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 1011 章 尘封的往事(1 / 1)

惊凰医妃 杪杪 1210 字 2023-09-20

云苓停下了捶打的动作,讶异道:“竟然还有这回事?”

萧壁城也百思不得其解,长长叹了口气道:“可不是吗,这等匪夷所思的事情,两家直到现在都还解释不清楚呢。”

“总而言之,封家觉得问题一定出在大庄氏身上,怀疑她就算不是故意偷人,也一定被迫失贞过,然后对夫家隐瞒了此事,才意外生出了封阳来。”

“但庄家却觉得,大庄氏身为名门闺秀,品性高洁,且她一辈子都没见过活的突厥人,怎么可能跟那些蛮子有牵扯!”

萧壁城说的头头是道:“所以庄大学士怀疑,这是封家内部的阴谋,他的亲外孙一定被人给换掉了。要么是封家后宅里的女人争风吃醋,想取而代之,于是偷换孩子陷害大庄氏;要么就是封家内部各房之间彼此斗争,有人想打击大房,故意换了个突厥孩子来让大房丢脸。”

云苓的眼角抽搐了几下,没想到这位庄大学士脑洞还挺大,不愧是读书人。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两家人做了好几次滴血认亲,封阳的血都与他父亲的血完美融合!”

“他们甚至还将已经下葬的大庄氏给挖了出来,用她的骸骨做滴骨法,也的确证明了封阳就是大庄氏的孩子,至此事情才不了了之……但大庄氏的的确确死了,两家就从结亲变成了结怨。”

所谓滴骨法,就是将活人的血滴在死人的骨头上,观察是否渗入其中。

如果能够渗入,则说明双方之间存在有父母子女兄弟等亲缘关系。

无论合血法还是滴骨法,都证明了封阳的确是夫妻俩结合而生,就算无人能解释的了原因,双方也只能认了。

云苓认真地听到这里,忽然询问他:“封家或者庄家的祖上,有没有过突厥或着外邦血统?”

萧壁城愣了一下,“这个我倒是不清楚,但是汉人和突厥相邻数百年,彼此间通婚的情况也不是没有,就连曾经的大汉朝天子都还纳过突厥公主为妃呢。”

像是边关地带,在战争时期,突厥人经常掳劫汉人女子,诞下的混血儿更是多不胜数。

“苓儿,你提到这个,可是知道封阳的身世有什么问题?”

云苓思索着,缓缓沉声道:“你们所谓的滴血认亲是没有任何科学依据的,并不能准确判定双方的亲子关系。”

“从医学上来讲,不同血型的血由于红细胞表面抗原不同,在混合时可能会出现沉淀,这就成了民间所谓的非亲属关系血液不能相融,但其实只要两个人血型相同,彼此的血液就会融合。封阳和他的父亲,只是恰好血型相同罢了。”

“至于另一个滴骨法……实际上不管是否有血缘关系,血液滴在骨骼上都是会渗入的。”

萧壁城微微睁大眼睛,诧异地道:“那照苓儿你的意思来说,封阳到底是不是他们夫妻的亲儿子?”

“当然是了。”云苓语气肯定地道,“在现代社会里,一对黄种人夫妻忽然生出一个白种人婴儿来,这种事情虽然罕见但的确会发生,并且有过很多真实案例。”

“这是因为夫妻双方祖上曾有过白种人血统,只是到了孩子这一代,原本的显性基因变成了隐形,封阳应该也是同样的原因。”

云苓简单地给萧壁城讲了些遗传学相关的东西,后者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那这样一来,两家岂不是因为一场误会相互猜忌了二十多年?”萧壁城回味过来,心里颇不是滋味,“倒是苦了封阳,从出生到现在便备受非议,不被封家所喜。大庄氏更是死后也不得安宁,哪怕入了土,骸骨都要被迫挖出来以证清白。”

据说大庄氏当时都已经下葬了,而后封阳跟他的父亲做了滴血认亲,随后引起了旁人的流言蜚语,许多人以为是封父和突厥女人诞下了私生子。

那可是二十多年前,大周跟突厥人还打的你死我活的时候,朝廷怎么能容忍官员与仇敌通婚?

眼看封家陷入危机,各种阴谋论层出不穷,连带着小封氏的皇后之位都差点坐不稳了,整个封家上下都慌得不行。

封父也是又气又委屈,明明他从来没碰过突厥女人,却摊上这档子事。

眼看乌纱帽要不保了,为了洗脱冤屈,封父情急之下不管不顾地将发妻又从棺椁里挖出来做滴血认亲,证明封阳确实是她的儿子,朝廷见此事实在无法有个论断,才没有继续追究。

“听闻大庄氏的棺椁是被偷偷挖出来的,因为封阳的父亲想向岳家索要一截骸骨,而庄大学士不愿打搅女儿在天之灵,更不愿意损伤其遗体,便拒绝了。”

“后来他去偷棺椁的时候,封左相明知道儿子在做什么,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不知情,庄大学士才会那般痛恨他。”

萧壁城说这话的时候,神情语气也难忍地带上了愤懑之色,可见对封家的行为有多反感。

诚然按云苓的话来讲,封家也是被冤枉的受害者,可这种偷挖亡者棺椁的做法实在是太恶劣了。

那可是他的发妻啊,才下葬没几天,把人挖出来不说,还专程跑到大理寺中当众滴血入骨,将她的遗容露出来给围观的百姓看,只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

封家也算鸿鹄士族了,封父在当年也是远近闻名的贵公子,谁也没想到他能干出这等混账事来。

遥想他与大庄氏当初多么郎情妾意,为了求娶她作出多少浪漫诗篇,剩下封阳后却半分信任都不给发妻,生生逼的她绝望而死。

芦溪居士就是被姐夫的行为所震撼,才丧失了对婚姻的信任,无论如何都不肯嫁人。

云苓听完这段尘封的往事,紧紧地皱起眉头,“难怪每次庄大学士讥讽封左相的时候,他连个屁都不敢放,原来也知道自己理亏啊。”

现在她才领教到庄大学士的素养有多好,只是写文章讥讽而已,这换了别人来,别说破口大骂,当场打起来都是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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