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阳精兵?
吕布觊觎徐州已久,岂会不注重广陵?丹阳精兵分为六营,有两万之众。营首陈到陈叔至,乃叶悦之麾下,虽然此时还名不见经传,可叶欢以他为丹阳之首?
那不必说,定是个将才,广陵与下邳连成一线,的确大费周章。
见吕布思考,周毅续道:“毅知将军心中所虑,陈叔至必有统领之才。不过刘备与陈家,绝不如当年陶刺史那般默契,我军只要计划周密,当可以雷霆之势突袭下邳。”
“是以里应外合便是关键所在,亦是之前言及曹豹之重。倘若徐州已然既成事实,丹阳精兵再精,毅却不觉他有反攻下邳之能,将军保住陈家的利益,便可两全。”
“保住陈家?”吕布点点头:“仲明之论高也,但广陵在一日,却还是如芒在背。”
“将军,何为顺势而为?何为隐忍求全?皆因一字,势也!如今叶欢有厚势,将军必须隐忍,倘若得到徐州,还要以不得人心为名,刘玄德此人,不要杀之!”
“得徐州不杀刘备?”吕布的瞳孔瞬间放大,想要出言,心中忽然一动。
“对,若是取下徐州,杀了刘备,等若逼着叶欢越过曹操袁绍对我动手,这个险不能冒。周仲明能有此见,当真大才也,有其之助,定可再起。”
想到这里,吕布不由对面前周毅更加欣赏,眼光看去,赞赏的颔首认可。
“仲明,可以说第二点了。”
周毅亦欣然一笑:“忍辱负重,丈夫之为也。当日勾践卧薪尝胆,韩信忍胯下之辱,皆有非常人之量。将军能如此,日后必可成大业。”
“但此一势字,并非不便,袁绍曹操皆是人杰,叶悦之也未必就敢言必胜!将军拿下徐州,励精图治,养精蓄锐,一旦形势有变,首先就可拿广陵开刀。”
“至于这第二吗,所为远交近攻,主公却可反其道而行之,与孙策交好。”
“与孙策交好?”吕布一愣,接言道:“布非不信仲明,但孙伯符乃是叶欢之徒,岂能不与之一心?布若与之结好,又会不会作茧自缚?”
周毅摆摆手,淡然道:“将军,师徒父子固是人伦,可与天下相比若何?当日项王擒拿高祖父母,以此相胁,后者何言?分我一杯羹也!”
“孙伯符乃江东猛虎孙坚之后,观其拿下江东,招贤纳士,必有一番雄图霸业!与心中志向相比,师徒之情亦轻,将军不必太过忧虑,与之结好,亦非不防。”
“嗯,先生高见,那不知该如何行之?我与孙伯符,却无渊源。”
“将军,曹操想谋豫州之地,待他想动孙策治下郡县之时,主公助之即可。”
“哦!仲明妙算,但如此一来,曹孟德那里……”
“将军,叶欢所虑,曹操也,反之亦然,他不会因此与将军反目的。”
吕布听了,思虑半晌后重重点头:“仲明,今日一言,便请放手而为,布当尽听之。”
周毅在马上抱拳躬身:“将军,事不宜迟,毅这便请命,前往下邳去见曹豹。”
“好,布会挑选得力人手,送仲明前往。”
吕布定下计议,送周毅前往下邳,与之同时,前往江东追查南华与孙策之事的叶冬一行,刚刚进了下邳城门!据暗影打探,被追杀的于吉,也很有可能到了徐州。
街道上人马攘夷,形形色色不一而足。大战之后,下邳似乎并未受到太大的影响。
叶冬众人做商队打扮,缓步而行,在街上一阵流连之后,方才找了间客栈安顿下来。要平出手颇为阔绰,打赏不菲,伙计满脸堆笑,伺候的无微不至。
帮着送了行礼到房中,他还在连连躬身道谢:“多谢客官打赏,多谢客官打赏。”
说话之时,他的右手在空中不断变化着轨迹,令人眼花缭乱。
“不需如此,快去准备木桶与热水,我等远来,还需沐浴。”叶冬笑着,右手的姿势与对方有着某种神韵上的相似,眼前的侍者,正是微尘在下邳的暗线。
“好嘞,客官放心,小的立刻去准备。”侍者递给叶冬一张绢帛,下楼去了。
后者展开看了看,顺手交给张离,到了案前,给郅帧倒上一杯香茶,轻声问道:“大哥,我们对于吉是否会有些轻视?暗影全力追杀不得,此人极为不凡啊。”
神耳喝了口茶,点点头道:“说的有礼,不过我见于吉之时,还是十余年前,当时他的身手绝不如我。老夫更还得离妹相助,如今剑法不在王越之下……”
“你差不多得了啊,没交过手,你怎么知道?”张离听了不耐的道。
“哦,离妹说的是,但老夫进展不俗,于吉就算也突飞猛进,未必如我吧?”郅帧连连点头,急忙改口道。
“大哥,那南华先生会不会有什么你不知道的绝学?”叶冬想了想又问。
郅帧闻言一愣,皱眉道:“也并非没有可能,江湖人,总有些保命的本领。”
说话间张离坐了下来,叶冬立刻为她倒茶,神耳则往旁边让了让。
“大哥你这句话就说对了。”张离一言,郅帧立刻神采焕发。
茶杯端到嘴边,张离的秀眉蹙起,喉头一阵颤动,深吸一口气才平复下来。
“南华此人,当年我就觉得他深不可测……”
“对,我也这么觉得。”禽滑庚不失时机的道。
“大哥,我总觉得此事之中,颇有蹊跷之处。之前你曾言及,他与于吉并非之前就认识,那以先生的谨慎,怎会如此轻易中了对方的埋伏?影踪不见?”
“你别急说话,好好想想,倘若要暗算,对方需要有何等身手?”
“对,你好好想想,就算是下毒,也得有我和师妹这般本事,才能瞒得过他。”
郅帧听了,不由微微颔首,目射思考之色,手中的茶杯轻轻摇晃。
张离见了,眼光看向叶冬,后者一笑点点头。
神耳方才之言绝不是自夸,旧伤痊愈之后,他顿悟般的突飞猛进。这段时日,还更上一层楼,看那茶杯装满茶水,但在郅帧手中摇晃,竟无半点溢出。
“老家伙越来越厉害了,王越当年,也未必如此啊。”他们看的出来,禽滑亦心中暗道。
至于要平,此刻正靠在窗口,貌似看着街上的女子,但院中各色人等,尽皆留意。
片刻之后,郅帧将茶杯轻轻一放,杯底接触案几,杯中茶水立刻停止摇晃。
“叶冬,于吉如果真的在下邳,我们要加倍小心。暗算南华兄,说不得是他亲自出手,以此人之能,还是让老夫出手,更能放心。”神耳正色道。
“神耳,你瞧不起谁呢?本毒王毒不死他。”禽滑听了有些不服。
张离刚要出言,喉头猛地又是一阵颤动,这一回没有压住,她掩口飞奔到榻边缸旁,顿时一阵呕吐,看上去很是辛苦。
叶冬随之而动,却被一只手拉住了,回身一看,却是禽滑。
毒王此时满脸含笑,对着叶冬微微点头。
“有话就说,你啥意思,笑什么啊?”叶冬挣了挣。
禽滑不屑的道:“我说你小子平时聪明,就是个棒槌,师妹什么时候这样过?”
叶冬听了又是一愣,神耳却会过意来,抚须连连颔首,面带欣然。
“啊!”终于,叶冬双眼一亮,惊叫一声,看了看禽滑,眼光立刻转向张离。
“啊你妹啊,傻小子,我看这是喜,不枉师妹为你吃了这么多苦!”禽滑笑着起身,向张离走去,右手则轻轻搭住了她的脉门。
叶冬心里忽然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充斥着,眼前除了张离,再无一事可以萦绕心间。见他呆住,郅帧拍拍他的肩头,这才反应过来走了过去。
“离妹妹,当真是有了?你怎么不说?”话是对张离说的,眼光看的却是禽滑。
叶冬很紧张,紧张的能听见自己的心跳,这种感受对他而言极为罕见。
“别说话,自己做了什么,心里没数啊。”张离的声音很小,面上也有红晕。
“有数有数,是不是……”说到一半,见妻子双眼一瞪,叶冬连忙闭嘴。
“走走走,你先出去,我要详细给师妹诊脉。”禽滑说着,推了叶冬一把。
“我,我也要出去?”后者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
“废话,还有你们两个,都出去,别耽误事。”禽滑接道。
“哎!大哥,要哥,我们出去吧。”叶冬如奉纶音,脚步移动又对二人道。
“好好好。”很快,三人一起出屋,带上了门。
“叶冬,禽滑行不行啊?这可是关系你们的大事,要不要到城中找个大夫,再看一下?”要平眼光扫了扫房门,轻声言道。
“啊?师兄也通岐黄之道,精与用药,应,应该行吧?”叶冬犹豫着道。
“我知道,可是他是用毒的,这可是女人生孩子啊……”
“那……”叶冬听了,眼光不由看向郅帧,后者则是微笑摇头。身为暗影之首的叶冬,头脑、身手、反应,无一不是顶尖之选!但此时,却与普通人绝无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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