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不死心,遇见行卖(1 / 1)

于大人见上大人脸色不好,于是他意识到是自己说话的问题。

但他并不责怪自己,只认为作为大首领的上大人是个无知的人,说得难听一点就是莽夫。当然,这是他心中对上大人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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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以白话重新叙述了与夏部落人交战的经过,将夏部落人描述为野蛮人,并怀疑他们得到了大帝的宝库,才能战胜那些野人。

上大人闻言,神色稍缓,道:“原来如此,于大人,夏部落人非你所说的野蛮人,如你所说,夏部落何以有白盐和陶器?又如何又能修建城墙?”

于大人顿时愣住,不过他反应倒快,说道:“大首领英明,是我小看他们了。”

布大人倒是对这个从中土来的于大人有所了解。自从于大人来到北狄之后,经常以“野蛮人”的称呼来称呼别人,也许这只是他的口头禅。当然,这也表现出他的自大和狂妄。不过,不管怎样,现在的北狄贵族子弟大多以习上古大帝时期的语言为荣。还听说于大人在北狄收有弟子,口口相传弟子们学习上古语言。

上大人说:“此次攻伐夏部落,其并没有那么野蛮,也没有那么弱小。但是攻打夏部落,却并非毫无收获。”

上大人的话语落下,于大人和布大人心中松了口气,但脸色仍有些许紧张。

布大人说道:“上大人所言极是。据陶大人多日观察,夏部落除去白盐、陶器、城墙,还有令人印象深刻的兵器,一种类似于长矛的武器,但比北狄的任何兵器都更锋利、更坚硬,同时杀伤力也更大!此外还有一种箭矢,其簇头并非由石器打造,而是类似于铜簇。”

他遂从兽皮包里拿出夏部落的铜制箭头交给上大人。

上大人拿着仔细查看。他能分辨出这箭头是铜制的,镞有双翼,镞身为左右两叶,叶外缘作刃状,两刃向前聚成镞的前锋,两刃向后形成倒刺形的后锋。

“如此精巧,北狄却不能拥有,可惜……”他连连摇头,又问道:“北狄匠人比之夏部落匠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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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大人、布大人同声答道:“不如!”

上大人放下箭镞,问道:“夏部落有多少黔首?”

布大人道:“通过其建城规模和黔首往来,或有千余。”

上大人心中吃惊夏部落人这么少,道:“野人无法取胜,若调集北狄之兵能否战胜夏部落?”

两人听他这么一说,就知道他还要攻打夏部落。

布大人道:“从北狄至夏部落,路途遥远,需时日太久,且食物供给困难。夏部落已有准备,也有城墙保护,想要一举击败夏部落几乎不可能做到。除非派去更多的北狄勇士,方可取胜。”

上大人道:“布大人所言甚是,然粮草无碍,用畜牲托负,然严寒太冷,更不适宜远行征伐。”

古代打仗一般都是在秋收后,如果是冬季,会因天气原因,行军时保暖不到位,会出现手脚不灵便。就算保暖好,行军后出一身臭汗,然后被寒风一吹极易受寒,到时生病更易死亡。更何况现在是原始社会,保暖防护肯定不到位。他们与夏部落又有千里之遥,真要行军去夏部落,说不定在路上会死亡更多兵士。而夏部落的狩猎队骑马出行,他们穿着皮衣皮裤和冬季的长筒皮靴。即使一次外出归来,他们也可以去温泉山谷泡温泉,其条件远远优于其他部落。

于大人显然还想再去攻打夏部落,他说道:“三倍于夏部落人可战胜。”

上大人道:“夏部落有城墙,依靠高地防守,三倍于敌又如何取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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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大人道:“不如从熊部落以及周边调集勇士,他们与夏部落相距不远,可突然袭击,攻其不备,一战可定。”

布大人与风大人交好,知道熊部落的一些情况。他说道:“恐怕熊部落也难以与夏部落一战,反而可能会得不偿失。”

于大人不满布大人未战而言败,这有自乱阵脚的嫌疑。道:“布大人,夏部落不过蛮荒部落,何以在你口中强大到北狄也不如?”

布大人这么说主要相信陶大人的判断,陶大人多日在河对岸观察过夏部落,对夏部落的了解比较深入。他道:“于大人,夏部落虽为蛮荒部落,但并非弱小,兵器锋利不用说,夏部落勇士也骁勇,且夏部落大王也不是黄口小儿。”

于大人问:“你说他们的兵器好,我无话可说,但你说他们的勇士骁勇,难道北狄之勇士不骁勇么?那个夏部落大王,乃敢自称为王,其为中土大帝之苗裔乎?”

布大人答道:“据陶大人了解,夏部落大王行揖礼,也承认是中土人,或是大帝后裔,不然如何怀有大帝的宝库?另夏部落有与其他大小部落结盟,如果他们都有夏部落那样的武器,你说的三倍于敌又如何能战胜他们?”

于大人无法说服布大人,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上大人接口说道:“夏部落独占一隅,难道任其壮大?且不管其是否大帝后裔,但其部落的陶、盐是北狄急需物资,北狄不能不有。”

北狄大部落缺少陶器和白盐。虽然北狄能烧制陶器,但是制作粗糙,质量不好;至于白盐,北狄没有,只能依靠沿海的那些部落,与他们交易受到运输成本影响。现在,在北狄的势力范围内发现有制盐的部落,所以北狄必定会占有。

布大人只能说道:“若要攻打,必须竭力以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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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昌城城内目前还没有专业的集市街,只在城外各处有建立的大小集市,那里算是北狄的商业中心。

出了城,他来到家附近的集市,听说集市有夏部落的白盐和陶器交换,他想看一看。然而,在一路观察下来,他发现夏部落的白盐和陶器非常稀少,且交易的物资需要很多。

在一家店铺前,布大人拿着一件陶器仔细端详,却被一个人从背后拉住,原来是他认识的一个老友。

此人名叫行卖,是行部落的一个小长老。

行部落善于把货物运送出去,四处交换物品,以物易物。作为商贾的他们态度非常友好,总是面带微笑,与人交流时语气和缓,显得非常有礼貌。且他们善于察言观色,知道如何与人沟通,总能给人留下良好的印象。他们交易的货物也非常丰富,有各种不同的品种,可以满足不同部落的需求。

行卖问道:“大人多日不见,最近不在北昌城?”

布大人点点头,说道:“今日才回,还未归家。”

行卖见他手中还拿着陶器,遂问道:“大人喜欢夏部落的陶器?”

布大人问道:“你知道夏部落?”

行卖说道:“我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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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大人说道:“目前,北昌城的市集出现了夏部落的白盐和陶器,且需要交易的物资不少。行部落坐贾行商,为何未有夏部落的白盐和陶器在集市交易?”

行卖说道:“这事说来话长,不是我不想与夏部落交易,而是有难处。我见大人一路观察集市中的物品,却不交易,莫非是有心事?”

布大人见集市都是人,嘈杂喧闹,不好在此说话。于是把行卖请回家中,家人备下食物,两人跪坐在木几旁边吃边聊。

他因与行卖相交甚好,遂说了夏部落之事。

行卖道:“我有一弟,名叫行换,他去过夏部落,认识夏部落的大王。北狄需要白盐,或可从夏部落交易。”

布大人叹道:“北狄不是为交易夏部落的白盐和陶器,而是要占有。”

行卖吃惊地说道:“行换曾私下告诉我,夏部落的白盐一定会引起大部落的注意。他为夏部落着想,之后从未去过夏部落交易白盐,仅从夏部落带回的白盐陶器也是自用。没想到上大人要强占,这一旦攻打夏部落不知会死多少人。”

布大人说道:“正如你说的那样,会死很多人。当前北狄的附属野人部落就损失惨重。而上大人又要调集人去攻打夏部落,我是真担心。”

行卖问道:“大人是担心还会被夏部落人打败?”

布大人点点头算是默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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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夏部落打败野人后,对夏部落强大的武力印象深刻,深感要打败夏部落并不容易。上大人不了解夏部落,只想着强占夏部落的盐和陶器或者其他。目前再劝说上大人已经没有可能,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行卖说道:“既然大人担心还会被夏部落打败,那打败之后怎么办?我可是知道上大人的脾性不好。你已经失败一次,如果再失败,就要为家人找一条后路。

行卖的话,也是他担心的。上大人翻脸必杀人,他想为家人找条生路,只怕要落到行卖身上了。

布大人心中一动,道:“夏部落已有准备,我到目前也没想到攻破其城墙法子,且远征困难,需食物、武器供给。行卖,你阿弟既去过夏部落,可助我了解夏部落。”

行卖如实说道:“实不相瞒,夏部落对行换有救命之恩,行换知道也不会说。”

布大人连连叹气,直呼可惜。他靠后缓缓坐下,道:“如果攻打夏部落再次失败,你能否保护我的家人?”

行卖也不说话,向布大人行了一礼。

布大人也向行卖回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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