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二楼的窗前俯瞰下去,看的更清楚了,黑压压的百姓望不到头,不远处就是一群跪着的钦犯。
刑部的衙役和锦衣卫的番子都在头前和人群中吆喝着秩序。
前边的衙役手中的鞭子甩的噼啪乱响:
“你你你...甭踅摸,就是你,往后捎!”
“娘的往后退退,都踩着爷的脚面了,挤的那么靠前想和这些短命的货一起挨一刀是怎地?”
“呦...大娘,您别往地上躺啊,讹人还是怎地?”
“瞎了?给大娘倒碗水啊!”
“大娘,您说就您这身子骨还凑什么热闹呐,站一会儿您都头晕了,一会儿看见人头轱辘下来您还不得抽过去呀?”
前边站的都是百姓,他们也不能动刀,也不能真的把鞭子抽到百姓的身上,只能依靠一张肉嗓硬喊。
这会儿维持秩序的衙役嗓子都喊哑了,人群中才算稍微安静了些。
不过不少靠前的百姓还是拿着手中腌臜的东西朝跪着的钦犯身上扔去,也都是一些烂菜叶子什么的,没有哪个败家的扔鸡蛋。
朱雄英打眼望去:
那些钦犯都是低着头不住的颤抖,一股怂了吧唧的模样,有不少人都尿了,就那么浑身湿漉漉的跪在自己的尿液上。
浑身哆哩哆嗦的抖若筛糠,分明是害怕到极致的表现。
让朱雄英十分遗憾:
竟然没有一个人展现一股大侠风范。
仰天大笑着说狗官,杀了爷,爷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
再往前看,空旷的行刑台上,开济和王范、毛骧、詹徽都是一身的大红披风,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身后站着一排番子和衙役。
前面一群举着鬼头刀的侩子手敞着护心毛看着台下的犯人。
这时候大理寺卿王范有些忍不住了,慢慢起身走到开济的面前:
“大人,下边百姓如此喧嚷,成何体统?这...有碍观瞻呐!”
开济睁开一只眼瞅着他:“有能耐你把他们撵走...”
“这...”王范还没说话,开济就接着问:
“几时了?”
王范看看日晷:“差不多三刻了”
“成吧”开济睁开眼,抖了抖身上血红色的斗篷,又拿出个帕子擦擦脸:
“老夫上年纪啦,精神越发的不济事了”
又看看毛骧和詹徽:
“带人犯!”
接到毛骧的示意,一个锦衣卫千户上前,悠扬的声音传出去很远:
“时辰到...带人犯!”
“砰”一声号炮响起。
旁边不远处的人犯被带上台,今天要处决的是死刑犯,腰斩五十八人,斩首一百二十七人,缢首二人。
这些人要在午时三刻行刑,最晚不能超过卯时(下午五点)结束。
过了卯时,要是行刑不完,也得等到明天才能继续行刑。
开济又翻开案卷看了看,扭头对着詹徽和毛骧说道:
“先处决那俩缢首的?吊死之后赶紧把绞架撤下去,免得占地方...”
“呵呵”毛骧和詹徽笑着一拱手:
“全凭大人做主”
......
这会儿那两个案犯几乎是被衙役架上来的,他们腿软的已经走不动了。
这时候,台前站着的刑部差官大声的喊着,在向百姓宣告罪名:
“案犯赵二虎,贪赃纳贿,私征朝廷钱粮税银,且强奸民女数人...强霸良善屋宅...”
“案犯李拖拉,私收朝廷钱粮税银,以权谋私,且强征之时,殴打老人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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