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易书元和易勇安于河口悠然钓鱼的时候,在西河村村民兴奋地讨论县尊来村里的时候,易家宅院内的易家人显然是有些局促不安。
听闻是县尊来访,易家人绝对是受宠若惊,或者说是不是“宠”不清楚,惊的程度是绝对不低的。
这会易家的客厅内,元江县县令和一名年轻人坐在堂中,其他的随行人员则都是站着。
往日里精明的赵氏和侄媳妇李氏也没见过这阵仗,亲自端来了一盘蜜饯,李氏则提着水壶为两人倒茶,一个家丁端着摆满茶盏的茶盘,随着李氏一起挨个献茶。
“呃,大人您请喝茶,这位公子,您也请,还有几位差爷,也请用茶!”
“多谢了,我们不用!”
领头的侍卫客气一句,一点没有接过茶盏的意思,县令和年轻人倒是接了,前者吹吹茶沫子便喝了,也没什么负担,后者则暂时没有喝。
赵氏放下蜜饯,觉得气氛尴尬,心中惴惴不安,脸上挤出笑容。
“县尊大人和这位公子来我们易家所为何事啊?咱易家都是乡下人,有什么事知会一声让我们去衙门不就行了嘛?”
县尊没说话,而是看向了年轻人。
赵氏虽然没见过这阵仗,但一把年纪了,有着乡人妇女特有的精明,察言观色的本事可不差,县尊这一下意识的动作,立刻让她明白这年轻人才是主事人。
“哦,诸位不必心忧,我和县尊大人来此并不是因为易家犯了什么事,而是专程来看看县中良善之户......”
说着,年轻人还望了望易家大院的门外,那边已经挤着很多村中百姓,一个個在那议论纷纷。
若换成往常,这情况应该是将人都轰走,再肃清周边,但今天在这还是尽量要克制一些。
而且百姓们议论的点也都很有意思。
“唉,你们说那真的是县尊大人吗?”“不知道啊,我也没见过呢......”
“不会是假的吧?”“不至于吧,谁敢冒充县尊啊,想杀头啊?”
“那他们怎么都不穿差服啊?”“便装出访呗......”
“会不会是来易家搜罗钱财的......”
有些村民声音比较大,他自己以为压低了声响,但其实易家客厅那边也能隐约听到的。
“来易家搜罗钱财”这话一出,正喝着茶的元江县令“噗~”地一口茶水就喷了出来。
“哎呀,县尊大人您没事吧!”
“咳咳咳......我,没事,咳咳,咳咳咳......”
县令想解释又不太方便,只能一阵猛咳嗽,不过这时候人群里面的声音也变了,因为易保康回来了。
“保康你可回来了。”“县尊大人在你家呢!”
“哎哎,知道了,对了来多久了,为什么来的?”
“才坐下呢,还不知道呢!”
听着邻里的话,心中带着疑惑的易保康扛着农具进了院子。
将锄头往墙角一放,用肩头的布巾抽打一下全身上下,抽地院子那边灰尘四起,然后易保康才走向客厅。
这过程中,赵氏向着年轻人方向努了努嘴,易保康便想着先向着年轻人行礼一礼后再转向县令。
“草民易保康,拜见两位大人!”
行礼的时候,易保康也看到了客厅中央摆着的一个东西,还盖着红布呢。
年轻人看向易保康,微微皱眉暗自心惊,果然是一个非常精神的老人,但再精神年龄一看也知不小了。
“不必多礼。”
易保康直起身子,对着一边的家丁道。
“去,杀鸡宰鸭,准备餐食招待贵客......”
“哎哎,不用不用了,我和这位公子坐一会就走,前些年县里一桩大案,你兄长办案有功,只是论功行赏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县衙......”
说着县令话语微微一顿才继续道。
“如今整理卷宗,本官觉得既然本人不在,也当赏赐家中,遂送来牌匾,也来问问你们,家中缺些什么?”
“牌匾?”
县令点点头,示意了一下旁人,便有两人过去抬起了摆在堂中的东西,而县令则起身扯下了红布,上面写的是“善举厚德”。
“还不快谢恩!”
“啊?噢,多谢两位大人所赐!”
易保康挠挠头,直接过去从两个侍卫手中把牌匾接了过来,然后递给身旁的家丁。
“摆桌子上去,得空挂起来......”
说着,易保康又面向堂中的人,既然是赏赐的,那心里也就放松不少,别看只是一块牌匾,但也是光宗耀祖的事情。
“我看几位还是在这吃了再走吧?不然一会兄长回来若是知了定会埋怨的!”
“唉,说了不必,我们......”
县令这么说着,一边的年轻人的脸色却微微有变,并且立刻插嘴道。
“县尊大人,既然易老先生一片好意,我们就不要推辞了,就在这吃一顿便饭吧!”
“对对对,这位大人说得是,咱们乡下也没什么好酒好菜,就是一些寻常之物,但待客了一定把最好的拿出来!请喝茶,你们愣着干嘛,快去张罗一下,别别忘了把暖盆也弄出来......”
易保康自己在客厅作陪,吩咐家里其他人去准备餐食。
“对对,伱在这陪着客人,我们去准备......”
赵氏给李氏使了个眼色,二人便一起出去了,贵客上门,自然要好好张罗。
年轻人正是此番前来月州的一位皇子,因其人聪慧懂事,也算是自小就受大庸皇帝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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