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曼春好像在自言自语,“当下的形式,国共两党合作抗战,沪上是亚洲最大的情报集散地,彼此的情报部门有合作甚至联手行动也很正常,明台作为军统毒蝎也好,作为***也好,都是激进的抗日分子,要不然他也不会对师哥你师哥,我有些醉了。”
明楼察看着对面深情款款的汪曼春,没有继续哎明台身份上追问。“曼春,你知道打击一个人的最佳手段是什么吗?就是夺走他的权利。”
“我知道特高课停了你的职,但是,师哥,你放心,很快,很快,你就会官复原职。我保证。”
明楼似乎稳定了情绪,开始夸夸其谈:“我为新政府工作,我让明家背负了骂名。说实话,我并不以此为荣。什么是爱国?国家的政治、经济都被打垮了!有人骂新政府是卖国贼!那我真的想请问一下,国家在哪里?在重庆?在延安?还是满洲?整个国家一盘散沙。我,明楼,并不是一个贪图荣华富贵去出卖国家的人,我是想让这个就快崩溃的国家回到稳定的秩序中,稳固国民安全、稳定国家残存的一点经济、一点力量。我为此赌掉自己的前程,明家的名誉地位一落千丈。谁知道真相?真相往往迷失在其中。”
“是啊,谁知道真正的真相?”
汪曼春将身子靠在了明楼的身上,她的呼吸急促,今天晚上在她的计划里,她要占据明楼的心,也要和明楼迈出实质性的那一步,她甚至想为明楼怀孕,当自己听着大肚子走到明镜面前的时候,场面一定很有意思。
可是,汪曼春的困意却逐渐加重,最终软软地倒在了地上,沉沉睡去。
明楼把杯中酒倾覆在露台上,整理衣服,准备离开,在离开的一瞬间,对汪曼春
道:“汪处长,我明楼实在是付不起这么昂贵的亲情账单……”说完,大跨步从汪曼春身上跨过去,离开房间。
一声关门的声音,隔绝了两个不同世界的不同人生。
另外一边,梁仲春很清楚,阿诚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自己被收买,被要挟,如今到了自己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我知道你想找我干什么,不好意思,爱莫能助,如今你们家的小少爷被关在七十六号,汪曼春是负责人,捞人,办不到,再说了,出了这样的事情,你也不知道避避嫌,到我这里来合适吗?”
梁仲春先开口把阿诚可能的要求给拒绝了,而阿诚则是坐在沙发里悠然的点燃一颗烟。
“避嫌已经顾不上了,不过谁说要你捞人了?”
“那你找我来干嘛?”梁仲春吧唧吧唧三角眼问。
阿诚突出一口烟,缓缓道:“杀了他。”
“杀了他?你疯了吗?你们明家不救他也就罢了,可是总不至于阿诚兄弟,别忘了,你们可都是国字辈的啊?”
梁仲春万万没想到,阿诚让自己完成的任务居然是杀了明台,抛开兄弟感情不说,明台和阿诚可都是军统的袍泽啊。
“都是国字辈的,哼,那你怎么不想想,为什么要杀了他?”
梁仲春吧唧吧唧三角眼,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唯一的可能就是杀了明台以求自保,这个答案太可怕了。
“我问你,南田洋子是谁杀的?”
“明台啊?”
“对,他现在已经不是国字辈的人了,他早已经投靠了***,而且你我清楚,明台上次的刺杀目标根本不是南田洋子,明台本来是要刺杀的是明楼,是我的大哥。”
“他可是你们明家一手拉扯大的啊,这小子真的下得了手?”
“如今明台在七十六号,他绝对撑不到底。”
“这小子已经撑得久了,他要招早就招了,受这份罪干嘛呀。”
“你也太不了解他了,明台在等机会,他在等一个可以和汪曼春谈条件的机会,我敢断言,很快他就会开始往外咬,他会把我和大哥都咬出来,我们一旦倒霉,你想想看,接下来是谁?”
梁仲春知道,一旦明台开始往外咬,自己绝对逃不了干系,和军统做生意的人就是自己。
“那就赶紧想办法,不惜一切代价把他捞出来送走吧,毕竟你们是兄弟啊。”
“你是不是傻啊,这次把他捞出来,谁敢保证,他下次会不会在对我们动手?那些赤化分子被洗脑之后有多么可怕你难道不知道吗?”
梁仲春是中统出身,他自然比谁清楚。
“所以我要尽早把他干掉,免得夜长梦多。”阿诚看着犹豫的梁仲春接着说:“梁处长,杀了他其实是在救你自己。”
“可是他现在在汪曼春那里,我总不能冲进去把他打死吧。”
“去找藤田方正。”
“谁?藤田方正他现在恨不得和汪曼春穿一条裤子,我去找他他能帮我吗?”梁仲春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今天下午藤田方正明明就是向着汪曼春的。
阿诚打开自己的公文包,递给梁仲春一份文件说道:“打开看看。”
梁仲春看着阿诚的文件,心里已经明白要怎么做了。
“梁处长,有了这个,你不仅可以从藤田方正哪里得到枪毙明台的是处决令,还能趁机参汪曼春一本。”
梁仲春狐疑地看着:“今天晚上?
阿诚点头。
“你不怕我反水?”
“我怕你不反水。”
梁仲春低吼:“你个混蛋!搞不好我会因此丢饭碗的!”
阿诚低声道:“只要不丢命!”
“真搞不懂,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说过,杀了明台对你我都有好处,再怎么说,小少爷跟我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兄弟,对吧?梁先生?天枰砝码,人命交易,做就做,不做就两清,想想你的老婆孩子。”
阿诚的每一个字都透着冰冷,一席话说得梁仲春冷汗淋漓,赞叹道:“你隐藏得太好了。”
阿诚意味深长地笑笑:“我准备充分。”
梁仲春略一沉吟:“我还有一个附加条件。”
“你说。”
“我原是中统出身,我今次反水,必须要有一张山城陈先生手书的特赦令。并且,从现在开始,我的身份要转换为中统卧底。”
阿诚听到他开出的条件后,当即笑吟吟地从皮包里取出一张中统局陈局长签发的特赦令:
“梁先生,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梁仲春真心佩服:“好,高瞻远瞩。”
“从今以后,老兄就是党国的功臣了,无论江山易主、春秋换季,梁先生都能立于不败之地。”
回想着阿诚的话,梁仲春从心底做了从此“反水”的决定,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手枪,从弹夹里退出子弹。
而在此时郭汝缜的飞机已经在山城机场降落,一走出机场外面,一个黄包车夫主动走了上来—――赵简之。
“六哥算准了你今晚会到,他已经备好了红酒和牛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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