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灿国国境,刚刚进入伊国境内,突然看到河水中央漂流着许多破旧的木板,再然后便是木箱与木桶等物。
河中的杂物自是引起了值守之人的示警,顺着河中杂物的踪迹,总算看到了一副令人作呕的场景。
只见不远处一条宽大的楼船不知什么原因沉没,勉强看到船尾那宽大的舵桨突兀的立于水面之上久久没有沉底,而船身周围皆是溺毙水中的浮尸,少说也有数十人,这些被河水浸泡惨白的尸体,一个个相貌狰狞,显然死前作了不少的挣扎。
范家的掌柜倒是个老伊人,虽为商贾但是良心尚未泯灭,见此情景非但没有惊惧,反而连忙吩咐下人们去救人。
一个个精通水性的汉子悍然不惧,跃入水中,搜索起幸存之人。
天可怜见,倒是真被他们救了几人,其中一人容貌清秀,肤容姣好,若非是个男儿身,怕是要引得无数人竞相争逐。
此人略同水性,许是身份异于常人,被众多人死死的护卫在一块飘浮的木板上面,而扶着木板的众人大都溺毙,至死都没有撒手。
好心的下人递给那个公子哥一席毯子,那公子哥接过毯子,颤抖的裹着身体,尽量的维持着温度,嘴里止不住的抱怨着伊国冷冰冰的天气,丝毫没有初夏的温度。
商贩的头领看着眼前的公子哥,眉头有些紧皱,正在疑惑之时,手下一人悄然走近,然后将头领拉到一旁,然后从怀中取出一物交到那头领手中。
仔细一看,却是一把雕琢精致的小木刀,刀身只有掌心大小,其上无字,刀柄处系着几缕红色的流苏,便再无其他,可是一见此物,那头领便如临大敌一般,问道:“哪来的”
他这手下的人才小心翼翼的说道:“水里的尸体上得来的”
闻听此言,那头领目露凶芒,看向那公子哥的神情有些凝重,最后招招手,道:“你们将他悄悄的....”
船上的人大都忙于救人,倒也无人问津此处,一眨眼的功夫,刚刚还坐在角落的公子哥就没了踪影。
船舱内的一处库房内,那商贩首领,走了进去,一堆稻草上一个人影拼命的扭动着身躯,嘴里发出呜呜呜的惊叫。
“你们邪刀卫不是都挺厉害的吗?此刻怕些什么?”那头领笑眯眯的说着,身旁的人忙递过去一个木箱子,那头领坐在箱子上,凝视着那人,而那被绑之人正是那名公子哥。
被人拔掉堵住嘴的粗布,那公子哥方才气冲冲的说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屡次三番的想要杀我,什么邪刀卫,我听不懂你们再讲什么!”
“哦?想要杀你?我倒想知道,你究竟是何人?谁又有心思去杀你,难不成追杀你的人是邪刀卫不成?”
“我是谁?就凭你也配知道?我呸,如今到了你们手上要杀要刮悉听尊便,不过你们不要得意。
我听闻伊国的国君颇有些魄力,手下猛将如云,更有十八名白衣卫神出鬼没,专杀作恶之徒,若是让他知道我死在伊国,你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呵呵,就凭你?我有的是办法知道你是谁,不过你既然拿君上和白衣卫来说事,我也不怕,也罢,如今既然到了伊国的地界上,我也不怕你知道,你切记着,我,便是伊国白衣卫统领范隐!”
“什么!这不可能!”那人满脸惊惧的说道。
“怎么不可能?”那公子哥不敢置信的看向范隐,脱口而出:
“伊国内乱,你们不在国中追随国君平叛,怎会离开伊国?”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说说吧,你究竟什么身份”范隐冷冷一笑,更加好奇的凝视着眼前的公子哥。
“我..我,我怎能相信你说的话”那公子哥却是不信,扭过头不再看范隐。
“哼,心眼真多,诺,看看吧,这字你总是识得的吧”范隐从怀中取出一块铜制的令牌在那公子哥面前晃了一番,便收回怀中。
“原来你真是白衣卫”得知眼前人的身份,那公子哥反而放松下来,紧绷着的神情也轻松下来,犹豫再三方才说道:
“既然你是白衣卫,那么我得身份你倒可以知道。
你听好了,我乃是当今天子陛下派来伊国的使者,我名叫柳钰,带着天子赐下的柞肉,圣旨和封赏,前来敕封伊国国君苏华的。”
“什么?天子陛下的使者?”闻听此言,范隐心头一惊,整个人也随即愣在当场,随即他就想到了可怕的事情。
既然邪刀卫追杀这人定然知道此人的身份,想来他们屡次三番便是想要使臣死在伊国,就算治不了伊国,也能借此事恶心恶心伊国君臣。
好歹毒的用心,好肥的胆儿,就算当今天子威望不在,可胆敢截杀天子使者的,还真是头一回听闻。
“此事,容我带你回到国都,定会如实禀告君上的,不知使臣,封赏之物何在?可有信物?”
“我所乘之船沉没,封赏之物尽数沉于河底,不过我将圣旨藏于衿衣之内,有此物便能证明我的身份”那公子哥信誓旦旦的说道。
“既然如此,还请使臣示下”范隐有些不信,看向那公子哥。
“现在?”
“对,现在!”
“这,不太方便...”公子哥有些犹豫。
“有何不便?大老爷们的,只是从怀中取出一物而已”范隐见状反而有些质疑此人的身份。
“这,还请范统领体谅,我...我...这,圣旨乃是天子旨意,我必须亲自见到伊国国君才能亮出,否则恕我难以从命”公子哥忙搪塞出一个理由。
“也罢,既然如此,那就请使臣委屈几日了”说着就走出库房,行至门外,冲着门外守卫的两人:“好好护着里面的人”范隐不敢判定此人的话是真是假,只能暂且将他看护好。
“头,你放心便是”一人回道。
说着就冲着庆三说道:“庆三,待船只靠岸后,你立刻前往宣城,将此事告知君上,不容有误!”
“庆三明白”庆三回道。
走出船舱,救治落水之人的下人们才纷纷回来,河中遇难之人皆被打捞而出,一共四十一人,而未死之人除了库房里的公子哥还有四五个船上的伙计。
看着船上密密麻麻的尸体,范隐总觉着有些不对劲,可就当他思索之时,一声惨叫响起,却见本是尸体的落水之人突然挑起,也不知从哪变出的匕首,划破身旁的下人的脖子,然后跳船逃走。
而惨叫声就是不远处看到事情发生的下人们发出的,惊变突发,范隐顿时惊呼不好,转身就奔向船舱的库房而去,刚一迈入库房之中就听见打斗之音,以及流淌在地的猩红色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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