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缕晨曦出现在地平线上,新七军营地的操场上已然热火朝天。
典韦手持两根木棍,气势如虹,龙行虎步之间打得对手连连后退。
“兴霸,你步战双短戟,典韦将军也是,怎么样,猛吧!”管亥笑道。
“不对啊……”甘宁的眼中透出一点疑惑。
“兴霸,不如典将军不丢人的,做人要实诚。”
“没说这个,典韦将军当然厉害,可今天将军有点不对劲啊。”
管亥挠挠头,眼光又看向场上,片刻之后不禁微微颔首。
却原来面对典韦攻势,被打得连连后退之人居然是叶欢!
士卒们不以为意,在将军与典将军无数次的交锋之中,谁占上风都是正常之事。但甘宁看的很细,加上自身武艺高超,就隐约察觉到了叶欢的不对。
下一刻,场上攻势炽烈的典韦忽然收棍而立,刹那间凌厉风声消失不见。
场下徐晃甘宁见了,皆是目光微微一凝,收发随心!
“公子有什么心事,今日似乎不在状态啊!”典韦问道,他感受的更为清楚。
“输就是输,没什么说的,我砍柴去。”叶欢摆摆手一笑道。
随即便步向场边柴堆,拿起斧头劈柴。这几日他是担心赵云的安危,又是有些自责没有想的那么细致,这才导致练武之时有些分心,出现了之前一幕。
典韦的目光看向楚南,后者稍稍犹豫刚要出言,却是边保飞奔而来。
“将军,将军,张海龙将军已经接到赵云,无恙。”
“大声点!”叶欢闻言当即面上一松。
“张海龙将军入幽州两百里,接到赵云赵子龙,安然无恙。”
“好,不愧是我师弟。”叶欢说着,手中斧头劈出,越发迅猛灵动。
“将军,慢点,慢点。”见大公子手中斧影翻飞,边保出了一口气。
“典将军,公孙瓒因渔阳之战迁怒赵校尉,派人追杀,将军是心念师弟安危,这几日有些心急。”那边楚南对典韦解释道。
“常山赵云?嗯,此人之勇不在翼德之下。”典韦颔首笑道。
随即转向徐晃:“公明,你可得好好苦练,否则军中排名又要落后了。”
徐晃连连摇头,我练的还不够苦?但有些人天生就是妖孽。
“典将军,在下甘宁,不知能否向将军请教一番。”甘宁上前一步施礼道。
“有何不可,兴霸豪杰,我看可在公明之上。”典韦欣然道。
“我……”徐晃脸一黑,又有我事儿?
叶欢心情轻松,手下越发快了,不片刻功夫,一堆干柴已经砍完。
见典韦甘宁在场上斗做一团,他也不再细看。
“公义我先走了,兴霸威武,揍他,给本公子挽回颜面。”
话音落下,叶欢已经快步而去,他得尽快赶回府中将消息告诉老师。
一路奔行回府,大公子径直去了童渊院中,枪王闻言极为开心。
“悦之,你们师兄弟终于能在一处,日后你还要严加督导才是。”
“老师放心,欢一定会好生指点的。”叶欢说着双眼放光,求才固然令他欣喜,但之后的养成更令他兴奋,赵云在他手下会有更大的进步空间。
师徒二人说了会儿话,却是侍书前来通传,叶公有请。
叶欢随之到了父亲书房,除了叶公之外,太傅袁隗,前太尉崔烈以及卢中郎都在。还有一人样貌儒雅,姿容不俗,见他前来,笑容亲切之极。
叶欢快步上前,躬身为礼:“叶欢见过师兄,师兄何日到此?”
后者一笑回礼:“特来相投悦之师弟,为天子效力。”却正是王邑王文都。
“哈哈,有师兄相助,欢求之不得,你我齐心合力,老师必定欢喜。”
二人一道进屋,叶欢先对叶公一礼之后,又给众人施礼,礼数周正。
“悦之,晋阳之中,安排齐备,老夫今日前来,是给你道谢的。”崔烈笑道,他如今是白身,但叶欢待之却与以往一般无二,心中多有感触。
“当年在东都,公与诸位对欢多有提点,欢感激不尽。”叶欢正色道。
“崔公不要夸他,如此乃是应有之义,悦之近年倒是越发沉稳了。”卢植一旁拈须道,却在沉稳二字之上加了重音,却似乎意有所指。
“中郎,当年可是你时常教导,要欢沉稳内敛,不可外放。”
“悦之,今日是各位大人有话问你,当言无不尽。”叶公说话了。
“孩儿遵命,诸位大人尽管相问,欢当洗耳恭听。”
卢植正色道:“当今天下,多有私相授受,互为攻伐,不尊朝廷号令之辈。悦之你得天子信重,当要放手为之,老夫想知道,悦之你究竟如何打算。”
“中郎,欢也想放手为之,将其尽数扫灭,但眼下却真的是力有未逮!幽州千里飞剑,震慑是有了,可却镇不得那些暗中行事之辈……”
“前年迁黄巾降卒,老弱妇孺三十万,去年尊陛下号令,尽迁河东河南之民十余万。几十万人衣食住行,欢并非不欲,实在是打不起大仗。”
卢植微微颔首,并州之事,叶欢从来没有对众人隐瞒,人口的陡然增加牵涉到一连串的问题。几十万人口的安置,没个三四年的确难以齐备。
“便是如此,以悦之用兵,也该有所建树才是。且不说战场,单说朝堂,悦之你的锋芒哪里去了?唯唯诺诺可不似你。”卢植又道。
“中郎,诸位,欢不是不想。但此时却与往日不同,以前欢只是一军之将,不用考虑太多,只要杀个痛快。眼下了?任何一仗我都输不起,必须要大胜。”
“至于朝堂之间,各位大人有些政见不同亦是常事,只要不损朝廷利益,欢何必相争?再言欢当年为天子教授,此刻又掌重兵……”
不等叶欢说完,卢中郎已然一拍案几:“你无愧于心,又何必怕为人所忌?男儿丈夫就该有所担当,想想先帝在时,你在东都所为,才是正道。”
“子干公,悦之之言亦不无道理,此一时彼一时也。”袁隗一旁言道。
叶欢微微颔首,心中却在想着,本公子这是放长线钓大鱼了。果然有人上钩,这才多久?已经开始对我的军权有意见了,你们咋不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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