炒钢法一样要弄,但是添加铁精粉这步可以忽略,高炉温硬炒,多少也是有效果的,可以加快脱去铁中杂质。
为什么要少去添加这一步骤?
矿沟中的矿石,姜丑是看过的,以赤铁矿和硫铁矿为主,反倒是铁精矿,不确定有没有,因为自己只是知道添加这玩意儿,但是一样不认识啊,这里装不了b,索性放弃。
增加一下炉温,对自己这个工科狗来说,可就不要太简单好不好?
单排橐变双排橐甚至三排橐都可以,条件允许,动动脑子,水力畜力都能弄出来,况且,还可以想办法给吹进铁炉的气体升温,不要小看这一步,本来铁被加热,快接近液化点,谁知让排橐中反复吹进的冷空气一激,那热能损耗,可不是一星半点,现代的炼钢厂技术那么先进,为了节约能耗,进炉的气体一样是循环热风。
接下来,姜丑又问过其它的一些问题,卓三一一解答之后,他的心中更加有料,工坊能搞,而这卓三,也是一个可造之材,此人从一个官奴挖矿上料的,大字不识一个,愣是偷学成了一个冶铁工匠,一点点的偷学,把这冶铁工艺弄了一个大差不差,真的是个人才。
冶铁偷看学了过来,水漏偷看学了过来,就连这观察炉温也借着上料出料的机会,偷看学了过来,这货在铁官坊中呆了十多年,可以说,样样会样样不精,这就比较可喜了。
“卓兄,想不想自己做大匠?”姜丑是见猎心喜,决定好好的培养一下此人。
“想,怎么不想?做梦都想,要不然我偷学这么多东西做什么?”说到专业,卓三忘记了害怕,死命点头。
想就好。
“你捣鼓的这些东西不错,我看了,但是,就这些东西想炼出合用的铁,有些难度,我们要从源头上进行改进,这个短时间内,可能不见效果,但是,你要把我说的这些东西琢磨透彻了,我相信,铁官坊的大匠,见到你要管你叫师父,呵呵呵,咋样,学是不学?”事情已经说开,姜丑决定逗弄一下这卓三。
晋之后,五胡乱华,再之后,南北朝时代,出了一个大神綦毋怀文,此人发明的灌钢法,领先西方千多年,西方直到17世纪才弄出这个法子。自灌钢法出现,隋唐宋元明清,此法被广泛应用于炼钢,当然随着社会进步,工艺也在相应的进行变革,但是万变不离其宗,原理没变。
这么好的东西,怎么能不剽窃过来?
这灌钢法与炒钢法相比,技术要求低,操作简单,对这个时代更具有价值,简直就是为此时像自己和卓三这种二把刀准备的炼钢不二法门,卓三掌握此法,那些大匠叫他一声师父,并不为过。
“真的?”卓三瞪大了他的小眼睛,有点吃惊,不确定的问了一句。
“哈哈哈,卓兄,真的假的不是一试便知?况且,如果是假的,我现在又和你唠叨个什么劲儿呢?再说,我的武器装备还指望你这个大匠呢,消遣你我又能得到什么好处?难道我派那么多人去挖矿冶铁是他们真的闲得没事可干了吗?”姜丑直接用一个个行动肯定了这件事。
“师父!”
听完姜丑的说辞,卓三的脸色变了数变,最后,心一横,再次从原木板凳上跪到了地下,这次还多了一个响头,真心诚意的那种。
卓三做的这一切,是真正的弄了姜丑一个措手不及,前一世,下去指导机械安装,被人叫姜工,他以经习以为常,胡闹惯了的他,和工人开着玩笑,偶尔被叫小师傅,他也能接受,只是,加上这个响头,他便清楚,此师父不同于彼师傅。
师者如父兄,父者,子之天也!
从此以后,这卓三待他就要如父兄一般,言听计从,恭敬侍奉。
这咋就弄成了这样?自己只是想希望弄点钢铁造点甲胄武器,没想收徒啊。
“卓兄,起来说话,你我,如兄弟般即可,这师父二字,便休要再提,可好?”反应过来的姜丑,扶起卓三,想把师父这一节翻篇。
自己的毛都没有长齐,天天让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人叫师父,实在是没脸应人家。
“好的,师父。”卓三应了一句。
得,看样子,人家这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随他去吧。
想想也是,他从自己这里,学到足以传世并且青史留名的手艺,也不算亏待他,随即,他便不在对这个问题去做过多的纠结。
“卓三,来坐下,我们从这根子上一步一步的捊这冶铁之事。”姜丑招呼一句。
“好的,师父。”卓三恭恭敬敬的坐了下来。
“这冶铁,第一步便是选矿,现在,不是什么矿石都能冶铁的,比如现在矿沟中的石头,这颜色泛红的,我们叫它赤铁矿,适合我们现在冶铁,这泛青泛绿的,我们可以叫他们硫铁矿,就不适合我们现在冶铁……”接受了便宜徒弟的姜丑,把自己的心中所想,从选矿到燃料,再到改进双排橐;利用炉中热气做回旋式烟囱给供气道加温,到炒钢;从泥范再到灌钢法,一点点的全部连画带解释的讲述出来。
近两个时辰,姜丑说的口干舌燥,卓三听的目瞪口呆,洞外已经是夜幕降临。
“……卓三,今天就到这里吧,回去仔细想想,有什么不明白的咱们明日再说吧。”
最后,肚子饿的咕咕叫的姜丑打发走了懵懵懂懂的卓三,结束了今天的教学。
万事开头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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