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芙蕖是很忙碌的,汪氏集团和新政府的工作本就很多,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因为一顿宴请的小事情的细节而亲力亲为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今天郭汝缜会来到汪府指导安保问题。
汪芙蕖纵横沪上几十年了,能够有今天的地位除了汪家祖上的积累之外,他本人的精明和心狠手辣才是他成为汪家家老的主要原因。
如今金陵新政府初建,铁了心当汉奸的汪芙蕖很清楚,新政府一旦成功,首批华人官员将会成为未来这一方土地上的真正的管理者,日本人的战争战线肯定还要延伸,针对整个大东亚的入侵计划可不是仅仅局限于华夏这一方土地,现在日本就已经暴露出管理人员严重缺失,到时候日本人会选择有能力有实力而且忠心耿耿的华人官员来充当这片土地的实际管理者,那时候他汪芙蕖就是一方诸侯,名副其实的土皇帝。
这才是汪芙蕖的政治野心,不过完成这些需要一个基本前提:活着。
自从金陵伪政府成立到现在,无论是军统、中统还有***,甚至民间组织团体和热血青年针对新政府官员的刺杀就从来没有停止过,单单这个月就有二十一个新政府官员被杀,这还仅仅是刺杀成功的,算上那些刺杀失败的案例就更多了,每天都有暗杀,沪上新政府的官员每天都生活在刀锋的边缘。
汪芙蕖是新政府高官,很多官员还是他邀约过来的,家里出了自己是财政司副司长之外,汪曼春是情报处处长,还有很多人也在新政府做事,特很清楚,自己抗日分子的眼中仇恨值肯定是很高的,所以他在个人安保上下的功夫也是最大的,明楼遭遇刺杀之后他的保镖变成了三十九人,长谷川刚被刺之后,安保队伍变成了四十九人。
之所以选择四十九人这个数字还是听了一个“大师”的话,那位“大师”说七七四十九,长命久久。
“葡萄买了吗?我发现郭司长很喜欢吃葡萄,还是那种绿色的葡萄甜的那种。”汪芙蕖问身边的老管家。
管家回答道:“老爷,都安排好了,一大早就去买了,都是最新鲜的,很甜,午餐也已经准备好,院子里的保镖我也叮嘱了,一定要他们小心加小心。”
“两位小姐还没回来吗?”
“大小姐刚刚回来了,她在楼上换衣服呢,见您在忙着张罗就没打扰您,二小姐还没回来。”
“这个孩子,真是被她气死了,我们汪家这两个姑娘算是被我给惯坏了,特别是二小姐,今天家里贵客临门,早就嘱咐过她要回来,可是她倒好,天天在外面疯,知道吗,这个丫头那天还问我是不是为了当官才当汉奸的,我看啊,得找个机会把她和她那几个同学分开,再这么下去,这个丫头万一被年轻人的某些红色的革命思想给影响了就不好了。”
汪芙蕖摇着头接着说道:“算了算了,这些事情还是要从长计议,先把今天的宴请搞好再说。”
“教育孩子还真的是不能急于一时。”
就在汪芙蕖和管家交谈的时候,忽然有个声音从楼顶上传来,接着一道黑色的影子从天而降下一个瞬间,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架在了汪芙蕖的脖子上。
一个带着蒙面人身穿一身黑色作训装,脚踩黑色战地靴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从天而降出现在了汪芙蕖的身后,他的一只手里拉着绳索,另一只手的匕首只要轻轻一划,汪芙蕖就会立刻去见阎王爷。
“啊!”
好巧不巧,就在黑衣人刺杀汪芙蕖的同时,一个年轻的女孩刚好走进来,蒙面人利用绳索滑落下来将匕首架在汪芙蕖脖子上的这一幕刚好被她完整的看在眼里。
沪上汉奸高官被刺事件频频发生,可是女孩哪里见过当面刺杀的架势,女孩吓得大喊一声后直接瘫倒在地上,眼泪同时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
“汪老先生,第一次到您家晚辈就用这样的方式和您打招呼,失礼了。”
蒙面人就是郭汝缜,他说着收起匕首同时将自己的黑色眼罩摘下来。
随着郭汝缜左手轻轻揭开眼罩,被吓得瘫倒在地的女孩眼前登时现出一张清癯俊秀的脸孔,剑眉入鬓,凤眼生威,黑色美式作训装将他本就修长挺拔的身形衬托更加伟岸,大腿两侧的手枪和腰间的匕首更让整个人多了一种凌厉的霸气。女孩依旧瘫坐在地,她怔怔的瞧着郭汝缜,神色间颇为异样。
“不许动!”
直到这个时候,汪芙蕖的保镖们才冲了进来,要是刚刚是真的杀手来了,他们也只能是进来收尸了。
“哎呀,郭司长,汪某早已经猜到了你会突然出现在我们家,但是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种方式,我还想带着人在门口等待迎接,没想到咱们就这样见面了,不过这样见面的方式好啊,若非如此,我哪里会知道我这汪家府邸安保形同虚设漏洞百出呢?汪某在此先行谢过。”
汪芙蕖接着说道:“介绍一下,这位被你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哭鼻子丫头是我的闺女――汪曼秋,曼秋,客人来了,你还不赶紧起来?”
汪曼秋撅着嘴站了起来,而郭汝缜则是很绅士的给她道歉道:“在下郭汝缜,刚刚让汪小姐受惊了,还请见谅。”
“受惊?哼,我才不害怕呢,刚刚是我跑得快不小心跌倒了而已,你以为是害怕你啊,你想多了,哪有长成你这般俊俏模样的杀手啊,我猜你是我老爸旗下什么演绎公司新请来的演员吧。”
汪曼秋说话俏皮的看着郭汝缜,一副打死不认账的模样,郭汝缜见这位汪曼秋小姐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和姐姐汪曼春一样都是美女,但是曼秋一脸天真带着一些孩子气,眼神清澈,显然入世未深,远没有汪曼春的狠戾。
汪曼秋是汪芙蕖的亲生女儿,是汪芙蕖和他的姨太太晚年所生,汪芙蕖没有男孩,她是汪家唯一的独苗。
“曼秋,这位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新政府廉署司司长,特务办公室主任郭先生,他就是今天爹请来的贵客,你这是怎么说话的?没有礼貌,还不赶紧跟郭司长见礼。”
“哇,司长?你这么年轻就比我老爸的官还要大啊,不过看你刚刚顺着绳子下来吧匕首架子我爹脖子上的动作倒是真的很帅,我爹就不会,难怪他的官比你小,你这匕首和枪都是真的吗?”
汪曼秋调皮的问郭汝缜,甚至还把脸贴近郭汝缜的匕首去看看究竟,不过她一双杏眼时不时还是会瞥向郭汝缜的脸。
“郭司长,我老年得女,这孩子算是被我宠溺坏了,失礼失礼啊。”汪芙蕖一边道歉,一边挥手将保镖指挥了开去。
“哪里哪里,汪小姐天真烂漫,没有半分小姐脾气架子,谈吐之间豪气干云,巾帼不让须眉,让人倍感亲切。”
“郭司长好。”一身便装的汪曼春走了过来。
“叔父,平日里家来了客人,曼秋妹妹从来就不跟人家说话,倒是今天和郭司投缘的很啊。”
汪曼春说完,汪曼秋的脸上泛起一团红润。
汪曼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郭汝缜问道:
“郭先生,你是怎么进来我家的?给我讲讲,以后我爹再禁我足的时候我就有办法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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