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这一天,李同林找到他,先是问了罗志学身体恢复的怎么样,得到罗志学肯定的答复后当即道:
“罗先生,你也看到了如今我们这里乱七八糟的,账册都是乱七八糟的,老子甚至都不知道我们的粮食还能吃多少天,后续你帮着老孙管辎重粮草,先把账册给做出来,这样李某以后发饷发粮才能做到心里有数。”
虽然李同林尊称罗志学一句先生,但是罗志学却是知道这只是寻常客套话而已,他可不会托大。
李同林这种直接带兵哗变造反的人,不可能和表面上一样大大咧咧,一上来就推心置腹的。
当即上前道:“大将军言重了,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辎重薪饷造册一事,属下在所不辞。”
随后又侧身朝着李同林身旁的一个矮瘦满脸麻子的中年人道:“孙将军,后续就多多麻烦您了。”
那麻子正是李同林这支叛军里负责辎重事务的孙成立。
罗志学表现的客客气气,孙成立也是呵呵一笑:“罗先生太客气了,以后该是我多多麻烦你才是,我虽然管着粮草,但是不怕你笑话,我大字不识一个,连账册都没法做。”
李同林显然是还有其他事,说完这事后就先行离去了,孙成立却是留了下来,又给罗志学介绍了几个同样管理辎重事务的人。
其中几个人对罗志学的到来表示了欢迎,但是有个同样长袍打扮,名为方阿大的中年男子对罗志学却是不冷不热,介绍完了后临走前,还回头瞪了罗志学一眼。
罗志学看到了这一幕略微皱眉。
他可以明显感觉出来这个方阿大对他露出的明显敌意。
但是为何?
自己初来乍到,这两天也没接触过其他人,应该没得罪他吧?
——
次日,孙成立开始带着罗志学对军中的粮食辎重物资进行盘查并造册,参与此事的还有方阿大。
这会罗志学才知道方阿大就是原来对军中辎重登记造册的人。
此人自称以前是某个大商行里的账房,但是罗志学看过了他之前写的账本后就可以很肯定,这人以前肯定不是正儿八经的账房,甚至连字都不认得几个。
账本里一大堆错别字不说,而且很多词不达意,甚至很多干脆都是瞎几把写的鬼画符。
最关键的是账本里还有一大堆莫名其妙的圈圈叉叉的符号,别说他罗志学看不懂了,就算是问方阿大自己这些符号什么意思,他都是迷迷糊糊的说不上来。
以至于后续盘查物资重新造册的时候,盘查出来的数字和原来账本记录的数字完全对不上,错处颇多。
这让孙成立极为火大,上午的时候就把方阿大骂了个狗血淋头。
下午时分,他们盘查马料的时候发现又对不上,问方阿大又是一问三不知,气急败坏的孙成立当成就甩了他一个大嘴巴子。
打完孙成立还是很不爽的喝骂:“废物,让你管账就给老子管成这样,其他的记错了也就算了,他妈你连粮草都给记错了,王八蛋,连还有多少马料都不知道,你他妈管的什么账?”
方阿大挨了嘴巴子后,被吓得当场跪趴下求饶:“将军息怒,小的知错了。”
看着跪着的方阿大求饶,孙成立心情很不爽。
这军中辎重事务都是归他管的,但是他自己大字不识,所以各类物资的日常登记造册事务都是让方阿大来做的。
毕竟方阿大自称以前就是个账房,而且还的确能写几个字。
只是孙成立也看不懂账本,因此平时方阿大说什么就是什么,但是他没想到,这账册会乱到连粮草的出入数量都会有如此大的混乱。
一旁的罗志学默默的看着这一幕没说话,这事也轮不上他说话。
罗志学这天跟着孙成立对各类物资进行盘查,充当的就是一个人型记账本的作用,对原先账本的记录也从来不说什么。
一方面是事不关己;而另外一方面嘛,账务本来就会有很多龌龊事的,他可没揭盖子把自己置于风口浪尖的打算。
不然的话,某天夜里被人捅了刀子都没处说理去。
罗志学觉得自己刚穿越过来没几天,而且还身处乱世之中的贼军里,不能太高调,得先低调苟一波看看情况再说。
————
等孙成立气呼呼的带着人继续盘查物资,方阿大也从地上爬起来后,他一边摸着被打的有些红肿的左脸一边看着前方几人,最后把目光落在了罗志学的背影上,眼神中已经露出了狠厉之色。
当天晚上,废弃村庄里的一栋破烂房屋内。
方阿大和几人在昏暗的油灯下密议。
只听方阿大道:“那姓罗的就是个祸害,如果不是他突然跑出来,也不会重新盘查辎重了,这不重新盘查也就不会发现账本对不上了。”
“现在都还算是好的,只是账目有些混乱而已,发现的错漏也只是一些小事,但是如果让孙成立带着罗志学继续这么盘查下去,恐怕我们这几个人都会性命难保。”
说着,方阿大扫了眼屋内其他几个人:“我们过去两个月里干的事哪怕是有十颗头都不够被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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