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晃的军令清楚,胡先的意志坚定,听到将军让他前往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和具宁一样,拼死阻击敌军。
对胡先和亲卫队的士卒而言,这不算什么,当你入军营的第一天,就要为此做准备。陷阵同袍能做到的事情,飞熊也能。
且比起当日的兖州,他的阻击恐怕要比具宁更为关键。战死?不用考虑,行军的途中,胡先一直想的是,怎么把戏做真。
豪言壮语,的确没什么意思,相比具宁,敌军之中,会有来自南征的西凉铁骑!刘安的地形比邱罔险峻,但他没有箭楼。
如何在野外阻击敌军的步军骑军混合进攻,运用什么样的战术才最为有效?亲卫队的牺牲,又如何可以得到最大的效果?
脑海之中转动的一切,并未影响胡先的行军速度,相反,到了高县之后,他的速度近一步加快。县中百姓,拿出了自家牛车。
见过定边军种种所作所为,百姓是自发的,里正的话,高阳是相信的。汉中这地方,用我们的车,不比兄弟们的腿慢。
高阳更相信亲卫队的行军能力,这是军中基础,看看豫州之时,陷阵二军急袭六羊山,以及周仓飞虎军后来的增援?
记录,是永远会创造在实战中的,唯有那时,士卒才能激发最大的潜力。飞熊军可以,长途奔袭,向来是步军常规项目。
但身为校尉,当胡先口中吐出刘安二字,看着亲卫队士卒面上的决绝。高阳立刻反应过来,他们是去做什么的。
死战阻击,能保留一丝体力都是好的,牛车是最佳选择。
按定边军的惯例,每一个捐出牛车的百姓家里,都得到了丰厚的回报。不是制钱,而是被切割成一块块的金饼!
看到这一幕,里正、蔷夫还有县中百姓,都有一瞬间的惊讶。他们纯出自然,根本没想到回报,可那是黄金啊。
“不,不能要!”短暂的犹豫之后,里正出言,众皆颔首。
高阳将一切都看在眼中,微微一笑道:“乡亲们拿着吧,我们将军的规矩,与民秋毫无犯,一顿饭,都要给钱。”
黄金这东西,利于携带,价值不菲。但当今天下,也唯有定边军,能用它来作为军资,比起青州营,可能胜过五倍不止。
这番话被传出来之后,百姓更加坚定自己的选择。定边军,叶郎的麾下,看见他们来了,你就永远不会希望他们走。
于是乎,胡先的行进速度更快了,高县百姓,除了驾车的之外,其余足足出动了两百人。亲卫队吃的喝的,一应俱全。
每当这种场面出现之时,士卒们心中都会温暖无比。将军说的对,真心换真心,就是为了这些百姓不受欺凌,他们……
相比士卒,胡先想的要多一些,因为高阳临走时的那句话。
“老胡,我要是没有猜错,将军让你去,是为了振奋军心。可我定边军,不用如此,我估摸着,你到不了第一线!”
一路上都在思考战情,战术,胡先没时间想的太多。但听了高阳之言,他不禁眉头微皱,不是有可能,几乎是一定的。
决死之战,十死无生?在定边军实在太多,越是王牌,越是如此。要说面临的绝境,死战,真没有人能和三六九与一军比。
“嗯,我也只有希望贾胖子,一时没有想到。”一番思虑之后,胡先心中有了结论,出于最前方,五军的负担是最重的。
贾林在飞熊军一众校尉之中,论武艺,可能是最差的,他……
等他到达邱林,见到城中的守城将领,乃是五军副领刘驰之时。胡先心里顿时一个咯噔,恐怕高校尉之言,是成真了。
按照惯常,对刘驰传递将令,后者的笑容,更让他确定了。
“老胡,校尉的想法,和将军一样,他亲自去了。”出言之时,胡先看见刘驰翻了个白眼,可面上神情,却与有荣焉!
矛盾吗?一点也不矛盾,刘驰多半是没有抢到出击的指挥权。
此乃军令!肯定是这四个字,胡先都能想象出那一幅画面。
“敌军远来,我军第一阵的阻击,定要坚决!要猛,要狠,要挫敌锐气!五军在最前线,死也是我第一个,此乃军令!”
刘驰口中,贾校尉出击之时,并不慷慨陈词,他像是在拉家常,或者说是在谈生意。语气平常之极,最多是家里添了件衣服。
“我去,他是一军校尉,还……刘驰你就不能,军令又……”胡先听了脱口便道,没有说完,却自动闭嘴了。
“废话,我当然要说,我说校尉你武艺太差,我是全军校尉第十六,该我去,阻击,比的就是士气。”刘驰立刻炸道。
胡先点点头,对刘驰之言毫不怀疑。全军校尉第十六值得炫耀?当然了,这是定边军,魏延、邢道荣,徐盛,都是校尉。
“可校尉说了,士气最重是对的,可你以为,具大个子在邱罔断后,是凭的武勇吗?除了将军他们,谁能在阵上力敌万人?”
贾林依旧慢条斯理,说话之时,他在擦拭着自己的战刀。
“要靠脑子,还有点时间,我和你们说说,倘若你们有任何一个人想的比我细,行,你们去,我来死守邱林!”
刘驰为胡先解释着,等他说完,后者心中,有了愧疚之情。不怕死算什么?完成将军的任务,贾林校尉就是比自己想的周到。
分批阻击,借鉴山地飞龙的战法,小部队不断骚扰。按陷阵在兖州的作战,两翼不断虚张声势,不仅仅是刘安之处。
“唉,老胡,听校尉说完,我还真有点惭愧!将军和武院之中都说,将在谋不在勇,多少有点那啥,可如今?”
刘驰看出了胡先的心思,拍拍对方肩膀以示安慰:“不过你既然来了,虽未赶上第一阵,但在前线厮杀,总是带劲的不是?”
“嗯,说的是!不过老刘,将军的亲卫队,很多是经过山地飞龙训练的,按贾校尉的战法,我们能帮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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