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章 恶癖(1 / 1)

原来,这张万金家世代经商,富甲一方。在他十多岁一个冬天,有一次爬树上玩,摔下来摔伤了腿,腿伤结痂后,他晒着暖阳揭下自己腿上的痂,突发奇想放了一小块痂在嘴里嚼,他觉得味道奇美。

从那以后,此人便形成了食人痂的怪癖,痂哪有那么好找,他有时就去找伤者购买甚至不惜求人。

自己当家做主后,这张老爷的食痂癖越来越严重,需要的痂越来越多,于是他在打起了自家婢女的主意。

他轮换着鞭打婢女,像收割韭菜一般一茬一茬地在婢女身上收获他需要的痂,满足他那龌龊的怪癖。

“该死!”古壶听完铃儿的诉说,气愤的右手一拳砸在地上,抬起手来看见地上有血,这知道这一拳把自己的手砸出了血,可他却感觉不到自己手上的疼痛,他只替铃儿感到背上的疼痛,仿佛那些痂是在自己背上。

“啊!”侯戈突然一声大吼,双脚一跺,纵身一跃腾上了身旁一棵大树,唰地一下抽出他那一对剪刀。

古壶大惊,以为有人来袭,忙起身警惕地四下张望,并无外人。

“啊——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侯戈大叫着在树枝间蹿来跳去,手中两把大剪刀同时翻飞着。

随着“卡嚓卡嚓”一阵连续不断的响声,树枝树叶如雨般从空中落下。

“侯戈他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卢定惊讶地问古壶。

铃儿也看着树上蹿跳的侯戈又看看古壶,吓得缩成一团,目光中充满了恐惧。

古壶明白过来了,侯戈这是在发泄心中的愤怒,他一定是把树枝当成了那个食痂怪物张老爷,要杀了他。

古壶手指弹了弹额头,指着侯戈对铃儿说“姑娘别怕,他是个心地善良的人,他是在替你打抱不平!他此时把那些树枝当成了张万金的头。”

“扑”地一声,侯戈从空中落下来,稳稳地立在铃儿面前,急急地说:“你告诉我那张万金住在哪里,我这就去把他的头剪下来!”

铃儿不知所措地看着古壶,明显不知道该不该说出那地址。

古壶看看侯戈又看看铃儿,随即把侯戈拉到一旁拍着他的肩说:“我知道你恨不得立即杀了那个张万金,可是,就这么一刀杀了他太便宜这个恶人了,我有更好的办法收拾他,但你一定要按照我说的做,不能胡来。”

“古哥你说,我听你的。”侯戈回头看看铃儿,“这姑娘太可怜了,只要能为她报仇,你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决不胡来。”

“那好,你这样——”古壶小声地如此如此一番吩咐,侯戈不住地点头。

之后,古壶走过来问铃儿:“铃儿姑娘,你现在逃出来了,以后有什么打算,要去哪里?有什么亲人可投奔吗?”

铃儿一听这话,顿时泪如雨下:“我也不知道去该去哪里,我是孤儿,从小被卖来卖去换了几家主人,我没有亲人可投。”

古壶问:“那你愿不愿意跟着我们,以后就为我们洗衣做饭干些杂活?”

“愿意愿意我愿意!”铃儿扑通一下跪在古壶面前,“你们是好人,我愿意跟着你们,给你们当婢女,我什么活都会干。”

“古大夫,这——”卢定欲言又止,看看铃儿又看看古壶。

古壶看着卢定笑道:“我知道定伯担心什么,放心,我要让那张老爷乖乖地交出铃儿的卖身契,我要光明正大地救下铃儿,还要让那怪物受到惩罚。”

“要能这样,那再好不过!”卢定笑了。

“侯戈,你去吧!”古壶说。

“嘿!”侯戈答应一声,翻身上马,披一身晚霞,朝着山下的县城飞奔而去。

马背上的侯戈心中燃烧着一团怒火,当他看到铃儿背上的鞭伤时,他立刻想到自己,自己背上也有鞭伤,那是当年,他被人当作猴子带到江湖卖艺时,为训练他,“主人”用鞭子抽的。

自从自己跟着善良而有神奇本领的古壶后,他真正由“兽”变成了人,真正过上了人的生活,背上的鞭伤也和心里的伤痕一起,渐渐消散了。

可是,刚才看到铃儿的鞭伤,尤其听了这伤的来由和用途时,他不由得怒火中烧,恨不能立即剪下那畜生的头。

又听铃儿说她跟他一样,也是个无亲无故的孤儿时,他觉得铃儿就是他,他就是铃儿,他要替铃儿反抗,要惩罚那个以人肉为食的怪物。

让他高兴的是古哥要收留铃儿,让他更高兴的是,古哥让他去摸清张万金家的情况,古哥要惩罚这个恶人。

跟着古哥让他感觉自己是个真正的人,跟着古哥做事真是痛快,现在,古哥就是他唯一的亲人,他要跟着这亲人一辈子,直到他们两人中一个死去,或同时死去。

侯戈一路飞奔一路遐思,很快进入城里。

找家食肆填饱肚子后,付账时,侯戈问小二:“这尚贾城不是不是有个叫张万金的张老爷?我是外地人,奉主人之命,要给张老爷送封信。”

小二边收拾桌子边说:“有啊!张老爷是尚贾城数一数二的首富,三岁小孩都知道,他家就在城北财旺街,别的大户门前是石狮子,张老爷家门前是两堆钱山,好找!”

侯戈谢过小二,出了食肆,牵着马径直朝城北走去,这尚贾城果然不凡,虽然城不是特别大,可各种商铺林立,只从街上行人的穿着也看得出来,这是座富裕之城。

往城北去的路上经过县衙时,侯戈看着“敞贾县衙”四个大字,心生感慨,再过些天,他和古哥也会住进横头县的县衙。

他在跟师父学武艺时,师父也教他学识字写字,每天至少要学会十个字,师父说不识字就是睁眼瞎,武艺再高也可能会掉进某一处阴沟里自己把自己溺死。

跟着古壶后,在古壶要求下他也有空就看书写字,他现在已经能认识书上的大部分半字,读信写信也不在话下。

过了县衙,向东走过两条长街再向左拐过一街角之后,便来到了城北,走没多久,他看到了“财旺街”的木牌。

他一直在疑惑小二说的张老爷家的两根“钱山”是什么,难道是真正的铜钱堆成山,他边走边看。

突然,前方两个房子五般高的东西吸引了他的目光,大步走过去一看,这是在一户三开大宅门前的白玉石雕。

石雕看上去是一层层的铜钱堆成的“山”,“山”底圆周至少有三丈,一层一层依次减小,到约三丈高的最顶层时,最上面那个“铜钱”也至少有挑水的桶一般大小,真是“铜钱堆成山”啊。

两人堆气势恢宏的钱山后,是高大的张宅大门,大门正上方的“张宅”两个大字看上去很特别,仔细一看,原来那一笔一画,全是由真正的铜钱钉在木板上而成。

再看寨主大门的两个男仆和不时从侧门进出的仆婢,个个穿着都胜过普通人的体面穿着,由此可见这张万金,果然是富甲一方的富豪。

为富不仁,今夜让你变成穷光蛋!侯戈看看大门上的铜钱字,在心里说。为了不引人注意,特别是不能让之前追赶过铃儿的家丁认出,他没在张宅大门口过多停留,看似好奇地看了两眼便离开了大门口。

离开张宅大门口,侯戈围着张宅转了一转,记住了周围建筑的特点便离开了,他要去找一处合适的藏身之地。

黄昏时分,侯戈在城西一僻静之处发现一座冷清的小庙,名叫“子文庙”,他不知道“子文”是何方神圣,进庙一看破败不堪。

两尊似人似鬼非人非鬼的神像网满了蛛网,显然这庙早已没了香火,可能是被废弃了,但这里却是绝好的藏身之所。

察看了一番,侯戈重新转回街上,找了一家客栈住下,把马交给小二带到马厩,他到客房里躺下思谋着今晚的行动。第一件事,张万金是不是如铃儿所说,真有食痂癖,这个不难,或者找几个张宅的奴婢问问,或者直接把这张老爷掳出来问,他要不说实话就威胁要杀了他,谅他不敢不说。

只是如此一来,怕打草惊蛇,让张宅有的警惕,第二件事,盗钱的事怕就不好办了,侯戈想了好一阵,仍然拿不定主意这两件事先办哪一件,索性不想了,晚上到了张宅再见机行事。

天黑尽时,侯戈从随身包袱中取出一套黑色衣裤套上身,再把一顶黑色头套往头上一罩,只露鼻子和一对眼睛,这身行头上身,晚上在外面活动,眼力不好点的人几乎看不出来有这么一个人。

这身行头是他学艺学到大半时,师父灵猿子送给他的,师父说这是他年轻时用过的行头,多年没用了,以后也不会再用,便送给了他。

师父还告诉他一个惊人的秘密,这秘密没有几个人知道,师父灵猿子曾经是一名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盗。

原来,灵猿子本姓仇,从小好武,师从过三名当世高人,十八岁独自闯荡江湖,因轻功了得,身手敏捷,得绰号灵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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