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淡淡道:“你们修缮的城墙都是空的,现在证据已经出现,牛将军就在那里守着,谁都没办法靠近。”
“你这捞钱的举动,要是被弹劾到皇帝面前,皇帝还会不会信任你?”
“我可以把此事压下,但你得重新修缮城墙。”
“还有,把我关押在天牢的兄弟给放了。”
正是因为有了这个筹码,所以陈安才敢如此放肆,才敢在这里大开杀戒!
否则,闯入曹府,那就是死罪,曹闯焉能放过自己?
每一步,陈安都尽量做好,当然这其中有大半的原因,是因为陈达砸空了城墙。
若非他那么冲动的举动,陈安或许还有更好的办法。
曹闯默然。
他并没有说话。
陈安道:“曹公公,如何?”
曹闯嗤笑一声,忽然没有了多少畏惧。
他明白了陈安的真正目的,是要来救出他的兄弟,并非是要来跟自己鱼死网破。
他直接将陈安手中的刀给拿开,随后冷冷地盯着陈安:“可以!”
“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但是你闯入我府里杀人,这笔账怎么算?”
“总不能,让我轻易放过你吧?”
“我也有一个要求,只要你答应,我立刻放了你兄弟。”
陈安道:“说。”
曹闯嗤笑一声:“我要你离开大同城,前往边陲第一道关卡,镇守半年,如果你侥幸没死,我放了你的兄弟,往事一笔勾销,如何?”
镇守第一道城关,是危险的事情。
毕竟金兵随时都有可能过来攻击,而且金兵数量一旦过多,那么第一道城关将会顷刻间被攻破。
这就是镇守第一道城关的危险性。
而且最重要的是,陈安与金铎有仇,一旦金铎得知陈安镇守第一道关卡,那么结果可想而知……
但是,曹闯的模样不像是能松口的。
他明显就是想自己死在外面。
陈安深吸了一口气:“半年太久了,一个月!”
一个月和半年,其实都相差不了多少了。
在曹闯看来,一个月的时间,也足够金铎杀死陈安了。
否则,那大金的王爷岂不是废物?
曹闯冷笑:“好,那就一个月,你能活着回来,我立刻放人,要是不能,那代表你办事不力,你的兄弟嘛,自然还要受一番苦头。”
一个月的时间……
陈安心中盘算着,他看向曹闯:“好!”
而也就在这时。
外面突然乌泱泱冲进来了不少人。
其中为首的,便是陆远山了。
陆远山看着陈安,看着曹闯,以及死了一地的护院,顿时高举起手中的宝剑,大喊一声:“陈都司,快放下手中刀剑,束手就擒!”
伴随着陆远山这一声大喝。
身后的府兵,顿时团团将陈安包围住。
但是,他们的包围,并没有很严谨。
相反,还是有些松散的。
甚至一个个都敬佩地看着陈安。
府兵们也见多了太监在大同城内嚣张跋扈的一幕,所以对这群太监并不喜欢,可现在陈安竟敢如此做,他们是内心里佩服的。
不仅如此,就连举着剑的陆远山,内心也是佩服至极。
但他还是选择了站在太监阵营做戏。
陈安看见府兵们将自己包围,二话不说,只看向曹闯:“记住曹公公的诺言。”
话罢,转头离开。
那些府兵,自动让开了一条道路。
陈安就这么,提着自己的刀,离开了曹府。
然而,事情并没有结束。
曹闯眼睁睁看着陈安离开的一幕,顿时气得暴跳如雷,当即走到陆远山的面前,一脚狠狠地踹去:“要你有何用?”
“要你有何用!”
陆远山被一脚踹……得退了两步。
这一脚的力道,着实不算大。
因为曹闯已经被陈安吓得有些腿软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曹闯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府兵们的眼神也奇怪地看向曹闯,似有些揶揄。
好像在说‘果然不愧是太监,力道跟女人似的’。
陆远山眼见情势不妙,连忙故意一屁股摔在地上:“哎哟,疼死我了。”
话罢,连忙跪下,跪在地上:“曹公公,是我等救援来迟,才导致陈安这个罪人犯下如此滔天大罪,还请您放心,我等一定会将此事如实禀报永安侯,让永安侯制裁于他!”
可是,陆远山这番话,并没有讨曹闯的喜。
曹闯反倒是越想越气,抬脚猛踹陆远山。
可直到陈安离开,曹闯都还被吓得不轻,腿软得很,陆远山被踹,只能时不时配合着发出一声啊的惨叫……
场面似乎越来越怪异了……
……
与此同时。
陈安从曹府内出来,他并没有回家,而是前往了城门外。
因为他知道,城门外还有一件事等着自己去解决。
这件事解决了,才算是彻底结束了。
陈安一路大脑放空,并没有多想些别的,当然他也没有后悔今日的决定!
陈达突然将城墙砸空,这是他所始料未及的,所以他只能出此下策,以此来掩盖陈达的罪责,还能将汤玉给救出来。
只是,仅此一事,彻底得罪曹闯。
离开大同城一段时间也好,如此一来两方也算有个缓冲的余地。
念及于此,陈安已经走到了城门外。
看见陈安满身是血地回来,将士们都纷纷脸色一变,随后连忙冲上前来。
一个个将陈安包围。
“陈都司,这是怎么回事?您到那里,怎么弄得一身伤回来了?”
“陈都司!”
“是哪个狗日的干的,我非要扒掉他的皮不可!”
见到大家都如此关怀,陈安的脸上也露出笑容,看向大家道:“暂时先别管这些,太监呢,在哪里?”
陈安知道,曹闯肯定派出一部分太监来这里闹事了。
听到陈安的话,众将士也都纷纷指向了一个方向。
陈安顺着将士们所指着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已经有十几个太监在和牛金唾沫飞溅。
那群太监仿佛不依不饶,要求要过去看看,而牛金则充耳不闻,挡在那里,置若罔闻。
看见这一幕,陈安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
果然,他没有看错牛金。
安能躬身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这句话用在牛金的身上倒是很恰当的。
至于这群太监的目的,自然也很简单。
他们就是想要过去,掩盖真相,如此才能脱罪。
陈安朝着那群太监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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