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晕了多久，林茂有些艰难的睁开眼睛，后脑处仍隐隐的传来刺痛。
林茂想要伸手摸一下自己的后脑勺有没有出血，却发现自己的双手根本抬不起来，他只好用力的甩了甩脑袋，让自己清醒过来。
待到意识恢复，林茂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绑在了一个椅子上面，他的周围围站满了两排彪形大汉，将他和最前面坐着的那个人之间形成了一个通道。
林茂定眼一瞧，那太师椅上坐着的不就是那个在海防馆对他露出敌意的粗壮商人吗！
在仔细一瞧，林茂发现那商人手中还拿着一张薄纸，正是船引！
看到船引的一刹那，林茂用力的挣扎了两下，似乎想要挣开那死死绑在身上的麻绳，可是除了那麻绳勒紧皮肤的疼痛感之外，林茂再也没有什么收获。
“这东西，是姓王的？”太师椅上的粗壮商人看着林茂挣扎，随后举起了手中的船引，厉声问道。
感受到绳子上传来的束缚感，再看看周围那满满的压迫感，林茂不敢轻举妄动，只好点头应道“是！”
“他这次要去暹罗？”粗壮商人再次问道。
“是！”林茂点头回答。
“准备卖瓷器？”
“是！”
林茂虽然不知道对方准备干什么，但是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只好将自己知道全部抖了出来。
其实这些不用他说，对方也能从船引上面知道，因为那张引票上面清楚的写明了船上人员姓名、年貌、户籍、住址、所带器械、货物、前往国家、回国日期等。
所以对方问林茂，应该也只是为了确认一下。
“很好！”听到林茂的回答，粗壮商人似乎有些兴奋，直接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快步走到林茂面前，居高临下的的看着林茂。
“小子，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林茂仰着脖子，有些难受的问道。
“给我把那姓王的瓷器给砸了！”粗壮商人森冷冷的笑着说道。
什么？
林茂浑身一震，他没想到对方居然打得是这个注意！
“这，我，我只是一个小跑腿，这我如何能办到？”林茂强行稳住心神，讪讪的说道。
这句话他确实没说错，他在这次商队当中，只能算边缘人物当中的边缘人物。
别看他帮王掌柜来办船引这么重要的事情，实际上就是个跑腿的，办理船引的那些事项，王掌柜早已让人打点好，不过是让林茂去拿一下而已。
所以，在这样的队伍中，让他去砸王掌柜的瓷器，这是何等困难的事情，他根本连仓库都进不去！
而且那王掌柜可不是什么善茬，要是知道林茂砸了他的瓷器，那不得当场将他剁碎了喂鱼？
“这你不用担心，我还不至于相信你一个毛小子能干这事儿！”粗壮商人鄙夷的看了一眼林茂，蔑视的说道。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早就已经安排好了，你只需要到时候接应一下就可以了！”粗壮商人自信满满的说道。
林茂看着粗壮商人那胸有成竹的模样，皱起了眉头。
经过这一会儿，他已经大概知道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了，商业竞争！
这是林茂刚才从对方的话中得出来的结论，这是很明显的商业竞争行为，不过手段有些卑劣。
但是在这个年代，在这地方，似乎一切又都那么平常了，只是他该怎么办呢？
从内心上讲，林茂不太愿意干这种背后捅刀子的行为，毕竟实在有些不道德，虽然那个王掌柜也不是什么好人，在这片海域化商为寇的事情也没少做。
“我可以拒绝吗？”林茂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拒绝？哈哈哈，当然可以！”听到林茂的回答，粗壮商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猛地转过身哈哈大笑起来。
不过马上，他的笑声便戛然而止，只见他慢慢的转过头，脸上露出阴冷的笑容。
“我们海商在海上航行的时候，经常会遇到狂风暴雨的情况，那种时候一般是海神发怒了，只需要献祭一些祭品就可以了，你知道我们一般献祭什么吗？”
粗壮商人的声音很低，配上他那诡异的笑容，让林茂有些头皮发麻。
这个时候他才想起来，这些人虽然现在是海商，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变成海盗，他们可是实打实的杀人不眨眼的角色啊！
想到这里，林茂感觉背后有些发凉，一道道冷汗从脖子上直直的渗入后背。
林茂抬头望去，看见周围的两排人都阴森的看着自己，从他们的眼神中，林茂看到了无边的冰冷，似乎就像注视着海面上漂浮的一具尸体一般。
“你可要想清楚了，是答应呢，还是去见海神呢？”粗壮商人的声音再次传来，犹如地狱呼唤一般围绕在林茂的耳边。
林茂感觉喉咙有些苦涩，他艰难的吞了吞口水，随后在一众压迫的目光中，轻轻的点了点头。
“哈哈哈哈！”
看到林茂点头，院子里的众人纷纷大笑起来，那声音震得树上的鸟儿都不敢停留。
“小子，你是个识时务的，马六给他松绑！”
得到了林茂的回复，粗壮商人心情大好，大踏步走到太师椅面前坐下，整个身体都窝在椅子里面。
“得嘞！”得到指令，人群中很快走出来一个光头大汉，他摩拳擦掌的走到林茂面前，用力一扯，便将绳子拉了下来。
绳子松绑的一刹那，林茂便要从椅子上站起来，不过刚一离开椅子，他就感觉到一股麻木的感觉从脚底传来，因为麻绳太粗，导致他的血液循环受到压迫，现在突然松开，那种麻木的感觉瞬间涌满全身。
“哈哈哈哈！”
看到林茂因为站不稳摔倒在地，一伙人再次爆发出惊天的笑声。
林茂强行压下心中的愤怒，等血液循环恢复之后，才再次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对于这群人的嘲笑戏弄，林茂没有理会，总有一天，他会收拾他们的！
“不知道如何称呼，我又该如何接应？”林茂无视周围的笑声，径直走到粗壮商人的面前，问道。
“小子，你连我们胡爷都不知道？”听到林茂的问题，粗壮商人还没说话，旁边的人率先忍不住了，开口喊道。
“哎，无碍，小兄弟现在可是我们自己的人了，来，我给你讲讲……”
胡爷倒是没有在意林茂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揽过林茂的肩膀就开始嘀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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