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八十九章 密信(2 / 2)

“密信可能被古拉莫带走了!”

“啊!”

奥尔塔神情紧张,下意识握住了腰间短匕。

两人正在懊恼,突然有亲卫从大殿而来,回禀道。

“副团长,我们拷问了古拉莫的亲信仆人,他说,古拉莫有一个密室!”

“嗯?”

“走!”

闻言,两人眼神一亮。他们几乎同时喊道。

“前面带路!”

众人举着火把,跟随着战战兢兢的仆人,来到大殿后的家族仓库。仓库有许多房间,其中一个堆满了不知名的草药与瓶瓶罐罐。仆人走到房间最里面,推开一个木桌,往下面的木板一指。

“大人,下面就是。”

奥尔特嗤笑一声,所谓的“密室”几乎没有任何隐秘措施,只是个阴凉的地窖而已。他直接掀开木板,一股刺鼻的草药味就夹杂着浓郁的血腥,扑鼻而来。

普阿普神情一凛,握住腰间的长匕。他向左右的亲卫示意,几名亲卫就举着火把,小心的走入地窖。然后,低低的惊呼声就从前面传来。

“啊!”

“这是?”

“主神啊!...”

普阿普耐心的等了等,直到一名亲卫折返回来。

“副军团长,前面没有危险,只有一面奇异的...土墙?”

“嗯?”

普阿普看了看奥尔塔,就当先步入地窖。地窖并不深,阴凉而干燥,越往里走,血腥味就越重,冲的人头昏。不过片刻,一行人就走入最深处,一个广阔的地下室,就出现在他们面前。

“...古拉莫这条恶心的毒蛇!勇士们收集强大武士的脑袋,建立骷髅墙,是为了彰显自己的战功!而他竟然收集这么多女人脑袋,还用草药防腐,真是个恶心的懦夫!”

普阿普不屑的“呸”了一声。奥尔塔则打了个寒颤。

只见在众人面前,有一面长七八米、高两米的土墙。土墙上是一个个人头大的孔洞。孔洞中,则整整齐齐的收藏着一个个年轻女性的人头。她们都用防腐的草药处理,大多留着长发,皮肤干枯而惨白,依稀能辨认出不同的表情。有的惊恐,有的畏惧,有的绝望,有的解脱,还有的带着微笑。

这一刻,整面墙壁上足有上百个头颅,都眼神空洞,诡异的注视着众人。而在头颅边的墙壁上,还有着细密的图形文标注,似乎是对藏品的评价。

如果修洛特站在这里,仔细检查,就能辨认出正中的一个干枯头颅。她面带解脱的笑意,眉眼上与梅蒂娜有几许肖似。而在她旁边的标注上,是个惋惜的笑脸。

在历史上,这种地下或半地下建筑叫做骷髅墙壁,是从特奥蒂瓦坎时代就流传下的习俗,通常在古老的神庙地下修建。骷髅本身记载着建造者的功绩,也象征着对神灵的献祭。这种对于死亡的崇拜,深深根植在中美洲各部的心中,正如后世的亡灵节。

“呸,真是浪费时间!”

普阿普看了片刻,确定这里只是单纯的骷髅藏室。他怒不可抑的揪起地上的仆人,用力挥动长匕,藏室中就多了份新鲜的血红。

众人从地窖里出来,再次返回庄园。乱忙了这一阵,去湖边搜寻的武士已经回来。他们没找到船,也没找到人,无功而返。

“普阿普,现在怎么办?还要继续审问吗?”

奥尔塔神情忧虑,隐约有些惶恐。

“继续审问?禁卫军团正在南下的路上,我们没有时间了!”

说到这,普阿普眼神一冷,胸中杀意沸腾。

“陛下说过,要献祭紫草家族!那么,我们就把所有的紫草族人都杀掉,然后一把火,把整个庄园烧成灰烬!反正整个紫草家族,没有一个是干净的,都是些王国朽木...要是密信还在庄园里,就一了百了。”

“啊?那要是密信还在古拉莫手中,我们岂不是要被他要挟?...”

“嗯...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向陛下告罪自首!”

普阿普皱着眉头,沉吟片刻。他想起喝酒后,老民兵说过的道理,终于断然开口。

“既然找不到信,那就只有坦白!那些信里本就没有什么,只是些...只是些不会发生的假设。”

“奇老头说过,天下哪有石头一样的忠诚,都是树一样的忠诚。陛下只要君临天下,高高在上,那树就活着。每一根树枝,每一片叶子,都是忠诚的!要他生就生,要他死就死。而要是陛下北征没回来,那树就死了。忠诚朽了,木头也烂了。到时候,别说是我们,连最忠诚的埃兹潘,也会选择反叛联盟!...”

“陛下蒙受神启,是个能看到很远的王者。我们对陛下有用,只要诚心认罪,哪怕受些处罚,也还有机会!”

奥尔塔想了片刻,无奈点头。

“只能如此了!哎!”

两人叹了口气,对各自的亲卫吩咐了几句,就不再说话。很快,垂死的哀嚎急促响起,又骤然平息。普雷佩查武士们简单搜刮了些财物,就点燃石木的屋舍。

风助火势,不过两刻钟,广阔的紫草庄园就陷入熊熊的火海!树木在燃烧,花朵在燃烧,建筑在燃烧,尸体也在燃烧。

传承两百多年的荣耀家族,就此毁灭!所有过往的荣耀,所有曾经的罪恶,都在大火中化为灰烬,随后飘散在风里。而在庄园外,高大的紫草破布木被大火点着,从底部烧到顶部,就像一排二十几米高的火炬,在昏沉的夜幕中熠熠闪亮。

“普阿普!奥尔塔!...”

阿托亚克湖映照着遥远的火光。古拉莫站在一只独木舟上,身旁是寥寥的数人。他心中痛苦万分,脸上狰狞如蛇,后悔的眼泪大滴坠落,又化作仇恨的毒液,深深埋入心里。好一会后,他才擦去眼泪,低声对周围的人喝道。

“哭什么哭?!只要我们还在,家族就还在。走!”

“父亲,我们去哪里?”

一名年轻贵族浑身发抖,低声问道。

古拉莫没有说话。他把手深入怀中,小心的掏出一个玉符。这是国王北征时,一位远方的客人所留。他本以为根本用不上,却不曾想,这竟然是他最后的退路...也不知道,等待他的,会是什么命运。

“划船,去东方!”

古拉莫看了眼玉符上的神秘符号,冷冷说道。然后,他紧紧捏住玉符,背过手,最后看了眼燃烧的庄园,便乘舟而去。那玉符的正面,刻着一只太阳中的蜂鸟,而玉符的背面,竟然是一个小巧的方块汉字,“密”。

夜色茫茫,火光耀耀。同一时间,老将埃塔利克站立在大神庙的南面,这是紫草武士最后战死的战场。他皱起眉头,看着眼前倒下的尸体,沉吟不语。

那尸体的脸上带着笑意,旁边是剥下的铜甲,而在铜甲上方,放着一个被血染红的皮袋。这皮袋是从死者的铜甲内搜出,内里保存完好,略一查看,却是...两封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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