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欢带领众人出了北邙山,徐晃亲自在山口迎接。
看见主公安然归来,公明是打从心底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提心吊胆了。
出了主从关系之外,大多数定边军将领,都与叶欢有着一种分外的亲切感。徐晃尤其如此,不要忘了她娶了甘宁之妹小影,而小影,是被郑毓认作义妹的。
“主公,典韦将军传讯,请主公坐镇东都,策应四方。”一见面,徐晃便直言道。
“让我坐镇洛阳?公义想干什么?”叶欢眉头微微一皱,便有了答案:“莫不是想直面西都西凉之军?哎~凭公义的名声,怕是吓也要吓死几个的。”
十余年相知,叶欢与典韦的默契绝不在贾诩之下,稍加思索,就知道对方想干什么。
“将军明见,此举换做旁人固然颇险,但公义将军行之,却是恰如其分。”徐晃正色道,典韦没有瞒他,所有的推测与判断,都据实告知,他自然也有自己的分析。
“我公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这句话,没有人比他更加适合了。”叶欢叹道。
“如此一来,西都之处摄于典将军之威,多半就会西向,而将军提前一步,令张郃将军率领虎卫三军,屯兵弘农,随时可以西向援之,厉害啊。”徐晃亦感叹道。
叶欢闻言一笑,眼光烁烁的看着爱将:“公明,你也不需妄自菲薄,怕是在此处等叶某等的颇为心急,如今我出了北邙山,公明你有何想,也不要藏着掖着了。”
“一切当真瞒不过将军。”徐晃亦是一笑,复正色道:“倘若西都不走西凉,而是东向函谷,晃请将军让我率军前往,有我飞熊与虎卫协作,必破董逆叛军!”
“哈哈哈哈……”叶欢大笑,随即道:“公明既有所见,欢又怎能不许?准了。”
徐晃闻言想,一瞬间喜形于色,抱拳道:“有主公坐镇东都,我等便可奋力拼杀了。”
叶欢一派淡然:“公义想要做的事,说不得此次欢也要听其安排。不过公明,你速速派人前往通传文则,让他前来东都,你的飞熊军,也得留下五千士卒与我。”
“诺!”徐晃立刻应诺,主从对视,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叶欢点点头,又靠近徐晃:“公明,豫州冀州两处的军情通报,可曾细看?”
“主公,每有战情前来,晃必召集众人,细心研读,不敢有缺。”
“嗯,以战习战,公明不愧我军良将,那便给欢说说,有何心得?所谓旁观者清,公明若有真知灼见,便可转给敬方元伟,以做参考之用。”
“主公。”提起军情,徐晃的面色立刻严肃起来,战阵交兵,牵一发而动全身。
“冀州之处,有郭嘉军师亲自坐镇,先登白马相得益彰,更有文远将军铁骑营陈兵幽州。除非袁本初想要孤注一掷,否则当无所忧,以晃浅见,他未必敢……”
“洪彪将军的三曲,兵出常山,是军师的一招妙手。观其用兵,看似散乱,但有三曲之名,却能让敌将颜良等辈疲于应付,且这般用兵,洪将军怕是要一展所长。”
说到这里,徐晃抬头看了眼叶欢。后者微微颔首,笑道:“公明,看来你也挺懂洪老六的,我心中所想,怕也和公明大致相若,此三人,可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主公既然也如此说,那多半是不会错了,真如所料,洪将军的判断当是精准。只要他一展所长,又有郭军师与之配合,定可震慑敌军。”徐晃说着,面有羡慕之色。
“公明,不需如此,我军作战,只求胜利不论其他。洪彪的三曲可以,你的飞熊军一样可以,欢对公义与你,亦深信之。”叶欢收起笑容,认真的道。
“多谢将军信重。”徐晃抱拳躬身,接着却摇摇头:“还是不一样,洪将军三曲为一路偏师,更能随心所欲,司隶之处,典将军是主将,他已定计,晃便要全力以赴……”
顿了一顿,徐晃又道:“哪怕出现战机,飞熊军亦不可轻动,有损大局。”
“哈哈哈哈……”大笑声中,叶欢拍了拍徐晃的肩膀:“就冲公明今日此言,来日便可为三军之帅,身为一军大将,你的确要比洪老六更要想的多。”
“主公谬赞。”徐晃谦逊一句续道:“倘若冀州不在话下,司隶有主公和典将军在,大战之要,还在豫州,以高顺将军之能,之要不轻敌冒进,我军亦有可为。”
“公明,附耳过来,欢与你说一事……”叶欢两指微招,徐晃依言而行,前者小声细说,后者静静聆听,随之不住颔首。
“奉孝有言,看似多处,实则一体,有些办法,当旁敲而侧击耳……豫州一战,实还在孟德兄对敬方的看重,到达如何程度,陷阵军毕竟在幽州驻扎两年,不曾大战了。”
叶欢说着,负手向东南,眼光渐渐深远。
“公达先生,荀彧军师之见,乃金玉良言,以高顺用兵,陷阵之能,根本没有两年不战之忧。”陈留营的帅帐中,李典看着地图,对身边青衫文士言道。
“将军之见善也,以眼下之势,我军唯有趁敌援军未到之刻,强行拿下六羊山。此处在手,豫州一带,将无忧矣,没了六羊山,高顺后路堪忧,我军可掌控全局。”
荀攸闻言接道,此战六羊,陷阵展现出的战力,陈留营上下皆有感受。如此战场,那般形势,除了强攻之外,亦很难有什么奇谋妙计可以奏效。
或者说,一切的谋算与韬略,都要建立在军队的真正实力上。
“报……将军,前方传讯,陷阵一部正在飞奔赶向六羊山,当不足百里了。”此刻有传讯士卒进帐,抱拳为礼传递军情。
“来的快啊,可有骑军踪迹出现?”李典点点头,又问道。
“此次打探并未得见,但三日之前,陷阵军骑兵营曾在曹县一带游弋,后不知所踪。我军斥候曾往各方打探,却被敌军攻击,回者甚少,目下只估计方圆百里。”
“好,下去吧……”李典挥挥手,士卒应声而退,他转身又对荀攸道:“先生,高顺用兵谨慎,陷阵骑军乃当年边军精锐,领军之将萧荣,曾为六曲之副。”
“定边骑军,当无弱旅,尤其陷阵之骑。他故意隐藏行迹,实是在暗保策应六羊之军。百里道路,五个时辰,将军,四个时辰之内,定要拿下当面之敌。”荀攸断然道。
李典颔首,面上闪现坚毅之色,走到木架前取下了头盔带上:“劳烦先生在此坐镇全局,军情紧急,典当亲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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