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的金沙萨笼罩在赤道灼烈的阳光下。在金沙萨城外的一片旷野上,一艘艘巨大的飞艇悬浮于半空,手臂粗的系留绳被粗大的钢钉固定于地。这片飞艇场原本是刚刚开辟的橡胶种植园,十天前,随着浮空部队的抵达,这里则成为了全非洲第一个飞艇场。
也正是从那个时候起,这片飞艇场给当地人带来的冲击是外人难以想象的。
尽管飞艇场周围有多道铁丝网的阻隔,但是在铁丝网边总有许多肤色黝黑如炭一般的土著人围在那里,
即便是直到现在,他们仍然瞠目结舌的看着那些巨大的飞艇,在他们有限的意识中,从不曾想到,人可以飞到天上,更无法想象那样巨大东西,居然能飞上天。
尽管好奇,但更多的还是畏惧!毕竟,这一切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
不过只是几天的时间,这支浮空部队在金沙萨周围上百公里的范围内,引起了前所未有的轰动,每当它于丛林上空飞行时,总会引起地面部落的恐慌,而更多的却是敬畏,在他们看到飞船上巨大的“不死鸟”时,对南华的敬畏之心也更加强烈了。
“他们是来自天空的神族,他们的肤色如同黄金一般……”
在雨林中部落里的人用敬畏至极的语气谈论着那些南华人,谈论着他们从天空带来的神奇飞行物。甚至就连飞艇场这里,也吸引了很多土著人穿越雨林来到这里,参观“天神的飞船”。
“这就是天神的飞船吧!”
“金色皮肤的天神们就是坐着这样的飞船来到这里的,”
“还有像大象一样轰鸣着、喷着火的火轮车。”
“还有喷火的汽船……”
在土著人隔着铁丝网围观飞艇场时,铁丝网的另一边,背着步枪的警卫们,同样也是好奇的打量着那些土著人,他们大都只是在腰间缠着一块破布,浑身赤条条的,甚至就连女人也是如此。
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是这样,在围观者中,还有一些穿着黄色衬衫、长裤的白人男性,他们大都头戴草帽,背着工具,而且不少人身边都站着土著女人,那些女人年龄各异,有的是身材臃肿的妇人,有的则是妙龄的少女,很多人都怀有身孕。
“飞起来了,飞起来了……”
突然,围观的人们发出一阵阵惊恐的又带着一丝欢喜的尖叫声,在人们的注视中,一艘飞船缓缓升空,一些胆怯的土著人,甚至直接跪到了地上,像敬畏神明一样,崇拜着飞艇。
对于刚果河流域的土著人来说,飞船是神奇的,是充满神秘感的,它是属于神明的,甚至就连同操纵它的人,也是天上的神明。在飞艇来到金萨沙之前,对于这里的土著人来说,
但是对卡桑斯少校来说,飞船并不神秘,因为他指挥部的部队就曾遭到飞船的轰炸,他自己也险些死在轰炸之中,被炸弹震晕的他醒来的时候,就成了南华军的俘虏。
然后呢?
和其它的俘虏一样,卡桑斯少校来到了非洲,在油棕种植园里工作着,他每天的工作并不复杂,就是开垦雨林,开辟新的种植园。
拖着有点儿疲惫的身体,卡桑斯少校在路过飞艇场时,他忍不住站在那里,这还是他第一次距离飞艇这么近。
“可真大啊!”
就在卡桑斯少校这么想着的时候,他身边跟着的土著女郎好奇的问道。
“先生,它就是你之前提到过的飞艇吗?可以从天空扔炸弹的那种东西。”
尽管女人说的西班牙语结结巴巴的,但卡桑斯还是听懂了。
“是的,就是它,欧米尔,我们就是被它击败的。”
卡桑斯的声音不大,甚至有点儿温柔,欧米尔是他的情人,尽管她的肤色黝黑,尽管她在部落里有丈夫,但这并不妨碍,她成为他的情人,在过去的几个月里安慰着他孤独的灵魂。
看着她高高隆起的腹部,卡桑斯知道那是他的孩子,再过几个月,他的孩子就是出生,白人和黑人的混血。
二十年前,进入军队服役时,他的部队最多时有一半的士兵是黑人,那些黑人就是炮灰,征召他们进入军队,就为了让他们去死。他们认为白人种比黑人种更优越,而黑人是劣等人种,所以从阿根廷独立的那天起,为了消除境内的黑人,男人被送进了军队,在持续几十年的内战中,黑人男性消失了。
至于女人呢?她们嫁给了贫穷的白人,这样的通婚稀释了黑人的血统,经过几代缔结之后,在阿根廷甚至看不到什么黑人了。
在阿根廷的时候,他从不曾想到,有朝一日会和黑人在生育后代。
或许,这就是华夏人说的“造化弄人吧!”
就在这时,卡桑斯少校听到有人喊他,用的是西班牙语。
“喂,喂,就是你,你过来一下。”
铁丝网后面,一个南华士兵用并不流利的西班牙语喊着他,卡桑斯连忙走了过去,他很清楚在这里的生存规则——服从南华人的命令。
“先生,请问有什么吩咐吗?”
卡桑斯的用并不流利的华语回答道。
“你会说华语?这太好了,我想让你帮我写封信,给我的妻子,”
士兵对卡桑斯说道。
“妻子?”
“是的,她是布宜诺斯艾利斯人,你一看就读过书,我告诉你要写的内容,你帮我润一下色,嗯,就是你们常说那种情书,能帮我写一封吗?”
士兵的话,让卡桑斯愣了愣。
他的妻子是布宜诺斯艾利斯人?布宜诺斯艾利斯女人怎么可能会嫁给他呢?但是片刻之后他似乎明白了。
女人嫁给征服者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就像……尽管现在他并不是这个地区的征服者,但是,即便是作为俘虏,他的地位也高于那些土著人。
那些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女人们,肯定不介意嫁给这些来自远方的征服者。想通这一点之后卡桑斯新的突然涌起一阵愤怒的情绪,但是片刻之后,这种愤怒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在这个地方的生存经验告诉他,愤怒没有任何意义,只会带来一些疼痛的代价。
尽管内心有点不甘,但是卡桑斯还是按照他的要求写了一封情意绵绵的情书,因为对方的拿出了一包水果糖,欧米尔还没有吃过水果糖,甚至还可以给孩子留一些。
毕竟这里并不是布宜诺斯艾利斯,水果糖看起来很普通,但在金萨沙却很难买得到。
“安吉拉……”
写完情书之后,看着因为一份情书兴高采烈的士兵。卡桑斯少校想起了他年青的妻子,她现在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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