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荒山脉上,一支万人的队伍悄然蛰伏在邙关外的山岭上,其中数人俯视着邙关内的景象,统领者自然是老卒廖芳,而在他身边的则是秘卫统领右雨。
如今他们已然抵达了城关,却是不敢轻举妄动,若是贸然发动进攻,不仅无法顺利夺取邙关,反而会导致整个战局走向危局,所以夺取邙关是重中之重的事情,不容出现差池。
八千多人潜伏了一夜,如今晌午将至,眼看距离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廖芳有些急切,可秘卫统领右雨却是稳如泰山,根本没有急切的意思,反而目光不停的观望着邙关城门的方向,看着进进出出的边民百姓们如何讨生活。
“右雨统领,明日便是约定的时日,若是再不动手,恐怕我十万精锐之师就要在这邙关城下死磕了!”廖芳一脸焦急的说着。
“廖兄,稍安勿躁,此事急不得”右雨说着话,可眼神依旧打量着城门的官道上,自顾自的说道:“凡事只要有了主意,就会水到渠成,而如今,我已心韬略,不过嘛,若想办成此事,还需你今夜带人去做件事情”
“哦?什么事情,你快说出来,让我老廖听听”廖芳急忙问道。
“哎,莫慌,你姑且看那边”右雨抬起手,指向邙关城外的官道,那里一片白茫茫的,竟是一支数量密集的羊群,这羊群数量庞大,少说也有三四千只肥壮的羔羊,而放牧之人约有七八十人,他们从容有序的从邙关而出,外出放牧,却并未引起守卫军士们的警惕,反而习以为常,甚至有些守卫军士还和这些放牧之人有说有笑。
“这是...”廖芳有些疑惑,不知道右雨在想些什么。
“这个时间出去放牧,这些人应当会露宿关外,今夜你率领三千精锐,找到放牧之地,然后将这群放牧之人全部解决,然后将羊群圈禁,全部就地宰杀,只需完整的羊皮为我所用,记住了,羊皮必须完整,不可有任何破损,这件事关乎明日之成败,不可马虎”右雨仔细叮咛。
“既然右雨统领有了主意,我廖芳去做便是,但愿此计可以顺利夺取邙关才是”廖芳见右雨所言不过区区小事,丝毫不放在心上,只是有些担心右雨所言的计策,是否可以成功破入城关。
“哈哈哈,你放心便是,我右雨的计策一准可以夺下氓关!”右雨满脸洋溢着自信。
是夜,白荒山上,一支队伍趁着夜色,悄然下山,随后消失在夜空之中,直到天色泛白,这一群人才匆忙折返而归,只是他们每个人的手中都带着一张完整的羊皮。
右雨一夜未眠,他苦等一夜,生怕廖芳出了什么岔子,如今盼到廖芳归来,不由上前询问道:“一切可还顺利?”
“自然顺利,这些人都是些普通的牧民,如今为邙关守军放牧,这些羊羔大都是琼国朝廷赏赐下来的,只是如今却是被我等宰杀,我这人心疼这些羊肉,已然命人掩埋在一处沙坑中,并且做了标记,待夺取了邙关,这些羊肉便能取出晒成肉干,以供大军食用”
“廖将军辛苦了”右雨拱手而言。
“右雨统领客气,只是今日便是夺取邙关之日,不知这些羊皮,当作何使用?”廖芳有些疑惑的看着手中宽大的羊皮,有些疑惑。
右雨闻言呵呵一笑:“我已然传下命令,廖兄暂且坐下休息片刻”说着便命令道:“张彭,带人上来吧”
“遵令”随着一人的回应,很快便有两千多人列队而站,这些人大都身材矮小,不过五尺有余,看着这些人,右雨再度传令,让这些人拆卸甲胄、衣物,只身着一件单衣,然后每人领取一张羊皮,披在身上。
看到这样的效果,右雨当即下令:“听我军令,尔等趴下!”
两千余众将士,瞬间趴在地上,他们都是最为精锐的左卫军,服从军令已然刻在了骨子里,虽然他们现在的扮相有些奇特,但还是遵照右雨的命令行事。
现在这两千多人犹如扮成了羔羊的样子,虽然有些怪异,但远观过去,却难以察觉真伪,除非距离近些,才会发现端倪。
以人扮羊,古今奇谈,而以羊为军,更是奇闻一件,廖芳竟然一时有傻了,他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右雨会这么使用羊皮,转瞬之间,他就想到右雨想要做什么了,不由得为其大胆的想法,感到惊叹,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管成与不成,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姑且一试了。
邙关,北城门通往琼国境内,南城门则是防守最为森严之地,毕竟那里通往伊国琳关,相比较下,北城门的防守就非常的松弛,再加上如今伊国大军深入琼国境内,去往交州,那里还会分兵与琼国为敌,所以关内的将士们难得的享受着假期。
而就在这时,北城门外,一支朦胧的身影渐渐从地平线上浮现,正依着城门睡觉的琼兵抬头眯着眼仔细一瞧,便又闭上眼睛继续睡了起来。
与紧闭的南城门不同,北城门基本上没有战事时,都是打开的,必定南来北往的商贾都要入关运送货物,只有需要前往伊国时,持有通关文书的商贾才能有权要求打开南城门出关。
瞧着白茫茫的羊群,看见的琼兵都没有感到意外,该睡的继续睡,该聊天的继续聊天,全然没有放在心上,而驱使羊群的牧民却是越走越近,直到他们抵达城关不足五十步时,城头上的琼兵才觉察出一丝异常,忍不住问向身旁的袍泽道:
“老邓头的羊,怎么一夜之间肥了这么多?都快赶上小牛犊子了”
“嗨,你还别说,还真是,怎么一夜之间这羊肚子都大了一圈?莫不是这群母羊昨天晚上陪着老邓头他们睡了?哈哈哈”一名琼兵不合时宜的开着玩笑,引得本是有些猜忌的士卒们轰然大笑。
“哈哈哈”城关上的琼兵肆无忌惮的开着玩笑,对于他们而言,又怎会想到这世上竟会有人披着羊皮,学羊行走?
随着羊群与牧民们的距离越来越近,当他们抵达城门之时,城门负责守备的几个琼兵才上前搭讪道:
“老邓头,你这羊是怎么回事,昨夜吃了什么,怎么一夜之间肥了几圈?”只是他话音出口,却又觉着有些不对劲,站在他面前的人,竟然没有一个熟悉的面孔。
不由得眉头一皱,询问道:“你们是谁?老邓头呢?”
距离这名琼兵最近的一人,缓缓抬起头,嘴角浮起一丝微笑,随后飞快的拔出藏在怀中的短刀,寒光一闪,刀锋便划过这名琼兵的脖子,鲜血顷刻间溢出,而这琼兵满脸不置信的看着眼前之人,用手捂着脖子,想要发出惊呼,却只能发出“呕呕”的声音。
这一刻发生的太过迅速,而当他动手之时,他身边的十余名“牧民”也纷纷从怀中抽出短刀,刺向城门守卫的琼兵,而惊觉异样的琼兵,刚要发出警讯便被人捂住嘴,割破了喉咙。
就在一切以为顺利的时候,一名琼兵恰好出恭而返,走到城门口就看见这惊人的惨状,而杀意正浓的牧民也发现了他的存在,快步冲去就要结果了他,可终归还是晚了一步,这名琼兵扭头便跑,边跑还边叫道:“敌袭!~啊”随着一声凄凉的惨叫,他应声而倒,背脊上却是直直的扎着一柄短刀。
警讯之声乍起,城关上的琼兵第一时间就要关闭城门,这群牧民眼看事情败露,为首之人当即喊道:“敢死之士,随我夺城!”
二千多只羔羊,闻声而起,掀开羊皮,露出精壮的体魄,手中握着一柄短刀,随着军令,快步冲上城关,与城关上的琼兵厮杀在一块。
这群伊军,乃是伊国最为精锐的左卫军,各个都是身经百战的勇武之士,如今他们虽未着甲,但却凭借着敏锐的身手,刀刀致命,砍杀着琼国将士,不过瞬息之间,城关上的琼兵就被杀的人仰马翻,连连溃败,甚至连一点的防御阵型都组织不起来。
而北城门外的伊军将士早已等候多时,待见到城中大乱,右雨和廖芳这才率领剩下的六千多名将士扑向邙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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