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铃儿帮着定伯把屋里两个箱子和其他行李搬上马车,里镇是小镇,没有城门,趁还没被窃贼发现,他们要星夜离开。
可是就在临出发时,定伯又要铃儿留下来等古壶和侯戈,说如果都走了,古壶和侯戈回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没等铃儿同意不同意,定伯已经赶上车迅速离开了客栈,消失在夜色中。
铃儿只得回自己客房,焦急地坐到天亮,天一亮就站到客栈门口等待古壶和侯戈。
“古哥,定伯是真去了县衙,还是自己带着钱财跑了?这可怎么办?”侯戈听完铃儿的讲述,着急地问。
古壶从腰间摘下天机牌在手上旋转着,同时脑袋里思维也快速地转动着,依铃儿所述情况判断,侯戈说的这两种可能性都有,各占一半。
“这样!”古壶很快做出了决定,“我们立即把马背上药材的搬进客栈,铃儿就在客栈里等着我们,我们俩立即飞马去县城,看定伯有没有去县衙,如果没有。要么就是他携财私逃了,要么就是遭窃贼毒手了。”
三人立即把药材搬进客栈,铃儿呆在客栈里,古壶向掌柜打听好了去县城的最近的路,和侯戈立即上路飞马急驰而去。
一路飞奔,古壶的脑子也没停歇,这个定伯,这个自己才到卢家庄时就最早认识的“有缘奴”,自己对他刚刚完全信任,怎么又闹这么一出?
难道自己眼光不利,看错了人?他真是贪财的小人,还是还在为景王爷服务?
此时此刻,已经顾不得想那么多,还是先到县衙再说吧。
出了小镇在一条还算宽敞平整的大道上急驰约半个时辰后,古壶突然发现前方路边一处树木旁停着一辆马车,只有车没有马。
仔细一看,有些像定伯的那辆双驾马车。
“古哥,定伯的马车。”侯戈也看出来了,两人挥鞭策马,急驰过去,到了跟前一看,果然是!
古壶冲过去,掀开后面的布帘一看,没人,两个箱子也在里面,没上锁,打开箱子一看,地些金饼和珠宝已不见踪影,只有一些常用杂物。
古壶一愣,钻出车来,刚想呼喊定伯,就听前方传来定伯的声音:“古大夫,我在这儿呢。”
再一看,原来定伯在树林中靠着一棵树坐着,他旁边三棵树上,结结实实在绑着三个黑衣人,三人的嘴都被布团堵住了。
古壶这才松了一口气,差点冤枉定伯了,可是,那些财宝呢?
古壶大步朝定伯走过去,定伯朝他摆摆手,起身大步走过来。
“定伯,这是怎么回事,我们都听铃儿讲了昨晚的事,你怎么没去县衙呢?”古壶急急地问。
“你就没想过,是我带着财宝跑了?”定伯微笑着歪着头看着古壶问。
“对天发誓,我还真没这样想过定伯。”古壶食指冲天说,“你要真是那种人,哪里还会叫醒铃儿,你自己还不偷偷跑了?”
“哈哈——”定伯欣慰地笑了:“你真不是一个糊涂人,事情是这样的。”
昨日古壶和侯离开客栈去山里不久,定伯就发现客栈里新来的三个客人在悄悄地关注着他和铃儿的房间。
定伯守在自己房间哪儿也不敢去,中午时分,定伯的房间门被敲响,他小心地开门一看,是那三个客人中的一人,这人借口说走错了门,却趁机往房间里很快地扫了一眼。
定伯由此怀疑自己被这三个人盯上了,该吃晚饭时,他没叫铃儿,而是等铃儿过来问他时,他才让铃儿出去买了饭菜,用食盒带到房间里来吃。
吃饭时他也没告诉铃儿被人盯上这事,他怕吓着铃儿。
晚饭后,他多次从门缝和窗户缝里发现那三个人轮换着在监视自己的房间,他确认自己确实被贼人盯上了。
半夜时,趁那三个人还没动手,他从窗户翻到隔壁没人住的房间,再溜出这个房间,悄悄摸到监视着他房门的那个人后面,把那人打昏并关到一个空的杂物间,之后叫醒铃儿搬出东西资准备离开。
他担心那三人不久就会发现并追来,铃儿跟着一起会有危险,所以让铃儿留在客栈等古壶和侯戈。
定伯驾着马车,星夜急驰而出,出了里镇不出十里,路旁有一个水潭,他在客栈里听人说过,这个水潭很深,半月前曾有一个人不小心落入潭中被淹死,这也是他深夜出逃的原因。
他知道那三个窃贼可能很快就会发现他离开了客栈,会沿路追来,他停下车,把两箱黄金珠宝分装在两个羊皮袋里,把这两个羊皮口袋扔进了潭中。
果然,当他扔了羊皮袋上车刚行了两箭之地,就发现后面有三个骑士追来,他策马加速,可马车哪有单骑跑得快,没多久,他便被三人追上围住,三人持刀要他交出车里的东西,结果——
定伯讲到这里,住口不说了。
“结果怎么样?”侯戈焦急地问。
定伯指指那三个被绑在树上的人,“结果你们都看到了,我在这里等了你们大半天。”
古壶一下明白了,定伯一人制伏了那三个窃贼,原来定伯的功夫也是了得的,他不由地拱手道:“一个老者制伏三个壮汉,定伯,原来老人家才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啊,你连我们都瞒住了。”
定伯笑了:“我没说我不会武功啊,不过,制伏几个人还行,高手还真算不上。”
古壶不解地问:“既然你有能力制伏他们,为什么还跑呢,在客栈不就可以把他们赶走或者抓住吗?”
定伯摇摇头:“万一他们还有更多同伙呢,再说,在客栈,万一他们拿铃儿当人质要挟我,咋办?所以我才把他们引出来收拾,又害怕他们有更多的同伙我打不过,这才提前钱财藏到那潭里。”
古壶:“既然都制伏并捆绑了他们,你老人家为什么不捞出财宝,押着他们到县衙呢?”
定伯又摇头:“这横头县乱得深不可测,谁知道县衙里有没有他们的耳目或者同伙呢,万一有,我去了岂不是自投罗网?所以我还是在这里等你们为妥,至于那两袋东西,那个潭又深又才淹死过人,不会有人发现的。”
古壶笑了:“定伯不愧是老江湖,老谋深算,佩服!虚惊一场,没事就好,接下来就交给我来处理了。”
古壶很快来到最近的村庄找到里正,说自己是外地商人,遇劫匪打劫,抓住了劫匪,请里正把劫匪押去县衙报官。
同时请里正找了两个水性好的人,高价雇请这两人打捞东西。
劫匪被押走后,三人带着那两个水性好的人回到那个潭边,定伯找到他扯去两把草做了记号的地方,那两人从此潜入潭中,果然从水里捞上两个羊皮袋来。
古壶的侯戈把羊皮袋提进马车里打开一看,竟然还没进水,里面正是之前那些金饼和其他珠宝玉石。
付了两人的工钱,三人车马立即回里镇客栈,此时,已经天黑了,古壶决定再在客栈住一夜,明天往县城赶。
铃儿见三个平安回来,知道了定伯是为她好才把他留在客栈,感激地向宝剑深深鞠了一躬。
定伯看着那两个大布袋里的药材,惊讶地问古壶:“古大夫你真买了这么多药,当真要开药铺吗?”
古壶笑了:“不开药铺就不用药了吗?我可是大夫,这辈子都离不开药了。”
第二天一早,吃了早点,几人便把行李搬上马车,准备动身去县城。
在客栈门口,把两袋药材往马车上搬时然,拴袋口的绳子脱了,一个布袋一下落在地上,袋里的东西都掉出来,散了一地,几人忙俯身去捡拾,一旁的几个小乞丐也过来帮着捡。
重新把散落的药材全归回布袋里,古壶给每个小乞丐一人一文钱说:“谢谢你们了。
几个小乞丐接过钱,高兴地跑了。
把药材搬回到客栈房间,侯戈搔着头咕哝着:“不对劲儿,好像有什么不对劲儿?”
“哪儿不对劲儿呢?”古壶奇怪地看着他。
侯戈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那几个小乞丐接过你给的铜钱跑开时,其中有一个回过头来狡猾地笑了笑,他那眼神儿不对劲儿。”
“会不会是他们偷了什么东西。”定伯说,“看看药材,是不是少了什么。”
几人一翻一查,果然少了一小袋虎骨,那小袋虎骨虽然不多,可这是难得的珍贵药材,价格不菲。
“定然是那几个可恶的小乞丐偷走了,我这就找他们去!”侯戈气愤地吹胡子瞪眼睛就要出门。
古壶说:“算了,我们又不是真要开药铺,不必劳神费力去找他们了,再说,他们肯定早就跑远或把东西藏起来了。”
侯戈却不愿意:“那哪行?偷到我头上来了,我这不给师父丢人吗?他们偷走的不光是虎骨,还有我的脸呢,没了脸,我还怎么活人,我得去找回来。”
古壶怔住了,侯戈原来不善言语,后来拜灵猿子为师后,虽说学武的同时也学会了说话,可平时话也不多,有时表达意思还是缺乏一些条理,没想到此时他这一番话却说得如此有条有理,这让古壶颇感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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