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跟哪儿...”朱雄英一怔,随即眼圈有些发热。
突然有一瞬间,他看着徐俏儿,不知道要怎么宝贵她才好。
不过他旋即就勃然大怒:
“狗娘养的,你还想过嫁给旁人?”
“啊?”徐俏儿又呆住了,朱雄英奶凶的样子,让她有些惊奇,就那么愣愣的看了半晌。
这一瞬间,看着这个比她小三岁的小男人,她心里的柔软之处被触碰了。
就像是在大雨滂沱的夜住进了船舱,凉凉的,暖暖的,还有一些水汽。
她轻声的问道:
“过些时候我爷爷从北平回京,家里办的宴…殿下要一起去玩儿吗?”
朱雄英一愣,而后断然拒绝:
“那不可能”
“我堂堂一个太孙,去接你爷爷?”
“他禁得住这么大的富贵吗?可甭折了他的草料...”
徐俏儿咬着银牙,朱雄英的目光擦去了她心里岁月的尘埃,清晰的记忆由此呈现。
这小王八蛋从来没有变过,他一直都是个崽种东西。
随即,她的脸上又有了一丝忧虑,她在为自己爷爷的病情感觉担忧。
连年打仗的战伤,终于在此刻爆发了。
她爹语焉不详,只说是得了背疽(ju)。
可她感觉应该是很严重,毕竟她爹奉旨去北平前,还特意搜集了应天府的郎中。
……
而此时的北平。
连日的调养,徐达的气色已经好了不少。
毒疽是急症,忌劳,忌口,更忌急怒攻心,病发起来疼的要命,范增、刘表都是身患毒疽后急怒暴毙,所以徐允恭非常担忧。
徐达缓缓的走着,他说要出来透透气。
徐允恭本来不同意,可郎中说火毒淤积于身,适当走走有助于病情好转,这才作罢。
他叹了一口气,对徐达说道:
“陛下敕书,着令儿前来慰劳…临行前特意交代儿子,要是病情太过严重,就让爹回应天调养…咱们何时动身?”
徐达站住脚,扭头看了眼儿子,又摇了摇头:
“再等一等…军务上还有些事要安排…”
说着,他又有些怅然若失,有些失神的看着眼前的永定河:
“这应该是爹最后一次在北平了…十七个卫所的花名册、人事调动,还有北平各城的城防图都要安排妥当…”
徐允恭有些忧虑,正要张嘴问些什么的时候,徐达又开口问道:
“俏儿怎么样?”
看他有些累了,徐允恭伸着左手,把他扶到了一旁的树墩子上坐下,才接着说道:
“还是听您的吩咐,每日进宫和皇后说说话…”
徐达点点头,伸手示意让他也在旁边坐下。
徐允恭坐下后又想了想问道:
“父亲,这会不会太刻意了些?”
徐达看着他反问:
“什么是刻意?”
“这…”徐允恭有些犹疑的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回话。
看他没有吭声的意思,徐达又浅笑一声,一只手按在膝盖上说起了往事:
“当年开国之初,大封天下,太师李善长依仗功高,又自恃文官之首,向陛下索要中书省丞相一职,他又害怕陛下不答应,所以就鼓动淮西兄弟们为他造势…”
“当时陛下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可明眼人都知道,这件事一直是他心里的一根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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