。

一夜和谐,再睁眼已是早晨,烦了也年满三十岁,今天要去含元殿给表弟拜年。

新年新气象,文武百官笑着互相拜年,烦了也一路抱拳向前,到栅栏内与诸相见礼,他原本的打算是让老裴回朝后自己提拔个副手,结果老裴谁都没提,倒是跟老牛很合拍,也就一直这么过来了。

表弟身穿衮冕登场,随着宦官唱礼,众臣参拜,而后宰相落座,文武分立两侧。(若有皇后,可与皇帝同座)

然后便是改元诏书,以及一系列恩旨和大赦诏书,诸宫奴婢放良也在其中,此次诸宫共放良奴婢两千人,为历年之最,许多人感叹皇帝终于干了件正事。

从此在官方文书中将改用新的年号,比如今天便是长庆元年正月初一。

而后皇帝率众臣去给太后拜年,姑妈身着盛装端坐,表弟率众臣行礼。这一场纯走个过场,姑妈说几句多谢诸位辅佐皇帝的场面话,再赐下一些礼物就算完成了。

等散朝去到后殿,烦了向姑妈作揖,“给姑姑拜年!”。

姑妈笑的眉眼都弯了,两人关系实在是复杂的不行,“免礼吧,真乖”。

烦了向她挤下鼻子,回身站好,表弟向他拱手行礼,“给兄长拜年”。

烦了笑着摸出个红包给他,“好!”。

至此,拜年完成。

三人在暖榻落座,表弟道:“哥,中午在这,咱俩陪我娘喝一杯说说话”。

烦了道:“先说两句正事,湛儿和昂儿的事你们怎么打算?”。

表弟道:“哥,你觉得他俩哪个行就定吧,反正都是一样的人”。

烦了摇摇头,“表弟,不能这么仓促定下来,要服人”。

姑妈和表弟对视一眼,齐声问道:“那该如何?”。

烦了说哪个皇子能做储君,表弟下旨册封,倒是也行,可这事儿却不能那么干,太仓促,而且不成规矩,会留下隐患。

烦了道:“这里没有外人,有话我就直说了,你们都属意昂儿?”。

二人轻轻点头。

事情明摆着的,如果属意李湛,他本身就是长子,也就不用把哥俩都派去了。让哥俩去兴庆宫,明面上是让烦了查探他们秉性,实际上是在利用烦了的威望立二皇子,以避免朝野争议。

姑妈问道:“烦了,昂儿不合适?”。

“合适”,烦了道:“昂儿秉性持重节俭,比湛儿安稳些,但不能就这么定下来,我想能趁这个机会立个规矩,你们觉得如何?”。

姑妈和表弟明白了他的意思,李昂就算再合适,将来也必定会有不同的声音,虽然哥俩就差几个月,可废长立幼可不是什么好词。

天家无小事,选继承人当然是重中之重,眼下以烦了的威望能压下去反对声,可那终究不够完美,将来若没有重量级人物服众,储君之争兄弟相残的戏码还会不断上演。

所以,如果不想严格执行嫡长子继承制,便要另外立下规矩,使李昂的上位名正言顺,这样才能避免争议,减少后世因争储带来的麻烦。

表弟拱手道:“兄长深谋远虑”。

烦了摆摆手,皱眉道:“表弟,其实我近来一直在想,究竟什么样的皇帝才是好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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