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壶看着神秘的铁神,心中暗自得意,铁神体内他设置了一个精巧的机关,卢庄主那三声大喊,引起铁神体内空气振动,触发机关,在里面敲了三下。
站起来后,古壶大笑道:“铁神刚才回答的三个字,我想应该是‘知道了’,庄主严守承诺,自然不会有天打雷劈,庄主可不能死,你要死了,那么多钱谁来花?”
“哈哈哈——”两人大笑。
……
入冬时,矿山铁厂及铁品销售等一应事宜总算按部就班地运作起来并开始赢利,古壶从卢庄主那里拿到了第一笔分红——八千贯。
他把钱全部交给母亲保管着,然后吃饱喝足,倒头便睡。
这几个月确实太累了,头一着枕,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他睁开眼时,还躺在床上,心想要好好休息几天,认真想一想怎样安排家里的事,还有应该在什么情况下告诉家人他打算出去做官这事。
正想着,门“吱呀”一声开了,母亲端着一大陶碗进来,把碗放在床头旁的柜上。
母亲慈爱地抚摸着他的头:“壶啊,醒了?你睡了整整一夜又一天了,娘知道你太困了,没叫你,现在醒了,快起来把这碗蛋吃了,以后不许这么自个儿累了。”
“娘知道你想让这个家发达起来,让古家人都出人头地挺起腰来,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儿,家里有你阿兄,族里还有大小十多个堂兄弟。”
“你可以把事情分些给他们做,也免得只累你一个人,娘不允许你把自个儿累坏了,啊?”
古壶鼻子一酸,流出泪来,眼前这位娘的这番话,让他想起那一边的另一个娘来,当年他备战高考时,有一次太累了也是这样睡了一天一夜,那位娘也是煮了一大碗蛋端到他床面前。
娘啊!古今天下的娘对儿都一样。
睡饿了的古壶大口大口地吃荷包蛋,母亲慈爱地看着他说:“瞧把我儿饿的,慢慢吃,吃饱了娘再告诉你一件大事。”
古壶惊得放下碗。
“娘,什么事儿?你快说!”古壶忐忑地看着娘。
母亲笑了,捋他的头发说:“是好事,就在你昏睡的这一天,你嫂子生了个大胖小子,我当祖母了,你当叔了,咱们古家,又添一丁了。”
“生了?我当叔了?”古壶惊喜地放下碗,起来就往兄嫂的房间跑。
进屋一看,坐在床上的嫂子怀里抱着襁褓正低头小声说着什么。
“嫂子,能给我抱抱吗?”古壶轻声地说,他怕大声了吓着孩子。
嫂子看着他笑了:“你当叔了,抱抱你这小侄子吧。”
秋叶说着,看着古壶,缓缓地把孩子递过去。这一瞬间,她对自己很满意,满意自己面对古壶时,能心如止水。
是的,心若此止水。
自从与古能成婚,成为古壶的嫂子后,他就一直在说服自己忘记那次落水的经历。
她告诉自己,那次落水是古壶救了自己,古壶是她的救命恩人,所以其后他陪恩人喝酒。搀扶恩人上茅房以防他落入茅坑;陪护恩人。
他做这些都是为了报答恩人,是报答,而不是喜欢。
当然他也喜欢这个小叔子,他聪明能干,用他的奇异本领让一家人一族人包括她自己都去除了奴籍,成为自由人。
这不能不让她喜欢他,但这不是女人对男人的喜欢,而是对家人的喜欢,对家人的爱护。
千百次地如此告诫自己之后,秋叶现在真的能面对古壶心若此止水,他就是她的兄弟,现在是她孩子的叔。
古壶双手小心翼翼接过襁褓,一看,一下皱起了眉头,睡着的小家伙粉肉皱皮,看上去太丑了。
这时,母亲进来了,母亲看看他,又看看襁褓中的孩子,戳戳他额头说:“你别嫌他丑,你当年才生下来时,比他还丑呢,过几天长开些了就好看了。
古壶这才展眉笑了,看着怀中的那小脸。脱口而出道:“你这小子又是从哪儿穿来的?”
“你说什么?”母亲和嫂子同时惊讶地看着古壶,异口同声问道。
古壶这才发现自己不知哪根神经短了路,竟然一时蹦出“穿”这个字来,只差了个“越”字了。
他回过神来,知道这两个字可以说出来,可真相却说不出来,说出来也没有人会相信。
古壶看看母亲看看嫂子,笑了笑说:“我的意思是,前几日这小人儿都还在嫂子的肚子里,这一下子就穿了出来,来到了大家的面前,真是神奇得很啊!”
嫂子微笑着感叹地说:“是啊,我也觉得神奇,也许,人本身就是个神奇的物事,他怎么就来到这个世上了呢?唉呀,他尿了吧?快给我。”
古壶一惊,伸手一摸,这小子果然尿了,忙把襁褓捧给嫂子。
看着母亲和嫂子为孩子换尿片,古壶不禁问:“嫂子,刚才孩子在我怀你,你没看见,你怎么知道他尿了呢?”
嫂子还没开口,娘接过话说:“孩子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跟当娘的心连心,当然知道了。”
这——?!古壶一时哑然,悄悄转身,黯然离开了。
是的,这个娘的话,让他想起了另一个世界的另一个娘。
他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重又躺回了床上。
人虽然没有睡着,可整个人像丢了魂魄似的,脑里全是那个世界的景象和人物,那些景物和人物形像,像一大群彩色的鸟儿般飞进他的脑海,塞满了他整个的意识空间……
“壶儿,壶儿!”昏昏沉沉,半睡半醒的古壶再次被叫醒。
只见娘坐在他床沿,拉着他手说:“你不能再睡了,瞧,都又天黑了,快起来好好吃顿饭,我们都吃了,我给你留的有菜。你脸色不好,是不是病了?”娘摸着他额头,爱怜地问。
古壶敲了敲自己额头,坐起来说:“娘,我没事,我是大夫,我知道了。”
古壶起来,用冷水洗了脸,在厨房里吃着母亲专为他留下的饭菜,母亲坐在他对面微笑着看着他吃。
突然,古壶心中以怦然一动,心湖中突然荡起一阵莫名的波浪,荡得他心绪不宁。
他匆匆吃了饭,对母亲说:“娘,睡得太久了,我出去走走。”
母亲点点头:“去吧,不要回来太晚了。”
古壶带着大个出门来,空中明月高悬,村庄夜阑人静,大部分人家已早早入睡,偶尔有几声犬吠。
他跳着月色走出村庄,来到田野上,虽是冬日,今夜却不太冷,无风的大地洒满月光,天地一片清寂。
白天昏睡时,满脑的懵懂早已消失,此时的大脑无比清醒冷静。
他来到一块石头上坐下,抚摸着大个的头,抬头仰望着天空那轮玉盘,他知道,他在盼望,盼望月晕的出现,盼望着月晕能给他带来那神奇的呼唤。
刚才那莫名的心动,让他心中陡升起那强烈的盼望。
苍天啊!你把我一个人孤独地扔在这里就不管了,你真的那么无情吗?不是说苍天有眼吗?这明月是你的眼吗?我在看你,你看见了吗?
他望天长问,满眼泪水。
朦胧中,他惊异地发现月亮周围似乎有了一个圆圈。
月晕!是的,是月晕,是真实的月晕,而不是想象的,越来越清晰的。
他一下站起来,虽然眼睛仍望着天上,却激动地在来回走动着。
有了这月晕,中央的月亮就像眼中的瞳仁,这月亮加月晕更像天空之眼。
一瞬间,古壶觉得这世界活了,这天空活了,这明亮的造物之眼如睿智的老人之眼正凝视着他。
电报,我要给那遥远的母亲发电报。
他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分别掐着左手的五个指尖,同时口中念出五个字:妈——妈——我——想——你。
之后,他双臂伸向空中,双手“捧”着那“天空之眼。”
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
突然,他明显地感受到右手的五个手指的指尖从拇指到小指,有序地微微痛了五下,伴着这微痛的,似乎还有轻微的跳动,就像五个指尖上分别长了五颗小心脏。
他内心狂跳起来,泪水夺眶而出,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他知道,那是遥远时空里那位生他养他的母亲给他的回应,回应的内容是:儿子我想你。他的心一下子跳回到那个曾经的世界里,跳回到那些曾经的亲朋身旁。
一时间,心在那个世界,人在这个世界,古壶一下子傻傻地分不清自己究竟在哪个世界,自己这个人究竟还存在不存在。
一阵微风拂过脸庞,他才清醒地意识到,自己还存在,在这片天空下,在这片大地上。
一瞬间,自己仿佛分成了两个人,一个他在天上,一个他在地上,他清楚地看到了自己是怎样来到这片天空这片大地上的,自己目前的处境是什么,接下来将要干什么?
指尖微痛微跳了那五下之后,别的再无其他反应,眼看着月亮的“大草帽”渐渐淡去直至于无。
“汪——汪汪”大个对着月亮吠了几声,似乎它也有感应,它也舍不得那月晕离去。
古壶蹲下身,把大个紧紧地拥入怀里,抚摸着它说:“兄弟,我俩在这世界相依为命,好自为之吧,走了,回家了,这里还有很多事等着我们去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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