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中首战,拿下三县之地,徐晃命五军校尉贾林镇守邱县。其时,飞熊军就是依靠城寨坚守,挡住了董璜的数万大军。
一军司马尚且如此,何况主将徐晃?有了手中的城寨,飞熊军将防守的坚韧充分发挥出来,各部之间,合作无间。
兵刃不称手?没关系。箭矢不是制式的?对老练的弓手而言,更没有问题,要让他们说的话,有补充,哪怕是竹箭都行。
弓弩,与城池城寨永远是配套的,防守战中,更能发挥巨大威力。且凭寨而守,在徐晃心中还有一个优点,飞熊军可得喘息之机。
“报,将军,典韦将军已然亲自领军,到达邱林,对敌军李儒所部发动攻击。”远处的响箭,飞虎军士卒,及时送来了军情。
“报,将军,周仓将军与陷阵郝昭校尉,三个时辰之前,已经离开邱林。将军校尉皆言,我军援军,随时可以到来。”
“报,将军,郝昭校尉已然率军坐守高县,挡住敌将徐荣……”
作战之时,军情不断传来,如今在汉中腹地,以飞熊军的城寨,邱林加上高县为依托,间中是安全地带,消息通畅。
徐晃闻报更是欣然,典韦将军到了邱林。以他了解的恶来,不到决定战局的关键,三军之帅,绝不轻出,出则必胜。
除非出现险情,有典韦不得不出的原因,但此刻,不存在。
邱林有陷阵悍将镇守,周仓都引军而出,足见此城守卫稳固。至于周仓的飞虎如何运用,那是前者的事情,徐晃要的是配合。
假设之前他的飞熊军是汉中之战的最终一环,眼下情况却得到了缓解。有秦思建设的城寨为凭,华雄樊稠想要击破?
敌军没有步卒,全是骑军,城寨卡位恰到好处。二将都是纵横疆场的大将,却不善攻坚,眼下战况,飞熊至少能坚守四个时辰。
四个时辰,在此时是什么概念?说的粗俗一点,飞虎军就是散步也该到了。一旦还有援军加入,华樊就被自己拖死了。
援军不来,不来徐晃会更为欣然,那是因为在典将军眼中,飞虎军还有其他更重要的职责,也许是全歼汉中西凉军。
与之相比,自己此处就不算什么了,华雄樊稠,也别想跑掉。
之前的拉锯战,华雄已然打的步步维艰,没想到突破山道之后,徐晃还有这一招后手。对汉中地形的利用,敌军反而更为精到。
城寨坚固,守军看上去箭矢充足,单单这两点,就会给骑军的攻坚造成巨大的麻烦。步卒?华雄将军并不指望。
看飞熊军娴熟无比的守卫动作,战术切换,凭西凉军步卒的能力?说实话,华雄和樊稠都不报太大的希望,关键还在徐荣。
徐晃的飞熊军能有多少人?别的不敢肯定,他的兵力使用,一定到达了极致。还有谁,能挡住徐荣大军的推进,一旦……
后者可以顺利前来,与他们两面夹击,徐晃的城寨,也难久守。
正如徐晃信任典韦,信任周仓甘宁一样,华雄樊稠对徐荣也有信心。只不过二将不知的是,他被周仓郝昭,死死挡住了。
在飞虎军的配合之下,郝昭不但牢牢守住高县,更阻止了数次西凉铁骑的突击。城上城下,步骑配合,他有能力做到这一点。
“告诉郝校尉,他在城头指挥,仓听他调遣,一个时辰之内,尽全力不放徐荣军过去,一个时辰之后,再做计较。”
郝昭不管为什么是一个时辰,和他无干,那是周仓的事情。他的全部精力,都集中在战阵指挥上,越来越为纯熟。
“徐叔耀,你该如何?在此处和我耗着,全力拿下高县?真的到了那时,怕是汉中之战,已经定局了。”郝昭的信念亦更加坚定。
他承认,凭徐荣手中的兵力,不顾一切是可以拿下高县的,但势必付出重大的伤亡。没有牙的老虎,还值得畏惧吗?
这一刻,郝昭是真的进入状态了,战至最后,与城同亡,就似吃饭喝水一样,根本不用去想。战局获胜,怎么都值得。
主帅如此,士卒当然随之,越是生死之间,越见一支强军的素质。城下的周仓,对之亦是大为赞赏,郝伯道,今后定是人物。
有没有选择?不管有没有,郝昭都不会去想,想了,只会分心。但他的专一,却不能用在徐荣身上,后者同样战局在肩。
全力拿下高县,是眼下最安全的打法,他不用担负任何的职责。冒险加以突破,则很有可能遭遇敌军的埋伏,变数极大。
徐荣不是优柔寡断之辈,否则也不会收获高顺的赞赏。一番牵扯之后,他终于凭借兵力优势找到战机,送出一队士卒。
没有一个时辰,周仓郝昭想拦也拦不住,兵力优势在手,徐荣绝不缺乏调配的能力。但他知道,此事可一可二不可再三。
敌军守将和城下的周仓明显加强了防御,很难再加突破。他还必须给眼前的高县,施加足够的压力,以牵制二人。
“校尉,敌军有五千士卒,离高县而去,周仓将军……”在城上目睹这一切,加上之前的战略,参谋不禁有点疑惑。
“二队下去休息,换三队上来,节约箭矢。”郝昭迅速的下令,随即道:“你是不是想说,周将军的飞虎军,未尽全力?”
“卑职不敢,只怕飞虎军是连续作战,力有未逮,敌军一旦越过高县,就能突袭我军侧背,不可不防。”参谋忙道。
“不敢?为啥不敢,你要是不敢,就别当飞熊军的参谋。”郝昭说着忽然一愣,自己的语气,怎么这么像当日的邱将军?
“诺,卑职受教,卑职觉得,无论如何,不可让敌军过去。”
“说得好。”郝昭颔首赞许,接道:“周将军乃飞虎军诸将,我们看到的,他岂能不知,事若必要,飞虎岂会坐视?”
“哦?校尉的意思是,周将军是故意放徐荣过去的?”参谋眼中一亮,又在追问,他是心系战局,绝不会质疑友军的能力。
郝昭微微摇头:“也不是故意,方才那一阵,徐荣的调动极为巧妙,值得你我学之。他隐隐还有诱我出击,削弱高县之意。”
“啊?”参谋一皱眉,随即颔首,再看郝昭,又有疑惑。
“如此战况之下,尚能变化多端,这等对手,一刻松懈也不成。”郝昭神情很是认真:“周将军看出来了,当是退而求其次。”
“退而求其次?”参谋面上露出思索的神情,片刻之后点点头:“我懂了,周将军定然还有后手,可以对付敌军。”
“那是自然,对付不了的话,周将军就该分兵而走了。”
“校尉,那到了关键之时,校尉率军策应,能否让卑职留下,死守高县?”参谋想了想,抬起头来,郑重的言道。
“哈哈哈……”郝昭一笑,复正色道:“能想到此处,便有进益,不过你告诉我,邱泽将军镇守邱林,他会走吗?”
“不会!”这一回,参谋没有丝毫的犹豫。
“那就行了,将军不会,我也不会,高县,只有死战的定边军。”
此言出口,郝昭说的却是极为轻松,他的心态,终有陷阵之姿!死战不是关键,关键在于根本不放在心上,随时可以。
郝昭对周仓的判断,当然不会错,如果穿越高县的那队士卒,足以影响全局,那么即使舍弃高县,周仓也会率军追击。
离开邱林之时,周仓麾下,有九千飞虎,目下出现在高县的,却只有五千。算上战损,另外的三千多士卒,又在哪里?
“冯校尉,你八军三千士卒,加上亲卫营五百,我要你随机应变,坚固徐将军与高县,具体如何,你看着办。”
似周仓这般军令,在西凉军,近乎不可能,却是定边军的常态。战局百变,波谲云诡,最佳莫若放开麾下手脚,随机应变。
只不过这四个字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是极难,定边军建军十余年,培养除了一批中流砥柱的军官,方是此法基础。
收到作战命令,冯校尉立刻率军而进,第一反应便是派出先头部队,率先抢占七古亭,那是在战前,飞熊参谋提供的要点。
同样的战略要点,在蒋霁的脑海中,一共三十七处。不但有微尘清风等人提供的情报,更有飞熊军侦察营的先置侦查。
从徐晃阻击华雄的山道,到高县之间,冯校尉能找到三处利于防守的地点。抢占七古亭,则与目下战场详情相关。
步军阻击骑军,定要找到最适合的地形,更要考虑本军的状态。飞虎军连续作战,再阻挡西凉铁骑,首先要为友军考虑。
七古亭的地形,在冯校尉眼中,可以最大限度放过同袍飞熊军,同时打击追击的西凉铁骑,是最为合适的。
一旦定计,全力以赴,侦察营走在了前面,联络前方的飞熊。
一共十六名骑士,加上微尘清风众士,冯校尉会在他和徐晃之间,布置六到九条军情线,确保最快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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