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上的冬天,又湿又冷,在这里很少见下雪,每年冬天的,都有经历几场淅淅沥沥的小雨,沪上冬天的雨和六月的雨有一样的脾气,喜欢不请自来,而且喜欢在凌晨之后到访,只不过冬天的雨很细,很柔,想细丝,像牛毛,六月的雨好像北方女人的直白泼辣,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就砸下来,腊月的雨好似吴侬软语的南方女人,软软浸着你、缠着你。
美云彩织站在那里痴痴地看着郭汝缜,刚刚开始的细雨让郭汝缜黑色风衣上带着零星的雨滴,郭汝缜的脸上挂着温暖的笑,郭汝缜的眼神炙热,就是傻子也能读出郭汝缜有多么的想念美云彩织,以前的时候,美云彩织会毫不犹豫的冲上来,然后好像一个树袋熊一样挂在郭汝缜的身上,可是今晚美云彩织的反应却出乎郭汝缜的预料。
美云彩织的身子微微动了动,很明显,在第一时间她是想冲过来的,可是美云彩织终究还是没有动。美云彩织站子壁炉前,他的眼神同样炙热的看着郭汝缜,只不过在她的眼神中读了一分怀疑、警惕、
美云彩织在郭汝缜面前及时也给小女人,她喜欢给郭汝缜做饭,看到郭汝缜把她的饭吃的一干二净,她会笑的像个孩子,她喜欢收拾屋子,她痴迷于和郭汝缜精疲力尽、声嘶力竭地“战斗”,这个七号公馆在她的心里俨然已经成了这个世界上美云彩织最温暖的地方。
郭汝缜怎么可能看不出美云彩织今晚的变化,今晚身穿崭新睡衣的这个小女人的眼神中出现了久违的戒备和怀疑,站在郭汝缜面前的美云彩织不再是一个以往那般的小女人,消失依旧的特工感再度回归,上一个给郭汝缜这样感觉的人还是前任特高课课长――南田洋子。
郭汝缜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露出了马脚,但是他确定,美云彩织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了,明台、明楼、明镜、梁仲春、汪曼春无数种可能在郭汝缜的脑海里闪过,瞬间之内依旧毫无头绪。
“我想你了。”
所有的一切怀疑丢发生在一个瞬间,瞬间之后是郭汝缜率先打破沉默,主动出击,他一边说一边温情的看着美云彩织缓缓走去,一边走,郭汝缜还将挨着雨滴的外套扣子解开,可是简简单单的“我想你了”四个字却将美云彩织彻底点燃。
郭汝缜说的话不是虚伪的哄骗,要说郭汝缜心里没有美云彩织是不可能的,一点程度上来说,美云彩织也是战争的受害者,而这个日本特高课的女特务手上并没有抗日分子的鲜血,她仅仅是个被战争裹挟的小女人,她虽然接受过特工训练,也具备有特工技能,可是她从来不想用这些技能,倒是在厨艺上花费了许多心思。
美云彩织不仅精通日本料理还会做华夏八大菜系,特别擅长鲁菜和粤菜,因为这两个菜系是郭汝缜爱吃的华夏菜系,郭汝缜爱吃的菜美云彩织都烧制的十分出色,美云彩织一回到七号公馆就立刻会进入到郭汝缜妻子的状态之中,一年多来,美云彩织很享受自己郭汝缜“妻子”的这个角色。郭汝缜也是人,是人就会有感情,他知道美云彩织对自己的爱恨单纯,很多时候,在没有任务的牵绊下,和美云彩织谈天说地也成了他这个多面间谍放松的一种途径。
没等郭汝缜脱掉带着雨滴的风衣美云彩织就跳进了他的怀里,一双修长雪白的腿盘在了郭汝缜的腰间,玉臂紧紧搂着郭汝缜的脖子,她的俏脸贴在郭汝缜的脸颊上,一行滚烫泪顺着脸颊滑落。
郭汝缜抱着美云彩织,他能听到到她的心跳,她的心跳很快,她的身体滚烫,郭汝缜知道,美云彩织一紧张身体就会滚烫,好像高烧一般但是不会对身体有半分损伤。
“我好想你.我好害怕.可是你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回来?”美云彩织的眼泪滴落到郭汝缜的领口,美云彩织的这句话让郭汝缜确定,美云彩织肯定知道了什么。就在这个时候,美云彩织忽然从郭汝缜的身上挣脱下来,然后往后退了几步,她的脸上泪珠滚滚,整个人伤心欲绝。
“三个小时之前,特高课电话汇报今晚有几个抗日分子被捉,他们是这次码头工人罢工事件的背后谋划者,可是我知道,这几个人还有一个身份-――南田洋子的棋子,代号‘仓鼠’,他们的任务是打入码头工人工会,伺机找到沪上地下党工人领导小组的***,而我则是六个人的唤醒者。”
“仓鼠”的信息是郭汝缜从特高课办公室内保险箱内一个笔记本的夹层中发现的,郭汝缜一直以为这个本就是是南田洋子的,现在已经死无对证,但是谁又能保证这个笔记本一定是南田洋子而不是其他人的呢?
想到这一层,郭汝缜的脑袋里已经明白了所有,原来这个笔记本的主人不是南田洋子,而是自己的枕边人,美云彩织。
“南田课长洋子可能永远也不会想到,这六个人的真是身份其实是***的赤化分子,南田课长安插进入工会的这六只‘仓鼠’靠着特高课的支持的经费做到了工会主要位置上,然后他们才有能力组织罢工,对付日本人,难怪南田课长会遭到刺杀,任人不淑啊,而你,很幸运。”
郭汝缜在一个瞬间靠这短短的几句话将事情反转过来,美云彩织的眉头随着郭汝缜的话语落地逐渐舒展,很明显,这几句话给本就没有真凭实据的美云彩织一个再度信任自己的理由。
郭汝缜缓缓走进美云彩织,他满脸坏笑用一根手指托起美云彩织的下巴问:“你该不会是在怀疑你的老公吧?小妞,你的的心思大大滴坏了。”
“噗!”美云彩织被郭汝缜逗笑了,粉拳打在了郭汝缜的身上斥责道:“你坏死了!哎呀”
美云彩织被横抱起来,她在郭汝缜的怀里挣扎道:“哼!这些***是在是太狡猾了,无孔不入,本小姐身为特高课的人,自然要仔细甄别,怎么能少了你这个大坏蛋!”
美云彩织被郭汝缜丢到柔软的大床上,郭汝缜站在床边说:“请美云课长仔细甄别查验在下。”
说完,郭汝缜脱掉了上身的束缚,两个人开始了“严酷而又漫长”的“甄别”.
郭汝缜不知道,命运的齿轮已经在悄然之间转动,他本以为危机已过,而真正的危机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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