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薛宝钗满心喜悦的回到借住的小院的时候,薛姨妈早早的在大院门口,等候爱女的归来。
“母亲,你这是准备去看望姨妈吗?”薛宝钗看到薛姨妈,开口问道。
“宝钗,我是在等你。我们谈谈。”薛姨妈在心里纠结了一下,到底还是说出口。
薛宝钗兰心蕙质,一下子就从薛姨妈的脸上犹豫不决的神色,猜出事情的大概。
薛宝钗让莺儿和香菱下去休息,自己跟在母亲的身后,走进内屋。
“你姨妈刚才又过来,话里的意思还是想跟我们亲上加亲!你是怎么打算的。”薛姨妈想起贾元春封妃的那天,荣国府的赫赫扬扬的场面,还是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哦,荣国府哪位妹妹要许配给我哥哥吗?”薛宝钗看了薛姨妈一眼,故意埋汰人。
“你这孩子,你哥是什么德行,你不知道吗?哪里会有勋贵之家的女孩嫁给他,你哥要是能找到门当户对就是烧高香了。”薛姨妈瞪了薛宝钗一眼,说道。
薛姨妈又将薛宝钗的手握在手里,语重心长的说道:“你的年龄已经大了,是时候考虑一下你的终身大事了。宝玉,这孩子我是一直看着长大了,虽然有点瑕疵,但是总体还是好的,长得俊俏又懂得疼人,你要是嫁入荣国府,大的小的都不会亏待你的。”
薛宝钗沉默了一下,才对薛姨妈说了一句话:“宝玉表哥并不是我的良人。”
表哥的称呼,让薛姨妈知道薛宝钗的心思,她迟疑的问道:“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薛宝钗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一双美眸闪过一丝羞涩,但是很快就掩饰过去了,薛宝钗抿着小嘴反问道:“母亲,你有没有想过荣国府刚出了一个贤德妃,正是荣国府得势的时候,姨妈却放下架子,向你求娶女儿,这难道不反常吗?”
薛姨妈一愣,心想:是啊,这么反常的事情,自己怎么就视而不见了,我真是鬼迷心窍了!
薛宝钗又接着说道:“这次封妃,看似荣耀,但是却缺少规格了,国丈没有封赏,国舅爷也没有赏赐,荣国府更是没有恩典,皇上的心思怕是不简单。”
“我的宝贝女儿,你小声点,你真是胡说八道,若是被人听了去可不得了。”薛姨妈听得胆颤心惊的,赶紧捂住薛宝钗的小嘴,阻止她继续往下说。
薛姨妈素来知道薛宝钗有见识,但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如此的果敢。
薛宝钗将母亲的手移开,叹了口气,说道:“女儿猜测荣国府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只有空架子,却没有家底了,所以才要找我们薛家来托底。”
“母亲,女儿说的是真是假,您自己琢磨一下就知道了。我们初来京城住的是梨香院,那是贾家荣国公住过,但是后来呢,接着我们薛家出入方便的缘由,就让我们搬到东南角了,这里面的门路,妈妈真的看不懂吗?老祖宗前面宠爱林妹妹,现在又请了湘云妹妹,再加上宝玉的性格……。”
薛宝钗停了一下,才接着往下说道:“宝玉看似对女人情深义重,性格却是懦弱怕事,护不住人,更担不起责任,金钏儿如此,晴雯也是如此,贾宝玉最爱的人终究是他自己,这么多年他何曾为他人努力争取过,一旦出了事情,不是逃避,就是哭喊打闹,要不然就是摔玉吓唬,这是男人吗?分明就是长不大的孩子。”
薛姨妈几次想开口争辩,到最后只余下一句话:“也许成亲了,他就改变了。”
薛宝钗的白皙嫩滑的大脸上,神情越发坚毅,美丽动人的杏花眼满满的不满之色。
“我不愿将自己的后半生托付给这样的人。原本我们是希望靠着荣国府在京城将薛家的生意撑起来。但是母亲,这些年姨妈从我们这里拿了多少,琏二爷又从我们手里拿了多少,我们自己主动为荣国府出了多少,每一笔账,我都记在心里,但是他们为我们出过力,铺过关系吗?”薛宝钗的声音有点高了,为了这些年的付出,感到委屈。
“可是他们毕竟救过你哥哥,你哥哥能认识京城里的老少爷们,少不得他们的推荐。”薛姨妈唯唯诺诺的想要辩解一下。
薛宝钗又为自己的母亲的性格叹息一声,认真的说道:“母亲,你只是过于关心哥哥,乱分寸。我哥最多只是打伤冯家的公子,这在世家里算什么大事?更何况当日动手的人多了去,我们薛家难道就没有为主子卖命的家丁吗?退一万步来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千两解决不了的事情,一万两还解决不了,更何况冯家小门小户,早已经死的死,散的散,只要舅舅在,哥哥的事情翻不起大浪的。”
冯家,真的不被薛宝钗看在眼里。
薛宝钗难得跟薛姨妈倾心吐胆:“至于哥哥在京城的朋友,不过是纨绔子弟,小打小闹也许还可以,但是真正遇到大事,他们会出手相助吗?我看不大可能,他们只不过是看在哥哥爱当冤大头的份子上,跟哥哥亲近罢了,若有一日,哥哥没有银子傍身,且看他们如何亲近哥哥。”
薛姨妈脸上的神情显得慌乱无章,一如既往向薛宝钗求教:“那我们该怎么办?”
薛宝钗的脑海里闪过贾蓉的俊脸,心中一涩,还是下定决心说道:“荣国府能给都已经给了,再多我们也要不到。不如我们搬出荣国府,其实咱们家在京城还有不少宅子,没有必要借居他人篱下。”
“什么?”薛姨妈没有想到薛宝钗会主动要求搬离荣国府。
薛宝钗拉着母亲的手,继续进行说服的工作:“我们借住在荣国府,不过是向他们借势,让我们可以在京城站稳脚跟,如今我跟蓉哥儿的酒楼的生意火爆全城,我估摸着每月的收益至少在三万两之上,如果再将模式推广到其他城市,这个收益只高不低,再加上书肆,当铺,布行的收入,薛家在京城一定可以发扬光大,再次振兴的。”
“真有这么多,怪不得你的姨妈有意无意的提起酒楼的生意。”薛姨妈没有想到薛宝钗的生意的利润空间是如此巨大的。
闻言,薛宝钗的眼神微微一暗,果然王夫人是看上薛家的钱财了。
“这事情太大了,等你哥,不……等你舅舅回来,我们再商量吧!”薛姨妈有点不敢下主意,想着王子腾快要回京了,便想将事情拖延一下。
薛宝钗心中一叹,家里没有顶梁柱,哥哥薛蟠又不能撑起薛府,落到只能倚靠外人来做决定,那么搬离荣国府还有用处吗?
“那我先回房休息了。”薛宝钗有点心灰意冷的说道。
“去吧,我让厨房温着燕窝,等会记得喝了再睡。”薛姨妈虽然看起来心神不宁,但依旧还是关心薛宝钗的身子。
薛姨妈看着薛宝钗的婀娜丰腴的身姿,电光火石之间,脑海里浮现出贾蓉的身影。
为什么贾蓉如此帮扶着薛宝钗,一年几十万两的利润居然拱手送给薛家?
薛姨妈再想起自己询问薛宝钗有没有心上人的时候,薛宝钗并没有直接否认,薛姨妈的心在砰砰直跳。
难道薛宝钗和贾蓉好上了?
“不行,薛家嫡女绝对不能成妾室。”薛姨妈想起贾蓉已经有了秦可卿和林黛玉,猛地站了起来,想去找薛宝钗问个明白。
薛姨妈的脑海里又闪过林黛玉的模样,林家是四代候门之家,林如海还是巡盐御史,他都舍得林黛玉嫁给贾蓉。
薛家为什么不能与宁国府联姻,贾蓉是宁国府的嫡子,又是新晋的举人,商业头脑又如此出色,怎么看都比贾宝玉高出一头,如果薛宝钗与贾蓉两情相悦,只要宁国府愿意给个平妻的身份,薛宝钗未必不能嫁给贾蓉。
薛姨妈在房里来回踱步,脑海里各种想法在激烈对撞着。
宁国府贾蓉?
此时,宁国府的书房里,鸳鸯衣衫不整的倚靠在贾蓉的怀里,小脸上沾染着诱人的红晕,水汪汪的大眼里,情丝缠缠绵绵,含羞带怯,别有一番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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