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
当赵云从李大眼的口中听到姜丑不见自己之时,一股愠怒在他的心中积聚,可恨的贼厮,这是完全无视本人的存在啊,左右扫视几眼,想排除此时的尴尬,但是,一双慢慢握起的手,还是出卖了他的内心。
李大眼这个曾经在田氏忍辱负重之人,把赵云的一切尽收眼帘,他看着这个灰头黑脸一身儒袍脏污不堪的俊朗青年,心中还是有一丝敬佩的,此人能在火起之时,冲入火场救一个命如草芥的孩童,也值得他敬佩。此时,想起屯长对他的叮嘱,李大眼心甘情愿而又郑重地冲着赵云深鞠一躬过后,这才呲着满口大门牙说道:“赵壮士,这一躬是屯长特意让我谢你的,谢谢你在火起之时伸出援手。”
“不用,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李大眼的一躬让赵云暂时丟开对姜丑恨意,一把捞起李大眼。说实话,眼前之人虽是个贼匪,但他并不讨厌,相反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好感。在谷中这么些天,对谷中情形已经大致知晓一些,眼前的汉子跟着他的叔父人前人后忙碌的身影,让他想起自己家中的老奴福伯和他的儿子,都是那么任劳任怨,也是那么真诚,也许是这个原因,让他爱屋及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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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壮士,屯长不是真的不见你,谷外有大批官兵过来,这里过去的一线天也遭到官兵的攻打,而且所攻甚急,他这个时候真的很忙。唉,我们都是官兵口中的贼匪,必欲杀之的存在,这岔谷中数千老少如果找不到一个妥善的地方安置,官兵过来,只能是死路一条,赵壮士,屯长还有最后一句话,让小的转达:转移百姓需要时间,而一线天已经危在旦夕,如若你真的看这些百姓可怜,顾惜、怜悯他们,请你往一线天一行,帮忙阻挡一下官军,为百姓转移争取一点时间。”话说到这儿,李大眼停住话头,又是一个深躬之后眼巴巴的看着赵云,他用自己的一点小智慧为屯长的话语做了点转圜,至于最后派人带路的话,他没有提,如果对方想去,自然会安排人带路,如果不去,说了也是白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官军攻打安平谷?听到这话的赵云,心中一跳,神情立时严肃起来,事情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
自己本来只是出于一时的激愤和冲动,过来归还不义之财大白马,后来,又想为民除害,谁成想自己除害不成,反被姜贼诡异的行事手段迷惑,鬼使神差的留在了谷中,这一留下来,赶上了贼入的内斗,自己又同情心泛滥,莫名其妙的伸出援手帮忙救人,现在,官兵杀贼,自己被圈在了这个是非之地。
自己该何以自处?
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大丈夫行事,敢做敢当!自己一走,莫不是让这些贼人小瞧,遇事无一点担当、溜之大吉?
留?在官军的眼中,自己和通贼又有何区别?
怎么办?自己该怎么办?
赵云的脑中翻来覆去的只剩下这两个问题,而之于李大眼转告的让他去一线天一行,帮忙阻挡官军之事,早就被其忽略了,拿起手中的长枪和官府做对?想都不用想的事情,自己不拿起长枪向你们宣战,已经是看在谷中这些可怜的百姓份上暂时留你一条狗命了。
“赵壮士,你随意些,有什么需要在找小的,话已经传到,小的还有事要忙。”李大眼看着赵云变幻不定的神色,已经得到了答案,自己等人和人家终究不是一路人,想到这里,他的神情有点落寞,随后,他转身离开,再等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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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谷中又一次紧张的忙碌起来,寨门大开,准备往岔谷转移的新民以及已经转移往岔谷的新民,在李老汉、孟伯、李大眼、丁十三以及根叔等人的组织下,纷纷开始往后谷转移。
大家伙儿忙的飞起,寨墙上的姜丑看着从脚下入谷的人流、看着前方入眼处满目的焦黑、看着远处的植被在末冬早春中冒出的一丝丝的新绿,愁容满面,心中咒骂不已,该死的褚燕,该死的刘大耳,该死的皇甫嵩,安置百姓、春耕准备等计划,统统让这些该死之人打破了。
“站住,闲杂人等不得上去寨墙……”
“在下要见姜丑!”
寨墙下传来的争论中在嘈杂的人声中传进姜丑的耳朵,打断了他心中的咒骂。
“是娄圭,他吵着要见你。”身边的杨仲见到姜丑紧皱的眉头,解释了一句。
娄圭娄子伯,这个愤青会有什么事情?怎么一个两个的都不消停?
“让他上来。”
须发蓬乱还带着明显的焦痕,一张驴脸满面黑灰,脏污的襦袍之上大大小小的窟窿眼满布,知道的是让他去救火,遍尝黎民疾苦,不知道的,以娄圭这副样子,准定认为这场火是他放的。
“娄子伯,你不在下边安心救火,找我做什么?莫不是吃不了这份苦上来讨个人情?”姜丑看着眼前娄圭的这份狼狈样,对这个愤青有了略微的一点佩服之意,至少,眼前这货这份倔劲和不服输是令自己欣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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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此时不是呈口舌之时,在下上来,只是觉得汝处事不公,旧民老弱进谷,汝等腾退房舍尽庇,他们入谷,汝等尽皆发往后谷于乱石堆中择地一丢,不闻不问、不管不顾,耄耋之人在凉地发抖,嗷嗷孺子在冷风中哭嚎,汝等之公心何在?汝等之仁心又何在……”娄圭一张驴脸神情激动,口中喷吐不休,一付大嗓门惹得寨门口的新民纷纷抬头上望
“够了!”姜丑一声沉呵,直接打断了这厮的话头。
这货,真是一个十足的愤青,在这种时候挑事,这不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吗?
“安平谷不养废人,也没有白食可吃,规矩放在那里,认可的人可以留下,机会就在眼前,不认可的可以离去,没有人强留。娄子伯,现今你大言炎炎的和我谈公与不公?你怎么不想想,你车马貂裘、锦衣玉食,而他们只能喝风吃草、忍饥挨饿,这对他们公与不公?你们妻妾成群,儿孙满堂,他们只能被逼,妻离子散、骨肉抛于荒野,你们的仁又在哪里……”姜丑与娄圭脸对脸,一声声的逼问声传四野,口水四溅。逐渐的,娄圭那张黑色的驴脸显出心心点点的肉色,而那肉色又在口水的洗礼下慢慢的变红变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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