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昭元离开皇陵时,身边除了姬明远、姬宏才两兄弟外,就只有那两名来自稷下学宫的白袍使者。
但是当他在离开宗人府的统辖的区域时,身边已经多出了几十名护卫。
而这个数量,随着姬昭元距离皇宫越近,也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多。
从几十人,到几百人、几千人,最终发展成上万人。
在这大周王朝的皇城面前,上万兵马,说多不多,但也不能算少。
之所以说这些兵马不少,主要原因是,姬昭元在进入皇城时,并没有遇到任何阻力。
因为当城墙上的将领,在认出姬昭元这张面孔后,就主动打开了城门。
放行!
在这大周京城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满朝重臣,自然也早就得到了消息。
虽然各大小世家的反应有所不同,但最终却都只是派出亲信观望,没有任何一位重臣出面。
出面干什么?
如今坐在龙椅上的人,是大周首位女皇,姬冰雁!
她爷爷就是宗人府的宗人令,姬光自己都没露面,别人有什么资格去掺和?
反正最坏的结果,无非也就是姬冰雁下台,姬昭元成功复辟。
这对满朝文武,有什么影响吗?
并没有!
别说是姬冰雁、姬昭元,就算是姬康复活,也照样不敢动他们这些世家!
不管是谁上位,都要与世家共天下!
更何况……
在以尚书令何玉堂、中书令凌退思等一干重臣们的眼中,就算姬昭元已经召集旧部,就算他在稷下学宫的靠山,已经来到大周,也未必是秦风的对手!
如果硬要为这种猜测找个理由的话,那或许是——姬昭元眼里还有规矩、知敬畏,秦风却无视一切法则!
……
在“下野”这段时间里,姬昭元并非毫无准备。
这一点,从他带着上万兵马行走在皇宫大内,一路朝金銮殿杀去时,身上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换上一套崭新龙袍,就可见一二。
但姬昭元又怎么可能只是满足于黄袍加身?
他要的,是重新成为这大周王朝的皇帝!
所以,从离开皇陵的那一刻,姬昭元的目的就十分明确。
干掉秦风!
姬冰雁,区区一介傀儡,可以不杀。
但秦风必须死!
稷下学宫十长老,有意收你为徒?
很了不起吗?
只要你还没正式拜入稷下学宫,那你就不是圣地的人,你死了——圣地也没话说!
死掉的天才,连个屁都不是!
一路龙行虎步,姬昭元就这么雄纠纠、气昴昴的来到了金銮殿上。
那一万兵马,被他留在了殿外,与皇宫禁卫对峙。
除了那两名前头引路的稷下学宫白袍使者外,姬昭元仍然只带了姬明远、姬宏才两人来到殿内。
而这时,秦风刚刚与霍长青聊完,后者正沉浸在震惊中无法自拔。
“霍执事,有劳!”
姬昭元来到这金銮殿上,第一眼就看到了如今正坐在龙椅上的姬冰雁,还有站在她身边,硬是把那位大周女皇,给映衬成配角的秦风。
但他却没理会这两人,只是向霍长青打起了招呼。
姬昭元没有喊霍长青岳父,因为霍长青身上,还有着身为稷下学宫十三执事自身的任务,至于帮他复辟,只是顺手为之,所以这时候不能喊岳父,而要喊职位。
然而此时的霍长青,心情却格外复杂。
事实上,他还在稷下学宫时,在得知自己的女婿,竟然被人从皇位上赶下来了,最初知道这个消息时,霍长青是很愤怒的。
身为稷下学宫的十三执事,虽然算不上高层,但好歹也是中层人士。
知道这个世界有多大,见惯了各种科技,掌握着世间绝大多数人都不懂的知识,霍长青其实看不上姬昭元这个女婿。
姬昭元在他眼中,充其量,不过也就是个穷山沟里地主家的儿子。
但是!
多年以来,姬昭元却为他送上了海量的资源,助他在稷下学宫中步步高升。
圣地,自然是庞然大物。
以大周王朝的实力,想供养整个圣地,那是不可能的。
但如果只供养他这位十三执事,却足以令他富得流油——也正因如此,在收到姬昭元的求救密信后,霍长青才决定,帮他一把!
只是如今,在真正见到把姬昭元赶下皇位的秦风后,也不知为何,霍长青就是有种本能的直觉——姬昭元这次,恐怕会比上次输得更惨!
因为,就连他这个稷下学宫的十三执事,都在秦风面前,占不到半点便宜!
甚至可以说……
是从见面的那一刻,就一直被压制!
但姬昭元对此却一无所知,他只觉得,此时此刻,吐气扬眉!
“秦风,在这个地方,又见到朕,你如今是何感想?”
姬昭元指了指那张龙椅的方向,冷笑道:“当初你在这金銮殿上侃侃而谈,张口闭口就是要如何处置朕的时候,恐怕没想到会有今日吧?”
“今日,又怎么了?”
出乎姬昭元的意料,秦风对他的到来,并未感到丝毫意外:“难道舅舅你以为,你能平安无事的离开宗人府,召集你的旧部,还带着他们一路闯进皇城,没有我这个大周摄政王的提前授意,你能这么顺利的站在这里?”
“你……”
姬昭元脸上表情猛然一僵,他有些不可置信道:“不可能,你怎么会……”
“有什么不可能的?”
秦风叹了口气:“舅舅,你并不笨。一个笨蛋,是做不了弑父篡位这种事的。但你也同样犯了个聪明人都会犯的错误,那就是胸有成竹,有了底气的时候,会本能的忽略掉很多细节,只以为一切,都是自己天命所归。”
话说到这儿,秦风指了指自己。
“想必你应该也调查过我,那么你就应该知道,我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
“你看,问题来了,既然我睚眦必报、心胸狭窄,像你这种得罪过我,还多次试图置我于死地的人,我为什么会留你一条生路呢?”
“难道你就没有好奇过吗?”
秦风这番话,再次令姬昭元陷入了沉默。
良久过后,他狐疑道:“你总不会想告诉朕,一切都是你的算计,你要一次性、彻底的将朕所有的势力,都全部摧毁吧?”
“恭喜舅舅,你都会抢答了!”
秦风向姬昭元竖起了大拇指:“这一招,就叫欲擒故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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