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打错人了!这搞了半天是一家人,快,放下来,放下来。”
众人也立即上前,小心地将高希解一下来,放平。
崔敏解了自己的外衣,给高希盖上。他满脸焦急,搓着手,也不知道怎么好了。
“唉,怎么一家人就撞上了呢?这可怎么交代?”
“大哥,大姐头那边...”一个手下问道。
“快,将玉牌送到大姐头那里,问问这是何人?”
“是。”
“回来!”崔敏又叫住他,“将老和尚叫来,他医术高明,让他给大官人看看。”
“是。”
手下一溜烟去了。
过了一会儿,来了一个老和尚,看上去有六十多岁了,皮肤黝黑却气质儒雅。
他安安静静地给高希查看了伤口,又把了把脉,然后一言不发地开方。
“老和尚,他...他如何了?”
老和尚一开口,却是标准的南京官话:“我那里有金疮药,你叫人去。”
“好。不严重吧?”
“你想置他于死地,却又叫我来救他。是想将他养好了,继续打吗?”
“啊呀,打错了,打错了。”
“打人也有打错的?”
“好好好,老和尚,你说的都对。能救活吗?”
“放心吧,死不了的,这是方子,还要叫人去抓汤药。”
“好好好,这就叫人去抓药。还有,你可别外出云游了,他可不能死,他死了,大姐头说不定要我的命!”
“人称你是海上催命鬼,你什么时候也怕别人要你的命了?”
两人正说着话,却听一声报:“大姐头到!”
“啊!”崔敏立即迎上去,单腿下跪拱手迎接。
大姐头也就三十岁上下,急切地问道:“人在哪里?”
“在...在在...在里面躺着。”
大姐头带着几个随从,大步走了进去,一眼就看到了还昏迷的高希,立时激动不已。
“啊,高大哥,果然是你。他,他没事吧?”她扭头问道。
“他只是皮肉伤较重,一会儿老衲给他上了金疮药,多养些日子,也就没事了。”老和尚说道。
大姐头放了心,锐利的眼神看向崔敏。
崔敏扑通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大姐头饶命,小弟并不知道这位大官人是谁,因为在海上有些过节,所以才将他抓了来......”
“你可知道他是谁?”
“他于我有救命之恩,若不是他当年反对皇帝老儿的追捕令,又让我不要扮作尼姑,我恐怕早就被皇帝老儿砍了头了。”
一旁的老和尚听到大姐头称皇帝为“皇帝老儿”,不由瞥了一眼她,又看了看床上的高希,脸上泛起不易察觉的波澜。
这大姐头正是当年在山东山东蒲台白莲教起义的唐赛儿。当年起义事败,永乐帝下诏全国缉拿却始终未抓住她。
原来她早就流落海外,在三佛齐这里不做“佛母”了,却仍旧是“大姐头”,过得逍遥自在。这“唐赛儿”三个字再也不提。
“啊?他...他就是当年的高希高大人?”崔敏问道。
“不是他,还有谁?幸好他戴了我当年送他的玉牌,若被你打死了,我岂不成了忘恩负义之人。”
“小弟该死,请大姐头惩治,小弟愿受罚。”
“将高大哥的伤养好,你自己向高大哥请罪,我再惩治你不迟。高大哥就在你这里养伤,你好生侍候。还有他的家人,若有一人出事,我只和你算账。”
“大姐头放心,小弟一定照办。”
“施二姐还在等我议事,明日我再来。”
大姐头刚走,就有小喽啰来报:“大哥,施济孙带兵攻来了!”
“施济孙?我们与他并无恩怨,他不去攻打王宫,到来我这里捣乱?这龟孙子!”
崔敏抄起家伙,大步流星地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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