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宁玉的眼里满含热泪，她轻轻地抚摸着郭汝缜胸口的伤疤，“我来顶”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背后其实是生于死的选择。郭汝缜离开房间之前他交代给了顾晓梦防弹钢板和疤痕膏，还交给了顾晓梦一把手铐钥匙和带着钢索的项链。难怪那天晚上之后，顾晓梦就不在穿旗袍，一直长衣长裤。

郭汝缜接着说：“我一开始还是低估了井田裕太郎的决绝，幼稚地以为依靠外力能够把我们救出去，破解彩票广告的过程中我们拖延了半天的时间，为的是让开会张司令能赶来裘庄，没想到，张司令来了，白小年却依旧没能救出去，所幸的是你已经通过了武田的考验，排除了嫌疑，我们的时间太紧迫，我必须抓紧时间行动。”

李宁玉：“所以，顾晓梦举报了你。不过我不明白，你是怎么知道那天晚上刑讯金生火和我是武田故意演戏呢？”

郭汝缜：“我很清楚王田香在刑讯之前的特殊习惯，他会在身上会喷一种特殊的香水，那天晚上他的身上并没有这种香水味道，当然，在裘庄那种环境之下香水不是绝对判断的标准，另外一方面我在赌，赌武田和王田香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所以当金生火拔枪自杀的时候，我救了他，很幸运，我赌赢了。”

李宁玉：“你有没有考虑过，如果你判断错了呢？”

郭汝缜：“没有如果，那天晚上你真的被刑讯，顾晓梦把我咬出来之后你也会没事的，所以你和金生火被带走之后，我和顾晓梦开始了最后一场戏，利用他们的监听器。顾晓梦说出了我掉落香烟的事。其实是你走之后，我将早已经准备好的三炮台香烟交给顾晓梦，并且以‘老枪’的身份命令顾晓梦举报我，当然也交代了顾晓梦和你接下来的戏份。”

李宁玉：“我还不明白，接下来我的戏份中，为什么一定要等一晚上在让我举报顾晓梦，你有没有想过，时间越久你受的罪越大，万一你撑不住怎么办？”

郭汝缜：“正所谓天时、地利、人和，你我最初在利用《孽海花》破解密码的时候如果不拖延时间，那么张司令可能就不会在合适大的时间出现，太多成功的条件需要在特定的时间触发计划才会成功，我算准了我们的同志在日本陆军医院值班的日子。”

李宁玉惊讶的看着郭汝缜问：“从一开始你就打算好了要利用日本陆军医院内我们的战友传递情报？”

郭汝缜：“金陵的地下党都是单线联系，我被王田香水刑、电刑还有六根鬼针折腾得已经不行了，意志让我撑住最后一口气，在医院里，我看到了战友的身份识别发卡后唱了‘关公战秦琼’，接着战友在我的手背上敲打了摩斯密码完成了身份识别，我咬着牙在昏迷之前将情报传递了出去。”

李宁玉知道，郭汝缜刚刚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其实过程是在他在鬼门关走了一圈，李宁玉将自己的身子紧贴郭汝缜，这是她能给郭汝缜的慰藉。

“你举报了顾晓梦，而这个时候零号办公室别动队、唐生智将军和张司令都到了裘庄，我在外围的布局已经开始发酵，顾晓梦在刑讯室利用武田的自尊成功过激怒了他，王田香对顾晓梦心有情愫，他不忍心看到顾晓梦遭受非人的刑讯，开枪击毙顾晓梦，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顾晓梦的身上早就带着我给她的防弹钢板和假皮肤，这一切都是一出戏。不过，我还是低估了顾晓梦的战斗决心。”

李宁玉；“顾晓梦的决心？”

郭汝缜：“虽然我已经做了安排，可是顾晓梦自己也有自己的预备方案，也就是说，如果我的计划不能顺利实施，顾晓梦也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她把情报缝在了自己的内衣里带了出来，因为死人能离开裘庄是不用经过搜身的。”

李宁玉：“其实，顾晓梦还有另外一手准备。”

郭汝缜：“哦？”

李宁玉：“她将另外一份情报缝在了我的旗袍上，如果你和她都不能将情报送出，那么只要我能离开裘庄，也能告知组织，没想到狡猾的井田裕太郎利用我们的情报线路又发了一份假情报，将行动提前到了正月十二，期间我被严密监视，并没有传递情报，而且我相信你一定会成功。”

郭汝缜：“这就是井田裕太郎恐怖的地方，狡猾，捉摸不透，这次我们赢的其实很幸运。”

“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过你这支‘老枪’射出的子弹。”李宁玉说完搂着郭汝缜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娇羞的将头埋在郭汝缜的怀里。

郭汝缜：“我醒来之后，医院的同志立刻联络到了我党上级，在特护病房里我们见了面，安排了报复行动。井田裕太郎来到金陵之后自己暗地里发展了一批秘密特务，我在进裘庄之前安排了摸查，正月十五元宵节，这些秘密特务的鲜血和游击队袭击弹药库是我特意为你安排的烟花，在裘庄，你也受苦了。”

李宁玉想起来武田的量体之刑，她问到：“你有没有担心过，我熬不过去。”

“我见不得你受半点委屈，其实我曾经无数次做最坏的打算，如果你被王田香刑讯逼供，我会用暴力手段把你救出来，虽然这样是不明智的甚至呼违反纪律。武田他害怕鲜血，内心孤傲，他要用他的方式击垮你，可惜武田错了，他不了解你，因为你是一个强大的人，你不仅不会被武田击垮，反而会反过来击垮武田。”

李宁玉：“难道你早已经猜到武田要对我干什么？”

郭汝缜点点头说：“欺负你的人已经被我亲手宰了，武田现在早已经变成了大海里的王八尿了。”

郭汝缜没有骗人，武田的确在“化尸药丸”的作用下变成液体了。

井田裕太郎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派出去监视郭汝缜的人其实是郭汝缜的属下，鬼冢身上的毒已经被郭汝缜解得好了一大半，他手里的药物已经不能控制鬼冢了，武田给井田裕太郎下跪、害怕鲜血、研究《心里学》中的量体之刑这些关键信息都是鬼冢告诉郭汝缜的。

郭汝缜接着说：“有你的‘未婚夫’刘林宗，我知道你们之间其实根本没有婚约，这都是掩护，他早已经完成了任务，组织上原本计划让他继续在金陵政府军卧底，但是考虑到你的存在，我建议组织上让他提前归队，而且他归队的方式和方法也是我安排的，这样对你有好处，当然我要向你坦白，这样安排我有私心，因为这样安排对我最为有利。”

李宁玉：“你安排林宗假死是为了保护我，要不然背着一个投共未婚妻的身份我今后会很难，咋还对你有最有利？”

郭汝缜：“你的上级在日军浙赣会战中为了保护组织机密牺牲，所以这段时间你在新政府是孤军奋战，我党在金陵情报采取单线联系有利有弊，所以这次行动之前我向组织提出了两个要求，第一是合并原本原本单线联系几条情报线，由我统一指挥，第二是向组织坦白了我的感情并且提出了结婚申请。”

李宁玉不解问道：“和谁结婚？美云彩织吗？”

郭汝缜的手在李宁玉的身上不老实了起来，他坏笑着说：“咱俩现在都这样了，你说我和谁结婚？”

“臭不要脸！”

“既然要娶你，肯定就要把你的什么未婚夫安排成金陵政府军的英雄啊，这难道不是对我有利的安排吗？”

李宁玉的手在郭汝缜的胳膊上狠狠地扭了一把娇嗔地说道：“你肯定是早就打算好了的，你一早就对我没安好心！”

“你猜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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