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老的中洲大陆,有一个非常庞大的帝国名为仲周帝国。
仲周帝国座拥有一十三州,疆域一千七百万平方公里,传承九百余年。传至当今天子时,已历五十七帝,立国之初因遵循古礼,行分封之法,利用分封天下的封君贵族掌控天下,乃至天下繁荣兴盛。
传至三十一代天子质帝时,厉帝弑君夺位,致使乱政开始,自此以后,炀帝被乱军杀死,冲帝被宫人溺毙于荷花池内,随之而来的便是因为帝位更替导致的礼乐崩坏,权力流失。
自此,仲周帝国的天子们逐渐成为了名义上皇帝,威严大不如从前,国事权柄皆由各分封国国君执掌。
如此又历经二十六帝,这二十六帝中,不乏有精明睿智之君也曾励精图治收回权柄,振兴帝国。然而终归是天不遂人愿,一番图谋之后最终都以壮年崩殂而告终。而这之后的君主,或是昏聩之君,或是暴戾之君,或是贪婪好色之君,可谓是层出不穷,可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天下大势总是在合合分分,分分合合之间流转着,
现在这艘古老的帝国大船千疮百孔,随时都有倾覆的可能。
在帝国最南部的云州,一个名为伊国的小国,国不过三千里,国君为侯爵,如今老国君病逝,按照帝国古礼,老国君仅存的四个儿子皆可受封为君,长子苏烨继承侯爵之位,继位伊国国君,三子苏平封地伊国以东,授伯爵,封地六百里,五子苏青封地伊国以西,授伯爵,封地五百里,九子苏华封地伊国以南,授子爵,封地三百里。
而伊南之地本就是荒芜之地,远不如伊东,伊西的土地肥沃,只因为第七子是老国君最小的儿子,尚未冲龄便在弄臣们的决议下丢在了这块只有三百里的荒芜之地上。
自此,伊国的土地一分为四,南都城作为伊南唯一的城邑,在分封之后再也得不到来自伊国都邑的任何资源补充。没有资源,单靠伊南之地的土地可养不活这片土地上生活着的十万户百姓。
美梦惊醒,逐渐睁开迷离的双眼,苏华像是看了一场电影似的,了解一个名叫苏华的少年贵族的前半生,当梦醒时分,他才恍如隔世,此时的他再也不是那个美丽星球的冷血杀手苏华,而是如今这个瘦弱的少年封君苏华。
如今这个古老的帝国千疮百孔,而自己的封国也处于风雨飘摇,内忧外患之际,既要摆脱眼下受制于人的困境,扫清近前的权臣,也要填饱百姓们饥饿的肚子,不然这十万民众会瞬间成为暴民,而身前侍奉的权臣也随时成为杀戮自己的恶人,这种情况在九百年的帝国史记上并不罕见。
“君上”殿外匆忙走进来三个人,将苏华的思绪打断。
苏华看向来人,努力回忆着原主人的记忆,随即想起来这三个人的身份,他们便是南都城的三大权臣司农白子浩,司礼许东风,司律古威,这三人都是土生土长的南都人,其家族根深蒂固,更是把持着南都城三把交椅数代的官吏。
在这个没有科举的世界,贵族就是贵族,平民永远是平民。原主人来到南都不过半年就卧病在床,很有可能和他们三人有着莫大的关系,心中思索一番,就已将这三人视为威胁,若是放在前世,以苏华的身手想要杀掉这三人,只要近身七步之内绝对可以让他们身首异处,可是如今苏华的这具身子骨可是大病初愈,还是一个养尊处优十二年的少年贵族,此刻别说杀人,怕是走上两步都要大口喘气。
“所以杀人这事不着急”,苏华心头暗自冷笑,因为此时的苏华已非彼时的苏华。
三人看似恭敬行礼,司农白子浩漫不经心的说道:“主君大病痊愈,真是洪福齐天,这是我伊国列祖列宗在保佑君上啊。”
“司农大人所言极是”司礼许东风,司律古威两人连忙附和。同时司律古威更是恬不知耻的说道:“君上明鉴,这半年来司农大人操劳国事,又心忧主君,多次病倒,臣属们看着心痛的很啊”
“哎”司农白子浩面色一皱,温怒道:“君上刚刚苏醒,司律大人提我做甚?再说了,为君上效力本就是你我本分,就算再苦再累也是值得的。”
“是,司农大人所言极是,臣属们受教了”司礼,司律两人连忙附和。
苏华看着三人恭敬谄媚的样子,内心一阵厌恶,但并未表现出来。反而面带微笑的说道:“三位大人乃是我南都的柱石,只可惜我卧病在床半年,国事皆要劳烦三位,真是辛苦了。”说着就要佯装起身。
三人见状连忙上前制止,司农白子浩更是义正严词的说道:“君上毋须多言,我等皆为伊臣,为君上效力乃是本分,不敢居功。今时恰逢听闻君上病愈,我等特来恭请君上早日主持国政。”说完,三人皆殷切的望向苏华,脸色上看不出一丝不愉快的端倪。
苏华一听此言,便明白他们此行的目的了,不过是来试探自己的口风,看看自己有没有收回权柄的打算。
这些个权奸,苏华心头怒骂,可是嘴上却平淡的说道:“这事儿,不急,我这尚未康复彻底,近些时日的国政还望三位多多尽心。”苏华装做大病初愈的无力样子。
“这……”三人顿时迟疑,想着继续劝说一番,却被苏华抢先一步道:“好了,好了,我有些疲惫,你们且先退下吧。”说着话就喘着粗气,颇为乏力的样子。
“诺。”三人相互看了一眼,才恭恭敬敬的退出殿外。
只是这三人刚出殿外没多远,像是约好了似的,全都换了一副嘴脸,个个阴沉的看着寝殿,司农白子浩则惊叹道:“真是稀奇,这七香散服用后一般都是昏昏欲睡,浑身无力,且越来越上瘾,后期更是无法自拔,这半年来,君上明明已经完全依赖七香散,且多在床榻上昏睡,怎又会突然苏醒过来,且神情样貌都焕然一新?怪事……怪事啊”
司律古威倒是完全不在乎的说道:“醒与不醒又能怎样,还不是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
司农白子浩却不这么想,反倒是说道:“小心驶得万年船,大意不得”
“那不如找人再试探一下?”司礼许东风看向司农白子浩询问道。
司农白子浩思考一番点头说道:“也好,这事必须派个靠得住的人盯着去办。”
司礼许东风心领神会道:“放心,这事儿少不了还得让石虎去办,且他办事咱们几个也放心。”
司农白子浩连连点头,嘴里却念叨着:“这南都之地必须有一个听话的君上才行”言及此处猛的一顿,像是想起了什么,冲着司律古威说道:“君上苏醒这事切不可传扬出去,必须封锁宫中与外界的联系。还有,你去告诉石虎,要他看好那东西,要是弄丢了,大家搞不好都要玩完。”
司律古威嘿嘿一笑:“大人放心,这石虎可不是个傻子,他可比咱们几个惜命!”
司礼许东风摇摇头说道:“大人不用如此谨慎吧,君上这次之所以醒来,在我看来不过是七香散药效过了,等他再度服用了七香散,还不是任由咱们摆布?”
司农白子浩却长叹一口气,抬头看着朝阳余晖下的寝殿说道:“但愿真如你们所说的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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