瘸子老陆走了过来，露天午宴的餐桌前，由于紧张，金生火的一根筷子掉落在地上，李宁玉手持空酒杯从跳舞的演员身边跌跌撞撞回到了餐桌前，她喝了太多酒，身子早已经不受控制，手重重的按在餐桌上才能勉强支撑住身体，而她这一撑，餐桌上的一个盘子被她推翻，汤汁撒在了武田崭新的西装礼服上。

“我，李宁玉，堂堂的宾夕法尼亚大学高材生，密码高手，我不是妓女，我不是！我斗不过你，但是我不怕你！”

李宁玉说着将面前的盘子拿起来连汤带水泼在了武田的身上，接着又是一盘，再接着是酒、茶水还有烟灰缸。桌面上残汁飞溅，武田崭新的西装礼服成了“抹布”，刚刚要抽烟的郭汝缜和金生火也跟着一起遭了殃。

“混蛋！”

“玉姐，玉姐！”

“放开我，我不怕他！，我们都是无辜的！别拿着我的爱人要挟我，有本事杀了我！”

“走了玉姐．”

李宁玉破口大骂，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顾晓梦起身拉住了她在女侍者的帮助下带着李宁玉离开餐桌。

周围的下人们看着这一出闹剧，打扫骨盘的瘸子也站在那里看了片刻，只不过李宁玉刚刚离开，他低头干完自己的活走了，过程中一句话没说。

武田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塞进嘴巴，他掏出火柴点烟才发现自己的火柴被李宁玉泼过来的汤汤水水弄湿了，他气恼的件火柴丢在地上，烟也吐了出来。

这场露天午餐在这样一场喧闹之中不欢而散。

西楼办公室里，王田香见到换好军装的武田后赶紧谄媚道：“他妈的，这群王八蛋，干脆，一个个抓紧刑讯室，全部动大刑，我就不信他们不招。”

武田抄着口袋说：“我倒是无所谓，就怕你王队长日后不好办啊，已经不明不白死了一个，要是在闹出人命，却找不到‘老鬼’，你怎么向张司令交代？到那个时候，死了人却没有寸功，你觉得司令会轻易饶了你吗？”

王田香知道自己的处境，脸上满是尴尬，事到如今，自己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他对武田说：“要不然我们把这里的情况和井田裕太郎先生汇报一下，看看井田裕长官有什么看法和指示？毕竟今天瘸子来裘庄的消息是井田裕长官提供的，五个人里面郭司长可是他执意要请过来的，这背后肯定．”

王田香没有说完，因为他发现，武田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王田香不傻，他知道，裘庄捉鬼武田想独立完成，他不想求助井田裕太郎，最起码现在不想求助。

王田香仅仅猜对了一半，骄傲的武田的确现在不想求助井田裕太郎，而且他很不想听到井田裕太郎这个名字。

昨天晚上由于对李宁玉量体之刑的失败，武田的内心变得更加敏感，作战会议上铅笔戳穿加缪脸和自己跪在井田裕太郎面前的画面梦魇一般时常跳跃在自己眼前，武田认为，求助井田裕太郎无疑就是再一次向他下跪，骄傲的武田内心已经不允许自己再次跪倒。

王田香赶紧改口说：“其实今天午宴四个人的表现还是很丰富的，很多细节我们不妨在推敲一遍。”

这句话逐渐将武田的思绪拉回，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平复一下情绪说：“经过昨天晚上我的特别审讯，结合今天的表现，我觉得李宁玉是可以排除的，李宁玉对我越是愤怒，就越是说明她不是‘老鬼’，今天午宴过激的表现正是一个骄傲的女人在受刑之后的正常表现，倘若她安心吃饭了，我反倒是要怀疑她了，今天她对刘林宗的关切导致她的愤怒和失态，真正的‘老鬼’不可能这么随性，也不可能这么脆弱。”

王田香问：“老金呢，张司令说，白小年临死之前说金生火是书法高手，可以模仿白小年的笔记，而且今天他在餐桌上十分谨慎，瘸子老陆走过来的时候他掉了一根筷子在地上，金生火在递盘子的时候，很明显的瞪了一眼瘸子老陆。”

武田：“今天午餐的时候金生火表现得十分胆小，不敢说话，不敢乱看其他四个人，不过你得反过来思考问题，金生火心中无鬼，忽然有个陌生人上前收拾盘子，彼此之间眼神交汇这仅仅是陌生人靠近的时候人自然会有的反应。如果不反应，反而说明在刻意回避，什么人要刻意回避，躲避对方的目光？最大的可能就是因为他的心里有鬼。”

王田香：“瘸子走到郭汝缜身边的时候，郭汝缜也看了看瘸子老陆，如果按照这个思路，金生火和郭汝缜心里没有鬼，这两个人可以排除，但是今天在餐桌上，郭汝缜的表现比金生火轻松活跃，看得出来，他在故意惹顾晓梦生气。”

武田：“昨天晚上审讯李宁玉的时候，郭汝缜气急败坏的冲进了顾晓梦的房间，顾晓梦脖颈处的淤伤说明郭汝缜对她做了很不礼貌的事情，顾晓梦今天之所以长衣长裤肯定也是拜郭汝缜所赐，不过昨天晚上郭汝缜对顾晓梦的气还没出完，今天郭汝缜是故意坐在顾晓梦身边的，起初顾晓梦曾经换过一次位置，可是郭汝缜却也换了位置，他执意要坐在顾晓梦的身边就是诚心骚扰她，郭汝缜给顾晓梦夹菜不是关心，是在他在继续进行他的软暴力，用你们中国人的话就是故意恶心她，

而顾晓梦毫不示弱，不仅把郭汝缜递过来的菜全都吃掉，还把一盘子菜摔在郭汝缜面前，菜是猪心猪肝混拼，我想是在骂人郭汝缜心肝坏掉了吧，同时这也是她在表明自己不惧怕郭汝缜坚决反抗到底的态度。不过要说郭汝缜心里没有鬼就不一定了，毕竟郭汝缜和金生火不是一个层次的人，我们能想到的，郭汝缜肯定也能想到，所以郭汝缜看了瘸子老陆不代表他心里坦荡，反而可能是有意为之。”

“武田长官高见。”王田香说着给武田点上一根烟，哥这一次武田并没有像上次一样拒绝，武田缓缓吐出一口烟说：

“这郭汝缜是井田裕太郎长官特意邀请的，今天不管他是没有防备心里没有鬼看瘸子一眼还是心里有鬼故意掩饰看瘸子的，他都必须进入接下来的问询，顾晓梦和郭汝缜两个人之间，必定有一个人是‘老鬼’，接下来的特别问询只针对他们两个人就好。”

王田香：“那金生火呢？按照张司令的说法，白小年在临时之前说，金生火擅长书法，他能模仿多个人的笔记。”

武田脸上露出别有意味的笑，他的眼神中闪这摄人的光：“死生无偿，既然如此，那就让金生火第一个下地狱吧！”

“那李宁玉呢？”

“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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