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回家(终)(1 / 1)

石头带着二严兄弟终于和大队人马汇合,一一询问过,事情一切正常,该准备的工作已经全部做好,只等一会儿那支巡逻的兵卒过去之后,大家就开始行动。

笼头准备好;武器准备好;放火的草料借着喂马的机会也准备好。张大头又仔细检查了一下一会儿准备放火的火折子,也是使用正常,一切都准备好了。

夜色如水,星光灿烂。

临时大营中星星点点的火堆已经奄奄一息,而在寒风中摇曳的火把同样半死不活,夜已深沉。

石头带着二严兄弟假装巡视马匹过后,汇合众人隐身暗夜,无数双眼睛盯向一个方向,那里,就是巡逻兵卒过来的方向。远远的,一队火把晃动着向马厩而来,看见那队人,石头打起了万分的精神,这也是今夜必过的一关,这一关过了,自己等人就可以跨上马匹,冲出这临时营寨,冲向冀州。

三百步……

二十步……

一百步……

两百步……

火光在暗夜中晃动不止。

一什人,由远及近,察看过马厩之后又由近及远,一切正常。

石头提着的心慢慢的落入肚腹,徐徐的吐出一口气,只要那队兵卒在远上两三百步,自己这些人就可以展开行动,回家指日可待。

“啊……”

一声惨叫划开夜空清晰入耳,破碎了呼噜声,打乱了巡逻士卒的脚步声。

随着这声惨叫声,石头的心“Duang”的一下,又提到了嗓子眼。

出事了!

“他们要逃……唔……唔唔……跑……”

还没等石头惊魂未定,随着惨叫声,又一声嘶喊从石头等人藏身的不远处传来,只是,话语叫的含糊,又时断时续,似是喊话之人喊到半截,被人捂住了嘴巴,在一番挣扎之后,那个逃字终究叫了出来,声音却小了许多。

“顺子!”张大头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在边上低吼一声。

远去的火把在这连串的变故中突然停滞转身往回而来;更远处,刚刚还固定着的火把在这阵变故下,也开始乱晃。

“放火,上马,冲!”

石头眼看着这一切,已经没有时间考虑其它,按照先前的计划嘶吼一句,摸出怀中的火折子,拼命的开始吹气。一点星火在黑暗中亮起,照亮了石头那张黝黑又略带稚气的脸庞,这张脸庞上在这一刻,充满着急切和忧惧。石头手中亮起的火星,仿佛拉开了夜幕下的灯火的闸门,以他为中心,不断的有点点的星火向外漫延,而更远处,同样有无数晃动不休的火星夹杂着喊叫声向他们汇聚而来,石头向四处张望一眼,顾不得许多,一头扎向草料堆,他的心中清楚,想逃跑成功,唯有点燃草料堆,扰乱军心,趁乱成事……

朱三忍着头痛,死命的把顺子按在地上,他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刚才,顺子趁自己不注意,用一个硬物打了自己的脑袋,想趁机逃出去报信,还好,自己反应快忍着巨痛抓住了他,可是,就这个工夫,顺子嚷嚷了一嗓子。抬头看看四面晃动不止的火把,朱三的心中没有了底,顺子这一嗓子,应该是惊动了乌桓人。身下的挣扎不止,随即,捂着嘴巴的右手心又传来一阵疼痛,朱三左手用力把顺子的脖子卡的更紧,右手的痛感减弱。

“顺子,别挣扎了,一会儿我们会带你走……”

“唔……唔唔……”

顺子使出浑身的力气,他要挣脱朱三,他要活,只有他活着,他的阿母和小弟才能活着,可是,无论怎么挣扎,他瘦弱的身体被雄壮的朱三死死的按在地上。朱三的话他一字不落的听在耳中,他也不想挣扎,他也想活,可是这活着的代价他不能接受。

挣扎,拼命地挣扎。

越挣扎,顺子觉得卡住自己脖子的手上传来的力量越大,越挣扎,他的呼吸就越困难,在顺子使出最后一丝力气想挣扎起身之时,卡住脖子的那只手又增加了一分力量,此时的顺子觉得自己吸不进一丝丝的气也吐不出一丝丝的气,胸腹如炸裂般的难受,脑子里阵阵晕眩随之浑身失力,阿母、小弟的身影慢慢的浮现于他的眼前。

别了,阿母,孩儿不孝……

警鼓咚咚,蹄声隆隆,火光熊熊,人马嘈杂!

无数的乌桓人被警鼓声从睡梦中惊醒,迷朦着眼睛四处打量,只见临时大营的东北角处,数支火光冲天,照亮夜空,照亮了大营,无数的兵卒持弓拎枪奔向那里。

石头骑在光背的马匹上,用双腿死死的夹住马腹,混杂在马群中,严大严二张大头朱三等人一样骑在光背的马匹上,一百多人,夹杂在两三干匹的马群中,冲向车驾组成的临时围挡。

两干多匹战马的前头,数十匹战马屁股后面捆绑着燃烧的草料捆,风助火势,火借风力,战马奔跑的越快,草料的燃烧越旺,草料燃烧越旺,马匹受到炙烤冲势越猛。几十匹火马犹如几十道冲阵的利器,在迷茫的敌群中横冲直撞,带领着身后的两干多战马直奔临时围挡。

“啊……”

“射,射死它们……”

“呜……哇呜……”

夹杂在乌桓人的惨叫声中,秃鹰的嘶吼声嘶力竭,胡乱聚拢而起的乌桓人散乱的弓箭在秃鹰的嘶喊声中,分不清是让他们射人还是射马,嗡鸣而起,无数的箭矢疾冲向奔跑的马群,马匹本就受惊,在无数的箭矢加身吃痛之下,越发的暴躁,四蹄发力,拼死狂奔突进,羸弱的车驾围挡终于被冲开一道缺口,两干多马匹如暗夜中的洪流从围挡破口处蜂拥而出,消散于黑夜。

五十步……

三十步……

十步……

石头的双手紧抓着马骔,看着奔腾的洪流,看着身侧不断闪过的乌桓人,看着不断落马的同伴,看着越来越近的破口,他那份归家的心更加的急迫。

生死有命!

当时谋划逃跑时,他们就想到了会有这一刻,对于落马的同伴,大家更多的只能红着眼睛默默的在心中给乌桓人记下一笔账,这个时候,没有工夫救人,不说乌桓人,单只是数干只高速奔行的马蹄这道鬼门关就不是人力能抗衡的。

出来了,终于出来了!

在马匹窜出破口的一瞬间,石头的心为之一松,低伏在马背上的他,似又闻到了家乡的味道,心中一舒,长呼一口气,低伏的身子略略的挺直,莫名的,让他心中一悸,本能的想伏低身体,只是,还没等他挺起的腰身低伏,一阵箭矢的嗡鸣便在他的耳边响起,随之后背传来一股钻心的疼痛,此刻,石头仿佛觉得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正从那后背的疼痛处把他浑身的力气一丝丝的抽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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