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朕所思所想,少师也了若指掌啊!”
“陛下也是旷古未有圣君,但陛下同样是有血有肉的凡人,自然有七情六欲。自坐上了金鸾殿,便是孤家寡人,高处不胜寒。这高希与陛下结识于危难之间,他性格洒脱,敢说敢做,很难解陛下的心思。我知道私下里,他与陛下郑大伯、希哥儿相称,甚是亲密。这样的事,恐怕陛下让别人做,也没人敢用‘郑大伯’来称呼陛下。即便能出口,也是极不自然,浑身流汗、吓得双腿啰嗦了。”gonЬ
“正如少师所说。他叫‘郑大伯’是何其自然,没有丝毫伪装与小心翼翼。哪怕你我相称,他也没有畏首畏尾。朕曾与他在星空下望着满天繁星,海阔天空地聊天,他就像是像是朕的”
“像是陛下的儿子。”
“”永乐皇帝没有答话。
“他外表酷似汉王,能征善战、兼具谋略。他又有救世济怀的心,与太子殿下相像。还与陛下、太子、皇太孙、咸宁公主相处融融,就像是家里人。”
“朕朕曾在恍惚间,错以为他就是朕的爔儿。”永乐皇帝的声音有些颤抖,这个平素杀伐决断果敢异常的帝王此刻真情流露,喉结也在上下颤动。
“陛下,世间的事自有定数。正如陛下曾为燕王,并非太祖所定的太子,但这大明的天下注定要陛下的承继,才能呈现盛世的荣景。是陛下的,终究会来。不是陛下的,莫要强求。爱别离、求不得,正是佛家所云‘世间八苦’。”
“少师,如今该如何做才好?”
“陛下做得很好,让高希去磨砺,他日定是太子的一柄厉剑,纪纲之流都会被这柄厉剑驱散,他也会协助陛下、太子和皇太孙开创我大明的盛世江山。”
这时,寺院的钟声再度响起,将道衍和尚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慢慢合了双眼,跏趺而坐。
此时,高希和父亲高宝二人正来到寺门前,叩开了寺院的大门。
一个小沙弥探出头来,双手合什说道:“二位施主,天色已晚,若要进香布施,明日再来吧!”
“小师傅,在下是松江府人氏姓高名宝,是贵寺主持道衍大和尚的故人。烦请小师傅通禀一声。”高宝说道。
小沙弥有些意外的表情,看了看高宝,又看了看高希说道:“二位施主是不是姓高?”
“正是。”高宝说道。
“哦,那快请进。家师早有吩咐,说这两天会有两位高姓的施主前来拜访。”
高宝倒很坦然,表情上倒是有些激动的样子,高希听了却暗暗称奇。
两个跟着小沙弥到了主持的禅房门口,也不进去,通报了一声便走了。
“多年未见的故人,请进来吧!”
高宝进了禅房,看到须发尽白的道衍,便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伏身在地磕了三个响头:“大和尚,多年未见,你还好吧?”
道衍的语气和表情却平静如常:“高宝,多年未见,你也老了。”
高希只是觉得奇怪,当初进京乡试,带了父亲的信送给道衍,道衍也没有特别的反应,父亲见了他却为何如此激动呢?
黄子威那只拿着惊堂木的手停在半空中:“加告?你要告发何人?”
“小人要加告状元楼的掌柜,纵容贩题者、不法童生在状元楼公开买卖考题,坏我大明学风与纲纪。”
黄师爷心头一紧,没想到高希突然要告状元楼掌柜。
实际上,按照基层衙役的做派,宁枉勿纵。
他们去状元楼跑一趟没找到人,通常肯定捎带着就将掌柜这样的有重大干系的人一并抓回来问话了。
好歹也不能白跑一趟,多抓几个人回来,还能多敲几笔竹杠呢!
但正是因为黄师爷在状元楼有股份,状元楼才成了公然卖考题、卖作弊的小册子的不法场所,却又从来无事。
狼庆说道:“正是,既然大人认为小人有罪,那么状元楼怎能逃脱干系?”
“对,状元楼的老板,早该抓来问问了”外面听审的读书人早盼如此了。
知府黄子威再度扔出令牌。
几个刚跑回来的衙役觉得知府老爷在玩他们,直翻白眼。
无奈,还是捡了令牌,再去状元楼拿人。
不一会儿,状元楼的秦掌柜来了,看样子却很从容,毫无惊慌失措之态。
他进了大堂,不等黄子威问话,先就熟练地跪倒下了,继而在大堂上喊起撞天屈。
“青天大老爷在上,不知小人所犯何罪,要拿小人来此?小人冤枉,小人冤枉啊~~”
一看就是训练有素,不好对付的刁民。
啪,黄子威一敲惊堂木,制止他大呼小叫。
“我来问你,昨日有人在状元楼公然买卖考题、作弊的小册子,你为何不管?”
“大老爷,冤枉啊!小店向来青青白白地做生意,哪里会纵容别人在店里做这些不法勾当!”
黄师爷昨日已经将高希告状的事与他说了,他认准了告他的人没证据,所以一推六二五。
“这位狼庆就是在你的店里买的考题,业已认罪。”黄子威指着狼庆说道。
“既然有买题的人,也就应该有卖题的人。若无卖题人,只凭有人空口说,怎么能信?若这样也能信,要诬陷别人,岂不是空口白牙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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